虽然因为久在战场,不由得会带上一股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但是本身,君玄墨并不是个锋锐的人,完全是好脾气的温和性格。
但是脾气好不等于真的没脾气。
“爸爸,冷静!”瞅着她家亲爸那黑得都快滴出水来的脸色,夏锦绣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我怎么冷静!她居然骗我!她居然隐瞒了你的存在!她什么意思!”
“因为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事后才出现,那还要你何用?!滚滚滚!”夏锦绣很认真的揣摩了亲妈的心态,煞有介事道,“大部分女人的心理都是这样的。恩,马后炮,一向是最无用的。”
“但是,她理解的,我的职责……”君玄墨一直以为,江梵是能理解他的,但是完全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的报复他!
用女儿的死来报复他!
隐瞒欺骗,是因为恨吗?恨他当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出现?!
但是,有恨有怨就冲着他来,为何要这般对他女儿!他女儿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是他的女儿吗?!
“爸爸,理解和不怨,这是两码事,有时候,怨气是会不由自主的产生的,无法控制,就跟……爱情一样。爱情不需要理由,而怨恨,不需要犯错。不是因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义,是正确的,所以就完全没有怨恨了。”夏锦绣化身心理咨询师。
灌鸡汤,讲道理,她最拿手了。
“来来来,先冷静,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好好分析一下。”
基因坚定都做完了,一直杵在这里也不方便。
夏锦绣都这么说了,君玄墨只能克制,冷静,抹掉他所操作的数据,然后两人再次回了那一间之前四人开大会的小休息室。
“爸爸,你坐。”拽着人把人按坐到沙发上,夏锦绣往旁边的沙发里一窝,摆出一副很专业的姿态。
“首先,爸爸,你是不是气妈妈没告诉你我的存在?”
“是,我知道,是我先放弃的,是我选择了留在那里继续作战。我的选择,造成了你生命垂危,那是我的错,我也一直很自责。但是,她为什么要隐瞒?明明你没死,她凭什么隐瞒我,不给我补救的机会,她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死了?!我知道,在她需要的时候我不在,她可以因此恨我,怨我,但是凭什么用‘孩子死了’来报复我!”
“爸爸,不能说是报复,你是男人,不懂的啦。”夏锦绣很严肃的开口,“一般情况下,是否留下孩子,都取决于母亲,而一个女人真若是恨极了一个男人,哪还会傻逼的给他生孩子,就算真生了,那也会移情,恨屋及乌的虐待小孩的。但是妈妈并没有虐待我,即使我有病,也没有耶。”
“哦,补充一下,有些脑回路特别奇特的,就算是被恶人侵犯了,也母爱泛滥的喊着孩子是无辜的必须生下来爱他,那些圣母光芒特闪亮的就不说了。虽然我觉得我妈的脑回路和我们确实有点不同,但是她绝对不会是个闪亮圣母,怨恨是肯定有一点的,但是我觉得爱更多一点。”
夏锦绣一直知道,江梵是爱她的,至少在前几年,她这个小傻子,甚至比心机后爸更重要。
“爱……更多?”君玄墨愣愣的,显然夏锦绣的这番说辞对他冲击很大。
“对啊,都是付出了真心,哪有人说结束,就真的断了个一干二净的。”
“不对,你那个妹妹……”
当初,因为那个几乎不到12个月出现了的孩子,君玄墨甚至再一次浮现了绿帽阴影。
“哦,那是体外孕育培养的,因为我有基因缺陷,需要一个刚诞生的血亲的基因做修补,所以我妈去精子库挑的,然后不小心就被我那个心机后爸从中作梗骗到了。爸爸,你要知道,女人在脆弱期,是非常容易被别人挖墙角的,而且,根据我的目测,在爱恋这一门学问上,姓夏的那个心机货,绝对是王者段位,而你们两个,最弱渣的青铜级别,哪是人家的对手。”
因为她没死,外加上她爸是想挽回的,如果没有姓夏的心机货横插一脚,说不定两人能重新归好。
当然,现实中没有如果,谁知道呢。
沉默,君玄墨一时间有些复杂,时至今日,他也不知道他彻底想清楚想要挽回的时候,是不是为时已晚,还是,又一错过了。
叹息一声,君玄墨再次开口,“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既然不能好好的照顾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凭什么她要用你去顶罪!凭什么!”
一提起这些,君玄墨就有些难以平静。
当年,因为他的选择,君玄墨一直是自责痛心又对江梵怀有愧疚的。
虽然对于这段感情已经放下了,但是因为那个孩子,那份愧疚始终不能释怀,君玄墨总觉得是自己对不起江梵,以至于不由自主的会去关注,知道她过的好,才会安心。
几年前,回帝国的时候,他才知道那件事,回到前线的时候,他给她寄过一支星辰之源,但是,如他所料的被退回来了。
一如她当初说的,结束了,就是陌生人,不需要再有一点联系了。
个人有个人的原则,既然她不需要,星辰之源被退了回来后,君玄墨也就作罢了,毕竟他是前任,身份尴尬,不适合再出现打扰他们的生活。
而且,那是他们的女儿,又不是他的,他们都不在乎,他一个外人何必多操那份心。
但现在的现实是,那个被流放的,是他的女儿!
凭什么!就因为他女儿有缺陷,就因为他女儿没有爹吗?!
他完全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被蒙在了鼓里!
“爸爸,你当时在前线对吧?前线和帝国境内,信息是不联通的。”夏锦绣很是现实道。
那么一愣,瞬间的无言,而后,仿佛说服自己般,“但是我有给过她几个和我关系很好的朋友……”
“瞧,爸爸,你说这话自己语气都不确定,你肯定知道的,以我妈的性格,你们都结束了,说不定早在那一刻,就全部拉黑了。”
苦涩的一笑,君玄墨有些复杂,“你说的对,她就是那样,太过要强,太过刚烈,须知,过刚易折。但是,这完全不能成为用你顶罪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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