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木坂的阴阳师 第二百一十九章 妖怪间的对谈

    吃着樱亭传统而美味的怀石料理，欣赏着艺伎姑娘们身姿曼妙的舞蹈，白石麻衣、桥本奈奈未和西野七濑也逐渐放下了紧张和防备，逐渐变得健谈起来。

    “所以祇园小姐你为什么要称呼我们为‘夫人’呀？是因为千夜的原因吗？”白石麻衣夹起一块炖煮的软烂，并吸满了汤汁的鲷鱼肉放进嘴里，感受着汤汁和鱼肉一起在口中融化的美妙滋味，一边向祇园千代问道。

    已经将手中的烟杆放下，避免烟草的味道干扰食物的味道的祇园千代听到白石麻衣的问题，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眼神中却带着怀念的神情，对白石麻衣说道：“三位夫人既然是千夜他的妻子，我自然该对你们有一份尊重，称呼你们为夫人，并没有什么不妥。”一边说着，祇园千代的目光又转向了西野七濑，看着她问道：“这位是西野夫人吧？你刚才称呼我为‘祇园的琉璃千代女’，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以你的年纪，不应该知道这个名字才对。”

    “是的，我是西野七濑。”西野七濑放下筷子，认真的点了点头之后，才回答着祇园千代的问题：“我确实听说过祇园小姐你的名字，‘祇园的琉璃千代女’，战国时代京都最有名的艺伎，曾经让越后之龙上杉谦信说出‘得见琉璃之舞，不枉此生’的评价，连曾经夺取天下的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德川家康三位豪杰都倾慕不已的京都第一花魁，我自然是知道的。”

    “都是陈年往事了，如今我也只不过是这祇园里，一家小小的料亭老板娘而已。”祇园千代的笑声中带着沧桑与怀念，甚至能让人感受到四百年的时光在她身上的沉淀，她笑了一阵之后，才又将目光转回到西野七濑身上，向她问道：“西野夫人你还是人类吧？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四百年前的旧事呢？我想这些事情应该是不见于史书记载的吧？是千夜他告诉你的吗？”

    祇园千代的问题，让桥本奈奈未和白石麻衣都饶有兴趣的看向西野七濑，对她能够知道这些事情感到好奇，因为她们两个都知道，这些事情显然并不是千夜告诉西野七濑的，而是源自曾经明智玉子的记忆。

    “不，这些事情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事情。”西野七濑脸上的笑容有些羞涩，略微摇了摇头解释道：“我虽然是人类，但是我前世曾经是千夜的弟子，轮回转世四百年之后，才成为今天的西野七濑，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四百年前，我的名字是明智玉子。”

    “明智玉子？那位明智光秀的爱女，细川忠兴的正室，与静御前和织田市一起被称为三大美女，接受南蛮教洗礼的伽罗奢？还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啊！”祇园千代听到西野七濑的解释，顿时眼神一怔，坐正了身体看着西野七濑，语气中带着惊讶的赞叹着。

    “请不要在用细川家的正室那个称呼来称呼我了，今生的我是千夜的妻子，早已经在四百年前就和细川家没有关系了。”西野七濑似乎有些不高兴，认真的对祇园千代说着反驳的话。

    祇园千代没有因为西野七濑的反驳而生气，只是脸上挂着笑意的说道：“原来你是四百年前跟在千夜身后的那个小丫头吗？没想到四百年后，你终于得偿所愿，嫁给你的师傅了吗？”

    西野七濑听到祇园千代说道这件事，顿时又羞红的脸颊，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脑袋，让一旁的白石麻衣和桥本奈奈未看着她都轻笑出声。

    一阵轻笑过后，桥本奈奈未仿佛想起来了什么，看向坐在一旁并没有怎么说话的葛叶，向她问道：“葛叶阿姨，你请我们来赴宴，想必不是只是请我们吃饭这么简单吧？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和我们说吗？”桥本奈奈未对于曾经是羽衣狐的葛叶，始终有着一分提防和忌惮。

    见桥本奈奈未向葛叶发问，坐在她身边的白石麻衣也放下了筷子，同她一起看向葛叶。对于这个千夜口中的长辈，玉藻前记忆中的好友，自己印象中危险的大妖怪，白石麻衣始终对她有些不信任，对于葛叶邀请她和桥本奈奈未以及西野七濑的目的，更有几分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眼见白石麻衣和桥本奈奈未对自己的地方，即便是葛叶也感到一阵无奈，但毕竟是自己作为羽衣狐时所造成的后果，因此她也不好对白石麻衣和桥本奈奈未说什么，只是脸上的笑容之中多了一分掩饰的很好的苦涩。

    葛叶整理了一下心情，向桥本奈奈未和白石麻衣解释道：“今天邀请你们三人前来樱亭赴宴，是因为我知道你们三人来京都了，想要请你们吃个饭而已。当然，一方面也是因为千代她很想见一见得到千夜的心，成为他妻子的人是什么样子，毕竟当年‘祇园的琉璃千代女’可也是将自己的一颗少女心失落在千夜身上了呢。”

    “都是陈年往事，葛叶你还提她做什么。”对于这件事，即便是一直表现的十分潇洒豪气的祇园千代脸上也不免带上了一丝羞涩。同时葛叶的话也让桥本奈奈未三人看向祇园千代的眼神里多了一丝防备，这也是潜在的情敌呢！并不想再多一个人分享千夜的桥本奈奈未三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了警惕之心。

    对于桥本奈奈未三人对自己的提防和警惕，祇园千代不以为意，现在的她早已不是四百年前那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几百年的岁月，经历了太多的她早已不再在意这一切，但是被桥本奈奈未三人以防备的目光看着，还是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她又对葛叶说道：“别说我了葛叶，你还是赶紧说正题吧。”

    见祇园千代这么说，葛叶也不再卖关子，转而认真的对白石麻衣和桥本奈奈未说道：“本来我只是想找一下白石你的，因为你现在的身份是九尾狐，对于妖怪而言，你的身份具有着特殊的意义，相信你也从玉藻前她的记忆中能够知道一二。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连桥本你也变成大妖怪了。”

    葛叶虽然这样说着，但她看向桥本奈奈未的目光之中却总带着一丝古怪的神色，似乎对于桥本奈奈未变成大妖怪这件事既感到惊讶，却又感到理所当然。

    “葛叶阿姨你要说的事情，是和我还有麻衣样大妖怪的身份有关系吗？”桥本奈奈未从葛叶的话中听出她的意思，皱起了眉头，对于葛叶的目的心中不免有了几分猜测。

    “不错，桥本你猜的很对，这件事确实和你还有白石大妖怪的身份有关系。”葛叶点了点头，肯定了桥本奈奈未的猜测：“相信你们已经从千夜那里知道了千年不战之约的事情了吧？对于千年不战之约即将结束这件事，你们两个作为妖族的大妖怪，尤其是白石你更统领着掌控东京的九尾组，有什么看法吗？”

    葛叶的问题，让一旁的祇园千代以及房间内的一众艺伎姑娘也都将目光集中到了白石麻衣和桥本奈奈未两人身上。事实上，早在桥本奈奈未三人迈进樱亭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这间料亭里的艺伎全部都是妖怪，而祇园千代更是和桥本奈奈未以及白石麻衣一样的大妖怪。因此对于这些妖怪艺伎以及祇园千代的目光，桥本奈奈未和白石麻衣并没有感到奇怪。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白石麻衣才开口问道：“葛叶阿姨你是以什么身份在问我们呢？是白狐葛叶，还是……羽衣狐呢？”见葛叶提到千年不战之约的事情，白石麻衣不免又想起了之前羽衣狐和千夜在京都的大战，那一战对京都所造成的影响和破坏，直至今日，依旧能看到残留下来的伤痕，因此白石麻衣心中对于葛叶的这个问题，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而随着白石麻衣的开口，一直坐在她身后的妖刀姬也凝神戒备起来，虽然没有放出自己的气势，但房间内的一种妖怪艺伎，却能明显感受到来自大妖怪的压力，变得瑟瑟发抖起来。见状，祇园千代略微皱了皱眉头之后，一挥手便让这些妖怪艺伎们退了出去，整间房间里所留下的只有祇园千代、葛叶、桥本奈奈未、白石麻衣、玖靥、秋雨丸、妖刀姬这一众大妖怪和身为阴阳师的西野七濑。

    而当走在最后的砗磲关上房门之后，一众大妖怪们也少了几分顾忌，纷纷放开了自己的气势，一时之间，这间房间内，充满了大妖怪们气势。

    感受着从桥本奈奈未和白石麻衣所在的方向锁传过来的五股大妖怪的气势，即便是葛叶也感到有些棘手，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郑重的回答道：“我是以当年签订千年不战之约的妖族代表，白狐葛叶的身份在问你，三大妖怪之一的九尾狐，玉藻前的继承者，东京九尾组总大将——白石麻衣小姐。”

    “白石夫人你或许并不清楚三大妖怪之一的九尾狐这个身份代表着什么，但是你的意见对于我们妖族而言，却十分的重要。在这千年不战之约结束的关键时刻，我们必须确认你的态度以及九尾组最终的立场。”祇园千代见葛叶说的郑重，也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在一旁补充道。

    “这……”听到葛叶和祇园千代的话，白石麻衣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沉吟了一阵之后，才开口说道：“在成为妖怪之前，我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了二十年，即便是现在，我也依然不愿意舍弃我人类的身份。所以葛叶阿姨你问我的问题，如果只是我自己的话，我的选择是站在人类这一边。”说到这里，白石麻衣看了一眼一旁的桥本奈奈未，见她微笑着对自己点了点头，于是又对葛叶和祇园千代说道：“而且我相信娜娜敏和我的选择是一样的，对于我们而言，恐怕我们还是先认为自己是人类，其次才认为自己是妖怪。”

    对于白石麻衣的回答，葛叶并没有感到意外，似乎白石麻衣的态度早在她的预料之内，她和祇园千代对视一眼之后，又对白石麻衣问道：“既然白石你是这样的态度，那么你对于千年不战之约是怎么看待的呢？你希望我们妖族和人类继续这个停战的约定，继续这样躲藏在人间的生活吗？我想听你以九尾组总大将，九尾妖狐的身份来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是以九尾组总大将的身份的话，我也希望这份已经持续了千年的和平继续持续下去。”迎着葛叶和祇园千代的目光，白石麻衣认真的说道：“我虽然对于其他妖怪的生活并不怎么了解，但是从九尾组麾下的妖怪们平时的生活来看，大家其实在一千年的时间里，早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虽然需要隐藏身份，但这未尝不是对妖怪们自身的一种保护。

    现在已经不是几百年前的古代了，人类的力量已经得到了极大的发展。日本或许妖怪们凭借武力还能占据一席之地，但是如果是其他人类国家也联合起来对付妖族的话，我们这些大妖怪或许能够凭借强大的力量而没有什么事，但是小妖怪们恐怕就无法面对这样的事情了。所以，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会选择带领九尾组维护这份已经持续了千年的和平。既然和平已经持续了一千年，为什么不让它继续下去呢？”

    白石麻衣的回答让葛叶和祇园千代两人相视一笑，这才收起了身上的气势，向白石麻衣展颜笑道：“既然这是白石你的选择，我们也就放心了，其实我们妖族也早已习惯了如今和平的生活，不愿意再掀起纷争。请白石你回去转告千夜，就说妖族将会选择维持千年不战之约的和平，即便旧的约定结束，也将订立新的不战之约，而这一次妖族的代表，将会是你，九尾狐白石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