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密卷 615

    “好厉害，我若修成，只怕实力又要精进一大步了。”程阳暗暗的点头。

    仔细的阅读了第一篇，程阳心里对螺旋幻影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这门功法主要是运用水属性灵力，催生幻影，制敌于出其不意间。由于掌法玄奥精奇，这门武学对天下绝大多数的功法都有克制的作用，可谓是一部绝世武学，比之天璇北斗镇魔阵又是更上层楼了。

    程阳生来好学，通读之后，便深深为之所吸引，他收了书，立身起来，身形在风中挺立，坚硬如磐石，一种稳重的感觉油然而生。

    缓缓吐气，清空心思，程阳将灵力和水源力从灵宫内调集出来，沿经脉游走一圈，霎时间，他浑身肤色变得苍白起来，血脉温度骤然下降，可血管壁却并未收缩，洗髓经的纯熟已经令他身血脉坚硬无比了。

    血脉温度的下降，使得血流速度和心跳速度骤然间降低，若不是程阳手脚还有动作，只怕一百个人看到他，倒有九十九个人会被吓一跳，以为他死掉了。

    呼~

    一阵旋风从程阳身边吹过，天空又开始飘洒鹅毛大雪了。那些雪花在飘到程阳身边时，却是片片凝结，迅速的形成奇异的冰凌，加速落地，叮咚作响。

    砰！

    程阳身形幻动，一掌击出，一道螺纹状的气流从他掌心生成，迅速的扩散开来，在他身前凝结成实质状的螺旋。螺旋气流当中，掌影弥漫，灵力与空气摩擦的声音不断传来，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那螺旋幻影当中的掌影不知多少，根本就分不清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每一道掌风都是那么犀利寒冷，那是灵力之中所携带的冰寒水源力所致。

    在修炼这门功法的时候，程阳倒是讨了个巧。正因为他之前辛苦修炼出了水源力，所以如今修炼起这门武学来，简直是信手拈来，得心应手，所以他并不能体会这门武学的艰辛之处--若是换做他人，只怕勤奋修炼个百来年，也未必有所成，那任峰便是个最好的例子。

    这一晚，程阳竟然是没有休息，一直呆在这彼苍山河图里修炼。事实上这螺旋幻影掌他只六七遍就已经摸到了窍门，十来遍的时候就已经熟练了，只是这功法也奇怪，越是熟练，对其的感悟就越深一层，深深的吸引了程阳，是以他一整夜都在修炼。

    在练功的时候，程阳心无旁骛，并不知道那个陈清正端坐云端，捻着胡须看着程阳，眼神含混闪烁，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呼！”程阳打出这一遍的最后一招，深呼吸一口，收住了势。

    “真是玄奥无匹的武学，看来这一次我是真有所收获了，只是奇怪，任峰是从哪里得到这部书的呢？”这个问题显然已经不太可能知道答案了，所以程阳也没有思量太多，只是伸展了一下拳脚，感受体内涌动的力量。

    “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突破进入武圣境？进入武圣境之后，又会有怎样的感觉呢？”程阳暗道，他最近依旧是刻苦修炼，尤其是前日在与麦文安对阵的时候，几乎是调动了所有的潜能，达到了身体的极限，而灵宫之内灵力充沛，感觉充盈，似乎是有了进阶的征兆，可却迟迟不能进阶。

    程阳以为是火候未到，思量片刻，也就不再去想了，他心神一动，闪身就要离开。

    “慢着。”陈清忽然现身在他身旁，开口阻止了他。

    “原来是前辈，有事么？”程阳看到陈清，心里就有一种不太靠谱的感觉，这陈清近来越发的神秘，时常都是找不到，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以前程阳在有危难的时候，陈清偶尔还会现身帮忙，可现在他是打死也不会出现了。

    “咳咳。”陈清咳嗽一声，双手交叉在胸前，胡须在风的吹拂下飘浮在他胸前，“我看你最近实力精进不少，感觉怎样？”

    “一般般。”程阳道，“我想又到了瓶颈了吧。”

    “唔，我看你的样子似乎也是。”陈清道，“如果我没看错，你应该是已经濒临突破，如今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哪样东风？”程阳道。

    “灵晶。”陈清道。

    “你也说了，自己才是最好的依托，若是一味的依靠外力，最终也是走不长远的吧。”程阳道。

    “最终？你知道终点在哪呢？”陈清缓缓摇头。

    这个问题问的程阳一愣，他冥思片刻，沉吟道“古往今来，大陆上的武道中人，修炼的最重目的不外乎变长，甚至于长生。我自踏上这条路，起先是要为师傅报仇，如今大仇得报，身世有了眉目，目的便是救出爹娘，一家团聚。顺便把残害我家庭的人，手刃在龙矛之下。”

    “你这目的可谓浅矣。”陈清的头顿时摇的像个拨浪鼓，“太肤浅了，你白白浪费了你这好皮囊，好资质。”

    “什么意思？”程阳皱眉。

    “修炼之道，不外乎一个，与天齐寿。”陈清道。

    “可你也曾说过，这境界究竟存在不存在还在两可之间。”程阳道。

    陈清眯起眼“我是曾那么说过，不过那个时候……我对你还不曾了解的如此透彻。”

    “哦？”程阳看了陈清一眼，发现他眼睛里闪烁着精芒，就像是看到一块宝石一样的感觉。

    “或许，你能走得比我们所有人都远。”陈清叹了口气，语气中不乏羡慕和遗憾。

    “或许吧。”程阳心里也一直这么想，只是为人低调的他，从不会把这些志向挂在嘴上，“只是前辈所说的灵晶，只怕对我用处不大了。”

    “普通的灵晶自然是不行，我这里倒是有一味方子可送给你，配料极其简单，但是都是千年难遇的绝品。”陈清道，“用一两火芝血，一根洗髓须，炼制成灵晶，便可助你一臂之力。”

    “啥？”程阳倒吸一口冷气，洗髓须是个什么东西他并不知道，这火芝血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火芝如此珍贵，上一次若不是那两只巨兽搏斗，忽略了他这个旁观者，只怕到现在他想都不要想这个东西了。至于洗髓须，他更是听都没听过了。

    “火芝是什么，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吧？”陈清摸着胡须看了程阳一眼，心中更是暗暗的嘀咕“这小子，运气也真是太好了些，怎么就能轻易得到这些东西？这可都是些寻常人一辈子做梦都不敢梦到的东西啊。”

    程阳点头，白了陈清一眼，心里暗道“这人又装怪，跟我时刻在一起，我做什么他能不知道呢？”想想又觉得心惊，一直被一个人如影随形的跟着，还真是怪异，当即便开始思考，以后要怎样做到需要的时候能找到陈清，不需要的时候又不会被他窥探到自己的秘密。

    一边思索，程阳一边摇头道“火芝我是有，那么什么是洗髓须呢？”

    “洗髓须乃是洗髓草的根须，洗髓经你练过了，洗髓草是个什么东西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陈清捻着胡须，眯缝着眼，从眼缝里看程阳。

    程阳皱眉“我真是没有听过，这东西在哪里有？”

    “大陆中部靠东海有一座深山叫做万寿山，翻过万寿山，在山和海之间有一座森林叫做万寿森林，其实它真正的名字应该是万兽森林，只是人们喜欢趋吉避凶，所以以寿来代兽。那洗髓草便是生长在万兽森林当中。顾名思义，那万兽森林里，可是妖兽横行，那里绝对是妖兽的天下。”

    “万寿山，万寿森林……这个地方我倒是听说过，那里与蛮荒之境有些相似，但是又大有不同，蛮荒之境乃是人类强者隐居，而万寿山上多是妖兽，就连众神宗也不敢靠近。”程阳道。

    “哼，那些人……”陈清冷哼一声，“我看你啊，立即出发去万寿山吧。”

    “哦。”程阳沉吟着，点了点头。

    开阳山下，花草郁郁葱葱，丝毫没有严冬的迹象。路边不知名的花朵迎风招展，红的、白的、紫的，各色争艳，芬香四溢。

    一个身形矍铄，头发花白的矮瘦老者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身后跟着两个面容姣好的中年男女，身边则是伴着一个一身黑袍，手里提着一把怪异砍刀的壮汉。

    “爹，开阳山到啦！”那女人脸上带着魅惑的笑容，凑上前来说道。

    “是了，呵呵，这里就是开阳山，我们六方门便在半山腰，我已经用灵鸦通知了门主，想必这会已经准备好下山迎接了。”壮汉呵呵笑着。

    “唉，我们不过是山野草民，哪里敢让门主下山迎接。”老者口中虽是这么说，可是眼神中且丝毫没有卑微之色，相反，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大家风范。

    “爹，您这么说话儿子可就不乐意了，您哪里是山野草民了？”其后那中年男子不满的嘀咕道，“要真论本领，这世上能超过您的只怕还没几个呢！”

    “闭嘴，这里可不是我们家！”老者斥道。

    “哈哈，原来是邓文山邓老伯来了，欢迎欢迎！”几个人正说话间，半空中忽然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紧接着一道两丈多长的黑影盘旋着俯冲下来，狂风被那黑影的一双翅膀鼓荡的旋转起来，整个空间顿时被飞沙走石填塞了。

    黑影背上一人，袍袖轻荡，一股温和的力量便宣泄下来，瞬间将不安分的沙石抚定，下一刻，这黑影却已经落地，在距离众人不足十丈处懒洋洋的打着哈欠。众人一看，那竟然是一只背后长了一双翅膀的狮形妖兽，其浑身如黑曜石一般，却又晶莹剔透，皮肤下点缀着点点星辰一般的光芒，眼睛中闪烁着无边的威严。

    再看那妖兽背上，乃是一个五官端正，身形挺拔如苍松的白袍年轻男子，正是程阳。程阳笑吟吟的看着面前四人，向那壮汉道“李壮，连日奔波，你辛苦了，且上山去洗漱休息，稍后我们要给邓老伯一家接风洗尘。”

    “是，属下明白了。”李壮躬身道，而后便是与邓文山等人作别，便健步如飞，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程阳身子一纵，从雷背上跃下，大步走到邓文山跟前，施了一礼“老伯远道而来，晚辈未能远迎，实在是罪过。”

    “哎哎，使不得使不得。”邓文山连忙托起程阳的手臂，急急道，“我老骨头了，能帮上你的忙，也算是福气。”

    程阳笑了，他知道邓文山练技成痴，醉心于锻造和炼制各种武器、护具，所以这一次才让李壮去请，目的无非就是想让邓文山把他矿山上开采出来的源生黑金给变成更加有用值钱的东西。

    “三位，请上山吧，房间都已经准备好了，我特别在后山修了一个别院供你们居住，另外还建了一座锻炉，我想邓老伯一定会感兴趣的。（）”程阳道。

    “哈哈，如此最好，如此最好啊！”邓文山闻言大笑，当下主宾几人便是先后上山。

    邓文山的到来，是近来最让程阳开始的事了。当天他安排好了这邓氏父子，晚宴时便趁机与邓文山洽谈好了合作的条件。邓文山是一个工匠大师，痴迷于锻造，当他听闻有源生黑金可以利用的时候，眼睛立刻就开始冒光，什么条件也就都答应了。

    如今的邓文山锻造技艺早已登峰造极，处在瓶颈处很多年了，就是差一些绝佳的锻造材料来提升。他与程阳之间只见过一次面，那就是锻造玄魔玉护心镜的时候。那一次程阳提供的玄魔玉已经很令他感激，几年来一直都在念叨那个少年，不曾想这一次又被请出了山，而且这一次交给他的居然是源生黑金，这更是让他欣喜若狂，当即决定就定居在这开阳山了。

    程阳对邓文山其实是了解的，也正因为了解，他才敢做出这样的决定，要知道源生黑金那可是足以引发整个大陆一场轰动的珍惜金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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