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密卷 382，娃儿

    程阳的话如同是在沸腾的大锅下又添了一把柴禾，一时间所有人的情绪都高昂起来，大家竟然是齐声念着：“程阳！程阳！程阳！”

    年夜饭之后，程阳在整个六方门的地位再一次飙升，现在就连古大山见了他偶尔都会半开玩笑的称呼一声副门主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因程阳的缘故实力或多或少得到提升，武夫境的晋入了武者境，武者境的晋入了武士境，六方门的实力也因此提高了一个档次，现在门派内实力最低的弟子也是有武夫境七阶的实力了。

    在门派内逗留了半个月，程阳陪着大家过了一个元宵节，而后便再次辞别众人，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目的地是明州城。

    “阳儿，这是一匹汗血宝马，你师祖特地托人给你从漠北买来的。”古大山牵着一匹淡金色的高头大马来到程阳身边，把缰绳很是郑重的塞到他的手里。

    “汗血宝马？”程阳惊讶的看着这匹身上泛着淡金色光芒的马儿，这马足有一米七高，四个蹄子就像是四面小鼓一样坚实的扒住地面，那优美饱满的身形，流畅的线条，修长的四肢以及高昂的颈部，无一不表征着它的身份——宝马。

    “这汗血宝马是彼苍大陆最精良的马种，能日行八百里，夜行五百里，有了它，你去任何地方都会很方便。我说混球，这宝马，你师祖都不让别人碰一碰，吃的都是上好的草料，一早一晚还要两大槽豆浆喂饮，你可得记住你师祖的好啊！”古大山叮嘱道。

    “嗯，我记住了！”程阳点头。

    “还有这个。”古大山又将一个巴掌大圆滚滚的布袋交给程阳，程阳一上手就知道这是灵鸦鸟笼。

    灵鸦体型小，飞行速度快，是传信的最佳工具，市面上一对灵鸦价格在五百两银子上下，现在六方门已经不缺这东西了。

    “灵鸦？”程阳一楞。

    “混球，上次离家你没带着玩意儿，我们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尤其是你师祖急得直上火，你拿着一个，有什么事儿也好跟家里通个有无。”古大山看着程阳，心中很是不舍，毕竟这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跟亲骨肉都没区别了，可这个孩子已经长大了，翅膀硬了，以后留在他身边的时间也会越来越少了。

    “师傅……”程阳喉咙一哽，说不出话来。

    “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快走吧。”古大山揉了揉眼睛说道。

    辞别众人，程阳便跨上汗血宝马，带着小黄，一路往明州城而来，到中午时分，他居然就看到了明州城的轮廓。

    “这汗血宝马果然是快。”程阳牵着马在明州城的街道上漫步，心里暗暗的说道。

    回到住处，程阳将马交给管家，正准备洗把脸休息一下，管家便是匆匆来报：“启禀副门主，咱们在明州城负责维系生意的刘掌柜求见。”

    “刘掌柜？有什么事么？”程阳一愣，生意上的事儿他可是从来不过问的，那些都有师傅他们去处理。

    “不知道，好像是出什么茬子了，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管家说道。

    在这四合院里的下人和管家，实力也都是在武夫境四阶左右，虽然不高，却能自保，而替他们跑腿的掌柜，一般都是武夫境六阶以上的实力，毕竟做生意经常会面对那些混不讲理的家伙，没有一定的威慑力是不成的。

    “让他来吧。”程阳挥了挥手。

    刘掌柜很快就来到程阳跟前，他先是毕恭毕敬的递上一个名帖：“属下刘天，见过副门主。”

    程阳成为副门主的消息，早就在门派内通过灵鸦传递出去了，因此几乎是在大年夜一夜之间，无论是白药山还是响水镇亦或是明州城，所有与六方门有关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

    程阳捏了捏名帖，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是夹了什么东西，他侧目一看，原来是几枚赤灵币。

    “刘掌柜，你自管做好自己的事，最好不要有别的小动作。”程阳皱眉，将名帖抛了回去。

    “是是是！属下再也不敢了“刘天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流，心里也是知道这个副门主并非是贪婪之人，要知道四枚赤灵币，那也不算是薄礼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位副门主身上正揣着几十颗上等的七品灵晶，这些灵晶随便一枚拿出去都能卖到几十个以上的赤灵币。

    程阳倒也不使故意拿捏身架，主要是不想让这股歪风蔓延，见那刘掌柜知错，他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开口问道：“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那刘天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把心中的烦恼一一道来。

    原来他们与独孤世家合作的事，出问题了，原先的优待忽然在一夜之间不复存在，并且整个寄卖行的寄卖费也是提高了不少，这就大大的影响了他们的收入。不但如此，整个铁泥花市场也是萎靡了，销售量减少了不少，毕竟铁泥花属于高端的商品，市场很容易就饱和。

    “哦？”程阳搓着手指，微微点头道，“嗯，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亲自去跟进，刘掌柜你也辛苦了，不如先休息几天，等有眉目了，我会通知你的。”

    “是，那属下就告退了。”刘天躬身道。

    即便是在明州城，寄卖行的位置也是十分显眼的，虽然是正月十六，年刚过去，可这里依旧是人来人往，登门交易的人络绎不绝。

    程阳自寄卖行走出来，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凝重，他本想直接去找独孤有道问个清楚，可是别人却对他报以冷笑。

    “难道独孤有道因为我没有给他灵珠而生气？”程阳在心里猜测着，“不会，他应该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毕竟合作是长远的事情，可若不是因为这个，那又是为什么呢？”

    想来想去，程阳都是想不通，抬头看看，已经是晚饭时分，街道两侧灯杆上悬着的灯笼也已经一盏接一盏的被点燃了。

    “就是这家好了。”程阳走到一家门脸不大但很干净的酒馆前，举步走了进去，来到靠窗的位子，随便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壶香茗，便坐在那里想事情。

    “我说兄弟，一个人喝酒？我能否同坐？”程阳正想的认真时，忽然间一个瘦高身影走到他跟前，程阳抬头一看，居然是独孤有道。

    “独孤兄？”程阳愣住了，他环视四周，“你刚才也在这里？”

    “呵呵，是啊，我就坐在角落里。”独孤有道脸上满是胡茬子，人也是消瘦了一圈，眼神十分的浑浊，看得出来他心境不佳，就连坐的位置都是极为昏暗的，所以程阳进门时才没发现他。

    程阳笑道：“我正要找你，快请坐，只是堂堂独孤世家的独孤有道，怎么会出没于这样不入流的小酒馆呢？”

    “别笑话我了，难道你还不知道么？”独孤有道苦笑一声，“我被取代啦！这些日子我正想法子联络我以前的老主顾们，不管怎么，不能让你们受了牵连不是？”

    程阳闻言，眉头一拧问道：“说来也是，我今天刚到明州城便听到手下说出事了，到底怎么了？”

    独孤有道苦笑一个，他先招呼店小二把他桌上的酒杯筷子等搬到程阳桌上，两下合作一处，两个人便把酒对饮起来。

    酒过三巡，独孤有道便叹息一声：“唉，世事无常。”

    一番畅谈下来，程阳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原来这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的独孤世家内里，也是分了几个派别，主要有两大派，东宗和西宗，而这独孤有道所在的就是独孤世家的东宗。

    虽然内部分了派系，但是独孤家族的老族长还在世，他把着所有的生意，因此生意还是合在一处。为了甄选优秀的人才，这位老族长也是每一年都会搞一次族比，比武中哪个家族获胜，哪个家族便获得店铺执掌权一年，这其中也是包括寄卖行的执掌权。

    “就在我跟你合作没多久，我们东宗就输掉了这一年的执掌权，而眼看着新一年的比武就要来临了，你说我愁不愁？”独孤有道郁闷的说道。

    “你们这样的大家族，高手应该很多啊，东西两宗差距不会太大吧？”程阳好奇的问道。

    “本来是不大。”独孤有道苦笑道，“但是最近西宗有个娃儿崛起，他的势头很强劲，我们这边没有孩子是他的对手啊……”

    “孩子？娃儿？”程阳再次愣住。

    “哦，我都没告诉你，这族比只允许十六岁以下的孩子参加，像我这样的老骨头是不允许上场的，否则我们东宗怎么会输给西宗呢？”独孤有道说道。

    “哦，那真的是很遗憾了。”程阳点头，“可惜我帮不了你。”

    程阳本是无意的一句话，那独孤有道听了却像是触电一样，猛地抬头看着程阳：“我说程阳兄弟，你多大？”

    “我？”程阳算了算，“呃，不是十四就是十五，其实我是孤儿，自己的生日也搞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