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僧封无一感觉自己好像走在某只巨大怪物的肠胃里一样,他那双小牛皮制成的靴子已经变得坑坑洼洼了,封无一估计它也许还能坚持一小时?
他对时间的概念都有些模糊了,这里一直都保持着温热潮湿的环境,光线也一直是带着丝丝暗红色的昏暗光线,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就只有那并不存在于真实世界的哭喊声了。
封无一和三藏大师学习了很多武僧相关的知识,其中有不少让人保持心灵宁静的法门,但是他的佛法还不够精深没办法完全屏蔽外界的干扰。
封无一幻想着自己会在几秒钟后遇到那个阿查恩,或是遇到随便什么怪物,一个腐烂的水手,一个只剩下骨架不断哀号着的不死者,甚至如果他足够幸运,遇到那几个被掠走的海军士兵就更棒。
哪怕他们也许会死而复生,变成自己的敌人,自己不得不亲手超度他们。
但是什么也没有,这是一条连个拐弯都没有的不归路,如果封无一不是武僧,不是在三藏大师那学了那么多一般武僧玩家不愿意学的佛法,如果他不是一个天生乐观,有大心脏的人,他早就被这种环境逼疯了。
如果在这种环境里被囚禁几十年,甚至更久,也许自己也会义无反顾的选择腐化吧?
武僧用指虎上锋利的尖刺在墙壁上留下了一个记号,这种专门增强了杀伤力的指虎一直是三藏大师的心病,他觉得这位学徒什么都好,就是在这方面和报应战团的其他人一样,总习惯性依赖外物。
这不是一个武僧应该有的心态,三藏大师更喜欢用自己的铁掌去解决问题,用自己的肉体去碰撞敌人的灵魂,他认为这样能让你更深刻的理解生命的宝贵,并且能真正意义上超度对方。
如果能不见血的‘劝服’敌人投降,当然更好,三藏大师曾经亲身演示过一次,他打断了一个绿皮身上百分之七十五的骨头,但是那只绿皮确实是个硬茬子,最终三藏大师没能成功,实在看不下去的封无一给了对方一个痛快。
封无一好多次都想列举出几十种,通过皮肤接触或是血液接触传播的传染病来劝告自己的师傅要善良,但是都在对方的铁拳下学会了‘慎言’。
后来随着封无一的等级提高,他终于明白了自己老师的底气,反射闪避,斗气击,百病不侵,混元体,金刚体,金刚魂这些职业技能的组合,让武僧把自己从人变成了人形机甲,他们一点一点淬炼自己,最终成为了没有弱点的完美人类。
封无一一路走来,不断的体悟着那些已经学会的,还没学会的技能,感受着体内蓬勃的生机,这些本钱让他即使如此深入混沌探索,依然有底气与之一战。
他简直无法想象武僧之路后期学会了渗透劲,空灵体,乃至超凡入圣这些绝学的家伙到底有多恐怖,就算是和头一对一单挑,自己那个时候也不虚了吧?
“封无一!”武僧突然打了个寒颤,他才刚刚有了一丝对徐逸尘的不敬之意,耳边就听见了头的声音。
真的这么灵?我们新华夏的政委已经普及了心灵感应?
封无一僵在了原地,不断的四处偷瞄,这难道是混沌的新把戏?好吧,我绝不会承认这招不仅有点效果,还tm非常有创意!
“封无一!抬头!”武僧下意识的抬起头网上看,那里依然一片血色,仿佛胃壁般的血肉结构让那里看起来满是褶皱。
而后,一只手臂在胃壁后面向外伸出,将那层血肉薄膜由内向外挤压,变得越来越透明。
这是终于要刷怪了是么?武僧做好了战斗准备,仿佛得到了解脱一样:“来吧,你这怪物,我已经准备好了!”
“该死的,快拉我一把!”属于徐逸尘的声音让武僧的大脑恍惚了一瞬间。
在另一个不属于现世界的空间,腐化猎人残破的身体终于无法继续承受来自奸奇的靡靡之音,连占据他身体的混沌意志都放弃了这具即将崩溃的肉体。
这也给了他机会,让他在彻底死亡之前赢回自己的自由意志,哪怕仅有那么几秒钟时间,他也觉得值得了,因为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他再次成功的破坏了混沌邪魔的阴谋!
“这里什么也没有,这只是奸奇想象出来的虚假空间,离开这,狩魔猎人!”行将就木的腐化猎人夺回了自己的话语权:“我的名字是......算了,就这样吧,永别了。”
羞于提起自己姓名的狩魔猎人干净利落的用一根手指插入眼眶,搅碎了自己的脑组织,从动作熟练度上看,他肯定无数次在脑海中策划过从什么角度入手,以及后续的步骤该如何进行才能在最快的时间里结束自己的生命。
徐逸尘决定相信他,离开这里,他冲着那面镜子般的空间碎片伸出了自己的手,伸向了那个大光头。
“别那么着急,我们以后会再见面的,我有的是时间和你玩这个游戏,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会保守好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希望你也是。”奸奇的声音从死去的狩魔猎人口中出现,他没有做出进一步的动作,就这么放任徐逸尘一点一点把自己拉近空间碎片中。
一直到徐逸尘的身影彻底消失,腐化猎人的身体也完全崩溃成了一堆无用的蛋白质垃圾,奸奇才无奈的叹气:“你们这群蠢货,永远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封无一最终伸出了自己手拽住了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掌,把那个几乎看不出人形的身影从‘天花板’里拉了出来,然后看着他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快速止血,修复肌肉,断骨重生,最后长出了皮肤。
没错,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报应战团的大团长,徐逸尘,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武僧悄悄的把自己刚才放出的豪言给遗忘了,他的团长越来越不像人了,他有点慌。
“这里是什么地方?”刚刚经历了一次毫无保护的空间跳跃,徐逸尘差点被那无处不在的空间裂痕撕成碎片,但是他说话的时候就像刚出去撒了个尿一样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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