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凛冬已至 0326章 塔斯的处女：布蕾妮

    “陛下，兵近黑水河，请陛下离开树林扎营，以防史坦尼斯的红巫女火攻。”蓝道塔利说道。

    蓝道塔利，一个非常魁梧的汉子，面目坚毅。提利尔手下的最著名的将军，曾经在篡夺者战争中，唯一打败了劳勃的将军。那场战争，也是劳勃的唯一一场失利。

    蓝道的灰色胡须短而硬，就好像一把钢刷。

    蓝礼坐在他的帐篷内，身后站着两名彩虹护卫，其中一人身材高大，面罩遮住了他的脸。

    蓝礼身穿彩色丝绸，王后玛格丽提利尔正在温柔的为他修面，白色的泡沫涂满了他的下巴。

    “史坦尼斯不会火攻，他还在等我的回信。”蓝礼笑道。他的脸还是那么俊美，只是眼角却有了几丝鱼尾纹。

    二十岁的蓝礼已经有了细细的鱼尾纹。

    那是洛拉斯提利尔之死在他的心灵上留下的痕迹。

    蓝礼称王，夺下君临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灭了西境的兰尼斯特和格雷果家族，为百花骑士洛拉斯复仇。

    “陛下，小心史坦尼斯的邪术。泰温公爵被一道影子所杀。”

    “蓝道大人，事实证明了那是谣言。”玛格丽笑道。

    “王后陛下，影子虽然杀死的是泰温的替身，但是的确是影子在众目睽睽下杀死了人。”蓝道说道，“这种黑魔法，我从未听说过。陛下，如今还有半天日程就到黑水河边，一定要小心。”

    “影子能杀人？我可一直都不相信。”玛格丽说道，“多半是那女巫女故意造谣出来恐吓人的。”

    蓝礼的双眼都是笑意，在玛格丽的修面刀下，他闭紧了嘴，眼神示意蓝道他暂时不能回答他的话了。

    蓝道无奈，走出蓝礼营帐，上马，四名圆盾骑士紧跟在他身后，五匹马蹄声得得，跑回提利尔大军中。

    蓝道回到自己的军营，发出命令，所有的骑士和士兵一道，把身边的树木砍伐干净，并在营帐外面砍出几十尺宽的放火带。

    一道森林里失火，蓝道要确保火焰无法烧过防火带。

    *

    玛格丽十分美丽，有着柔软的棕色卷发，棕色眼睛和线条优美的身材。她年轻，聪明，伶俐。她接受老谋深算的祖母奥莲娜雷德温夫人的保护和教导，妙龄十六岁。

    她很温柔的为蓝礼修干净脸面，蓝礼看起来容光焕发，眼角的鱼尾纹也仿佛消失了。

    “陛下，蓝道将军的话很有道理，我们可以相信史坦尼斯，但不能相信红巫女。”玛格丽柔声说道。

    被人们称为荆棘女王的奥莲娜雷德温是提利尔家族里真正掌权的人物，玛格丽是她的掌上明珠，荆棘女王悉心调教玛格丽多年，玛格丽的机智权谋是提利尔家族中最得荆棘女王赏识和喜爱的。

    蓝道站起来，立即有侍女碎步跑过来，为他穿上长袍，戴上王冠。

    “玛格丽，我听你的。”蓝礼在玛格丽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玛格丽咯咯娇笑：“陛下，我可并不懂如何在森林里防火。我们的营地，前后左右都是树木，如果红巫女用火攻，我可并不知道该如何反制呢。”

    “砍出防火带，陛下。”身材最高大的蓝色彩虹护卫说道。

    这是个女子的声音，但是略微带着一丝沙哑，她比蓝礼和身边的另一个护卫都要高。

    “布蕾妮，除下你的头盔，让自己放松一点。”蓝礼笑道。

    他的笑很迷人，气质优雅，天生高贵。

    “是，陛下。”布蕾妮除下头盔，左手端在胸前，右手则按着剑柄。

    她在苦桥的比武中，于上百位骑士中夺得了冠军，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蓝礼陛下的彩虹护卫。

    “放轻松，布蕾妮，我们的周围有六万大军呢。”

    布蕾妮的脸红了。

    她虽然高大魁梧，却还是个少女，因为长得奇丑，长期被人嘲笑，内心羞怯而不自信。

    她被骑士们戏称为美人布蕾妮，是暮临厅的“暮之星”—塞尔温塔斯伯爵的独生女，也是暮临厅的合法继承人。

    塔斯岛属于风暴地的辖地，它位于破船湾北面，与大陆相隔着一道海峡。塔斯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有山岭、湖泊和瀑布，有高山牧场与幽影山谷。因为附近蔚蓝的海水，塔斯岛又被称作“蓝宝石之岛”。

    塔斯家族效忠于风息堡。

    布蕾妮肩膀极宽，平胸。她的面孔又圆又糙，长满雀斑，鼻子因为在格斗中被打折过多次，所有扭曲变形，毫无美感。她的一排牙齿也是暴突不齐，一张嘴说话就能看见。嘴宽得可怕，唇肥胖得象毛毛虫，头发是黄色，像肮脏的稻草，脆弱干枯。

    布蕾妮身上唯一迷人的地方是她的眼睛，又大又蓝，平时这双眼睛里少有光彩，唯有女孩拔出长剑战斗的时候，才会闪耀自信的光芒。

    “陛下！”布蕾妮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听说过泪痕湖影子杀人的事情，也知道红巫女会火焰魔法，不管传言是不是真的，我都得为陛下的安全尽心尽力，绝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我知道你的忠诚，布蕾妮，不过别把自己搞得太紧张，你很紧张，我们也会紧张起来。”蓝礼调侃道。

    “是，陛下，我知道错了。”布蕾妮的鼻尖冒出了小汗。

    她尽心竭力，唯恐没有保护好自己的陛下和王后。她更不想因为自己的笨拙而让陛下和王后紧张不安。她心中一窘迫，鼻尖就容易出小汗。

    玛格丽不想看见布蕾妮如此窘迫，她笑道：“布蕾妮爵士，埃蒙爵士，你们去蓝道塔利的军营，去向蓝道大人请教如何防守红巫女的火攻。”

    “是，陛下。”两名彩虹护卫异口同声。

    看着布蕾妮和埃蒙走出营帐，玛格丽和蓝礼都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布蕾妮深爱着你，陛下。”玛格丽牵起蓝礼的手。

    蓝礼一笑：“我的子民都深爱着我。”

    “我说的可是真的，陛下。布蕾妮每次看你的眼神都充满了炽热的爱情，我是女人，我很了解这一点。”玛格丽咯咯笑道。

    “如果是真的，你会吃醋吗？”

    “不会。”

    “为什么？我可不信！”

    “她会不顾一切的保护你，也会不顾一切的保护我。因为爱，她的忠诚纯洁而真挚。”玛格丽笑道。她的手轻轻摩挲蓝礼的手，“陛下，我们结婚这么久了，哥哥洛拉斯已经安息了，求求你，你应该回到我身边来了吧。”玛格丽的右手攀上蓝礼的脖子，把自己挂在蓝礼魁梧的身体上，“我想要你，陛下，我要为你生下继承人。”

    “现在可是白天，玛格丽。”

    “你是国王我是王后，我们想什么时候爱都可以。”玛格丽的红嘴唇向蓝礼吻过去。

    *

    “嘿，尊贵的小姐。”一名骑士骑在高大的骏马上出现在大道中间，他的左手背在身后，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

    “滚开！”布蕾妮的大手按上了剑柄。

    “不不不，我不是来跟你打架的，我也不是你的对手，承认这一点虽然很困难，但那是事实。布蕾妮，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吗？昨晚在酒桌上我说的那些话，我希望能收回，并真诚的向你道歉，我昨晚的酒真的喝太多了，我很抱歉。”骑士的语气真诚。

    布蕾妮大多数时候都生活在他人的嘲笑之中，最好的情况不过是受到别人的怜悯。当她试图按照贵族女士的标准打扮自己时，她会因为自己毫无女性魅力的外貌和缺乏协调性的装束而受到尖锐的嘲笑。

    当她试图按照自己的天赋将自己武装成战士时，又会得到从性别出发的轻视和歧视，尽管她的战斗力很强。

    由于这些因素的影响，布蕾妮缺乏其他女战士比如‘黛西莫尔蒙’身上那种理所当然的自信。

    布蕾妮极度渴望得到他人的尊重和接受。

    她很轻易地的就能向那些能够真诚待她的人付出自己毫无保留的爱慕或是忠诚。

    她的父亲塞尔温塔斯伯爵先后为她找到三个愿意娶她的男人，而无疑那些男人只是看上了她的继承权。

    前两次订婚都无疾而终，第三次的对象是亨佛利瓦格斯塔夫。亨佛利爵士坚持要求布蕾妮在婚后要按淑女一般行事，尽管当时的布蕾妮只有16岁。

    她毅然提出除非被亨佛利爵士在比武中击败，否则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最终亨佛利爵士折断了三根骨头，婚约当然也就葬送了。在这之后，塞尔温伯爵停止了为布蕾妮找对象的打算。但是爱情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布蕾妮不久后就陷进了对蓝礼的爱恋中不可自拔。

    蓝礼在成年后举行了巡游，期间造访了塔斯岛。他很绅士的对待布蕾妮，使得从来没有得到过骑士尊重对待的布蕾妮少女怀春。

    她略有任性和执拗，但更诚实，率真，忠诚且富有决心。尽管绝大多数骑士待她不好，布蕾妮仍天真的坚持着自己理想中的骑士精神。

    *

    前来道歉的骑士叫罗格，在昨晚的酒会上，罗格和其他的骑士一起嘲笑了布蕾妮，他们怀疑布蕾妮已经失身，并不是处女。席间他们的话粗俗不堪，令布蕾妮恼怒的拔出了长剑，当长剑在罗格的脖子上划出血痕的时候，所有的骑士才知道布蕾妮真的要杀了罗格，在那一刻，大家都惊呆了。

    及时赶来的蓝礼阻止了悲剧的发生，救下了罗格一命。

    *

    布蕾妮第一次遇上有骑士主动向她道歉的，这令她很困惑，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局面，如果是罗格拔剑出来要为昨晚的事情找她比武，她会欣然接受，不会有现在的困窘。

    “没，没，没事的。”布蕾妮说道。

    “你能接受我的礼物吗？布蕾妮小姐。”罗格藏在身后的左手拿出来，是一支红色的玫瑰。

    “我不喜欢花。”布蕾妮窘迫说道。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亲爱的小姐，你的善良真诚和精湛的武艺令我倾心，蓝宝石岛的尊贵小姐，今晚你有空吗？我想弹奏竖琴给你听。”

    “我不知道我还有事，对不起，罗格，请你让开。”布蕾妮的鼻尖冒出小汗。即使面对敌人，也没有这么困难过。

    骑士罗格策马让开道路：“布蕾妮小姐，今晚我等你，我要在月光下，弹奏竖琴给你听。你要是不来，我就等你一晚，直到天明。”

    布蕾妮慌乱的看一眼骑士罗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骑士的热枕，她一踢马刺，战马跑过罗格身边，忽律律向前飞奔。

    *

    绿色的底红色的健步猎人——塔利家族的家徽。

    绣有塔利家族家徽的旗帜下，一个骑士腰悬长剑背悬红色圆形盾牌，他叫康斯坦丁，昨晚在酒桌上大肆嘲笑布蕾妮的骑士之一，康斯坦丁是蓝道塔利的护卫骑士。

    他拍马迎上来：“布蕾妮，您好。”

    布蕾妮和身边的伙伴交换了一下眼神，布蕾妮停下，伙伴则纵马过了旗帜，进入塔利军营的地界。森林里传来砍伐树木的声音，士兵们的哄笑声到处响起。

    布蕾妮站住，冷冷说道：“康斯坦丁，我奉陛下之命，前来找蓝道塔利伯爵，你不要来找麻烦。”

    “我绝不是来找小姐的麻烦。”康斯坦丁赔笑，“布蕾妮小姐，我知道蓝道大人在哪里，您能允许我带你去找他吗？”

    布蕾妮怀疑的眼神盯着康斯坦丁，不可能有骑士对她如此有礼貌的，她明白这一点。

    “好啊，如果你耍我，你知道后果。”布蕾妮毫无客气的说道。只是，她的语气却是弱了。康斯坦丁很谦恭有礼，她想发火也觉得不妥。

    这太反常了，刚才的罗格，现在的康斯坦丁，都看起来怪怪的。

    “小姐，请跟我来，能为小姐带路，是我的荣幸。”康斯坦丁彬彬有礼。

    布蕾妮跟着康斯坦丁向左边道路打马跑去。

    “小姐，你愿意接受我的道歉吗？昨晚的事情，真的是我酒喝多了，我向您道歉，希望您能原谅我！”康斯坦丁语气真诚无比，他从怀里拿出一条织锦，“小姐，如果你不嫌弃，请你收下我的道歉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