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二人一边彼此询问,一边进入这后院,却听到这水井方向,一阵声音传来……
松柏加快了脚步,只见这迎面行来一人,脸色苍白无血,犹如一张白纸,这嘴唇却是乌紫发肿,身上尘土斑斑,定睛一看,原来此人是那锦衣卫提举正赵南是也!
“松柏兄弟!你也出来了啦?这下面的大蛇,可把我给吓死了,对了!那提举副谭礼先,听说满脸鲜血,九死一生出来,你可曾看见与否?”这赵南挥着手言道。
松柏遂既迎上前去,扶着他的胳膊,上下打量言道:“赵南兄,你这气色欠佳啊?赶紧叫这二人扶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在此便可。”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松柏兄弟了,今晚先委屈一宿,明日自会有人来接岗轮值,你们俩过来吧!先扶我回去,咳咳!”这赵南挥手叫来值夜的手下,扶着他步履蹒跚而回。
在走过松柏身边之时,隐约看见赵南颈后裸露脖子处,有一丝黑色的暗纹,虽有些诧异,但却又忍住了问询。
林云志从背后走来,拍着松柏肩膀问道:“兄弟,你看什么呢?怎么神情如此凝重,出了什么事了吗?”
松柏遂既转身过来,摸着后脑勺,憨笑着言道:“没什么了?看这赵大人定是惊吓过度,有些担心而已,走吧!咱们过去看看,这晚上可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这水井的两旁,两边的火把,照的这后院通火明亮,水井边的箩筐,却滴落下来几滴黑血,松柏蹲身下来,用手指沾上这黑血,拿到鼻子跟前嗅闻。
林云志拍拍他的肩膀,也跟着蹲下身来,指着这地上的黑血,有些不解的问道:“松柏兄弟,这……这是什么啊?这水井旁边,怎么会有这黑色的血迹?难不成那怪物又出来作怪了?”
松柏转身过来,一直盯着这林云志,只见其神色有些慌乱,强装笑颜说道:“你怎么这样看着与我?这事情已经过去多时,况且这马大人有命令,不许我们私下提及,故而一直没有言明,怎么了?看你这神色,莫不是真的在水井下碰到这怪物?”
“还不止这些呢?除了这绿皮巨莽,还有黑翼的蝙蝠,和那专门吃人尸体的秃鹫,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这么隐瞒,你可曾想过,这得枉死多少条人命啊?”松柏有些愤怒言道。
林云志有些无奈的叹息言道:“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既然你言道,会伤及无辜,那我就告诉你吧!”
这林云志起身站起,遥望着星空中的一轮残月,风吹树叶哗啦啦作响,遂既坐下这大石头,撩起这袖子言道:“那是我才入这公门之时,三次科举皆是名落孙山,万念俱灰之下,托人通过关系,在这南城县衙,谋得这差役一职,话说那时候的南城,那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繁华,街市林列,商贾都选择南城落户安身,这赋税也是京城各大衙门之最,这大老爷如同走马观花一般,换了一拨又一拨。”
这风是越刮越猛,似乎有吹熄这火把之嫌,松柏站起身来,在火苗乱窜的火把前,用袖子挡住了这阵劲风,这院落又恢复了光亮如昼。
松柏慢慢行了过来,在林云志旁边坐下,只听其继续言道:“这马德法,是工部侍郎王麟力保推荐,所以这一上任就是十年,起初我并不知晓这其中的内幕,一日放衙鼓敲响之后,我手头有些卷宗未处理完毕,所以迟迟未能离去,这完成之时,已经是夜静时分,由于肚中颇感饥饿难耐,遂既去后院伙房寻找食物,看看有没有残羹剩饭,填饱这空腹,谁知道一进去之后,看着这马大人的亲信衙役,纷纷向后院抬着什么物什,最后,还看着刑房的衙差,抬着犯人的尸体进去,出于好奇之心,遂既随后跟了过去。”
这林云志有些口渴,一直揉着喉咙,松柏遂既站起身来,抓着这井绳,将水桶放落下去,将井下的泉水,满满的提了一桶上来。
这林云志也没客气,一头扎进这木桶之内,酣畅淋漓喝上几大口,用袖子抹着嘴边的水滴,继续言道:“原来进去后才知道,这后院有地下仓库,还有一个深坑,专门用来处理,这些无人认领的死囚,将他们的尸体,直接扔进这黑坑之内,据说是专门弄来一条巨莽,将这些尸体去喂养于它,不过这是真是假,我是没有亲眼目睹。”
“那些专门吃腐烂尸体的秃鹫,那又是怎么回事?也是这马德法特意喂养的吗?”松柏好奇地问道。
“应该是吧?那些年处死的人特别多,这有的官家被满门抄家,这一府上下几百口人,估计是这巨蟒也吞食不完,经常漂流出去,弄得附近的农夫,半夜都有人来报案,所以才从南方带回一些秃鹫,喂养在这水道外面的芦苇荡。”这林云志慢慢幽幽言道。
松柏突然想起那草垛中的大米?遂既继续问道:“我在这密道之中,发现很多装有粮食的草垛,用竹席围而屯之,这些应该是马德法克扣的官粮吧?”
这林云志站起身来,四处打量后,才附耳言道:“没错!这南城是美差,这一年下来的粮食,就够我们吃上几辈子了,还有很大部分,是连夜运出城去,再拉着些食盐回来,对了,那次你锒铛入狱,那伙人押解的就是贩卖的私盐,只所以马大人陷害于你,其实就是那贾大人的意思,这马知县,只不过把这罪名扛肩上而已,这我可私下言与你听,千万不要告诉他人,否者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松柏一拳砸去这石头之上,咬牙切齿言道:“怪不得,我只是出来说了几句公道话,这马大人就大发雷霆,还将我收监关押,原来是蛇鼠一窝啊!”
“这都是那工部贾义大人的意思,说难听点,这马德法只是棋面上的一颗棋子,他也只有奉命行事而已,至于这贪污克扣下来的官粮,运去了何方?用来做甚?在下就一无所有了!”这林云志有些倦意,打着哈欠,拜别这松柏,径直出院而去。
松柏送走了林云志,觉得他还是有些隐瞒,但又不便马上拆穿,遂既站起身来,整理下衣衫,横躺在这大石头之上,双手垫在头下,仰望这星空闪烁,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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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寒风刮过,松柏突然在梦中惊醒过来,望着这水井口,隐约看见有白烟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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