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着慰藉慰藉?
孙绍宗一时有些摸不透,贾琏这话到底是随口戏言,还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因而故意拿话试探自己?
于是只好心下暗暗警惕着,面上摇头失笑道:“怕不是二哥主动戒了女色,而是家中一山难容二虎吧?”
这自是在拿王熙凤的泼辣打趣,同时也是在试探贾琏的真正心思——如果他只是故作大度,心下仍旧暗藏嫉恨,听孙绍宗主动提及王熙凤,少不了会露出些马脚来。
不过这等试探,对如今的琏二爷而言,实在是眉眼抛给了瞎子——当然,如果孙绍宗真要抛个媚眼给他,琏二爷八成会奋不顾身的扑将上来!
“哈哈……”
就听贾琏故作豪爽的一笑,正待说些什么,旁边贾宝玉却忍不住愤愤道:“我与秋莲姐姐发乎于情止之于理,从未有什么逾矩之处,哪有两位哥哥想的这般龌龊?!”
他这一恼,贾琏和孙绍宗自然不好再提‘以妾待客’的事情,忙好生宽慰了他几句,又岔开话题聊些京城内外的奇闻轶事。
出乎孙绍宗的意料,贾琏竟丝毫没有要灌醉他的意思,反倒是贾宝玉频频举杯浇愁,结果半个时辰不倒,就把自己灌了个酩酊大醉。
眼瞧着贾宝玉伏在桌上,醉眼惺忪的直嘟囔什么‘红颜薄命’,袭人忙上前告罪道:“让孙大人见笑了,他在外人面前也还知道收敛些,偏越是亲近的倒越没了规矩。”
孙绍宗笑着摆手道:“你既然知道他与我亲近,还说这些做什么?快把他扶到屋里去吧,若稀里糊涂染了风寒,明儿去不了北静王府探病也还是小事,就怕被你们家老太太晓得,又要闹的家里鸡犬不宁了。”
袭人歉意的一笑,正待回头喊了麝月、秋纹,把宝玉扶到里面去歇着,忽见秋纹已然冷着张脸走了进来。
见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也不知在给谁脸色看,袭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暗道都是宝玉平日娇惯的,这一个个全然没了规矩!
正待呵斥秋纹几句,眼见得外面又进来一人,袭人顿时恍然,怪不得秋纹脸上没有好颜色呢,感情来人竟是林红玉!
当初在怡红院时,秋纹就与这‘小红’不对付,后来林红玉‘叛出’怡红院,攀了王熙凤的高枝儿,就更让秋纹瞧不顺眼了。
不过那林红玉的模样,也比当初清减了许多,眉宇间更是带着一抹化不开的幽怨,显然这高枝儿攀的并不是很如意。
袭人心下这般想着,迎了几步不咸不淡的问:“你这时候过来,可是二奶奶有什么吩咐?”
林红玉冲袭人笑了笑,又向贾琏和孙绍宗躬身道:“二爷、孙大人,老祖宗发了话,说姑奶奶好容易回娘家一趟,怎么着也该住上两日——还叫您要是没什么要紧的公务,也歇上一晚再走。”
却说孙绍宗瞧见这林红玉,登时想起了那一身不翼而飞的衣裳,心下揣摩着她做梁上君子的目的,那目光不觉便在她身上停留的久了些。
等林红玉传完了话,孙绍宗还没想好是该拒绝,还是该顺水推舟的留下来,那边厢贾琏却发话道:“到爷身边来。”
林红玉忙迈着细碎的脚步,到了贾琏身前垂手而立,还稍微偏头把小巧玲珑的耳朵露了出来,显然以为贾琏把自己叫过去,是有些私密话要说。
谁曾想她刚侧过头,冷不丁腰间一紧,就被贾琏揽进怀里。
林红玉愕然,下意识的就待挣扎,只是转念一想,这可是贾琏许久未曾有过的亲密举动,自己若是不识好歹的挣扎起来,以后怕是更要把冷板凳坐穿了。
于是也便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场,红着脸顺势坐到了贾琏腿上,将个臻首直往贾琏胸膛上摩挲。
然而林红玉这一主动配合,倒让贾琏生出些不适来,皱眉往后缩了缩,毫不怜惜的捏住林红玉的小脸,迫使其面对孙绍宗之后,这才笑道:“我方才见二郎多瞧了这小蹄子几眼,莫不是对她有些兴致?”
说话间,已然轻车熟路的解开了林红玉腰间的束带,一边挑开那斜领的水紧身缀花小褂,剥出半边葱白也似的嫩膀子,一边道:“这小蹄子我也没用过几次,身子还新嫩的紧,偏在床上那些痴缠的手段,竟不下于窑子里的积年老娼……”
林红玉原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个瞠目结舌,此时听他拿自己比作窑子里的烂货,羞愤之下这才晃过神来,忙用袖子遮住那大红蜀锦肚兜,带着哭音儿叫道:“二爷,使不得、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
见林红玉不住的摇头,贾琏手上又加了些力道,直钳制的她那张瓜子脸都变了形状,这才混不在意的道:“王爷家的小妾都能拿来宴客,让你一个小小的丫鬟伺候二郎,还是爷抬举你呢!”
说着,又伸手去撕扯林红玉的肚兜,同时献宝似的向孙绍宗道:“这小蹄子虽欠了些丰润,那……”
“咳!”
眼见再不拦着,他真要把那林红玉扒光了,请自己顺势来一发了,孙绍宗忙清了清嗓子,尴尬道:“二哥莫要误会,我只不过瞧她有些面善,却一时记不起名姓,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断没有别的意思!”
“原来如此。”
贾琏了然的点了点头,手上却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发力扯脱了一条系带,若非林红玉拼命遮拦,说不得就要顺势将那肚兜卷起,露出无限的春光来。
贾琏这一边动作着,一边又道:“这小蹄子唤作林红玉,倒也还算是人如其名,尤其是……”
“二哥、二哥!”
孙绍宗见他还是没有停手的意思,好像不把这‘林红玉’推销出去,就绝不罢休似的,忙又提醒道:“这可也是在宝玉屋里,她又是替老太太传话的,若真有个风言风语的,再气着老太太可不是耍的!”
略一停顿,他又无奈的补了一句:“再说我真没那意思!”
“也是,这里毕竟不好尽兴。”
贾琏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将嘤嘤哭泣的林红玉推到了地上,瞧都不瞧她一眼,反拿起桌上的帕子用力擦拭着双手。
那林红玉努力掩住衣襟,抽噎着往前爬了几步,见贾琏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起身逃到了外面。
刚在角落里,将腰间的束带和领口重新系好,就听后面有人阴阳怪气的笑道:“我说那谁怎么就能攀上高枝儿呢,原来竟有积年老娼的手段。”
却原是秋纹自里面跟了出来,抱着膀子在瞧她的笑话。
“你!”
林红玉气的咬牙跺脚,却也知道自己在这怡红院里,断然讨不了什么便宜,干脆将满腔恨意压在心底,转头飞也似的奔了出去。
“哎呦!”
谁知刚冲出大门,迎面就与人撞了个满怀!
林红玉摔了个滚地葫芦,直撞的头晕目眩,还未等从地上爬起来,秋纹早从门内冲了出来,到近前伸手欲扶。
想不到这贱蹄子也还有些良心!
林红玉刚想顺势起身,谁知那秋纹却从她身上迈了过去,扶起那被撞之人,急道:“晴雯、晴雯!你没事吧?!”
却原来与林红玉撞在一处的,正是从藕香榭赶过来的晴雯。
且不提林红玉见状愈发恼了,愤然起身踉跄而去。
却说晴雯站起身来,也不理会被撞之事,只紧紧抓住了秋纹的手腕,颤声问:“二爷可在里面?”
“在呢,不过……”
秋纹刚说了四个字,晴雯已然甩脱了她的手腕,向里便闯。
“你先莫急!”
秋纹当下就慌了,横身拦在晴雯身前,支吾道:“二爷如今正在宴客,怕是不方便见你。”
晴雯的目光,在她张开的双臂上打量了半晌,本就冰凉的心头又是一阵发寒,强笑道:“那我先进去等一会儿。”
“这……这……”
秋纹结结巴巴的,有心解释几句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直急的满头大汗,却死活不肯让开去路。
“怎么?”
晴雯的脸色终于也冷下来,讥笑道:“我同你一个屋里住了四五年,眼下却连门都不让进了?”
“不是我……不是我……”
秋纹尴尬的支吾半晌,终于忍不住吐露了实情:“不是我不让你进,实在是二爷那次一时糊涂,在太太面前赌咒发誓,说是再让你进这怡红院,他便……便天打五雷轰!”
这话对于晴雯而言,当真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愣怔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这才凄然的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说着,忽然把两根手指放进嘴里,猛的发力一咬!
只听得‘咔嚓、咔嚓’两声脆响!
“你做什么?!”
秋纹吓的魂都飞了,忙扯过她的手查看,却见那手指头都好端端的,并未缺了哪个。
这时就见晴雯从嘴里吐出两根红艳艳的指甲,塞到了秋纹手上,木然道:“这两根指甲,是在二爷身边留起来的,你且拿给他做个念想吧。”
说着,行尸走肉似的向外行去,任凭秋纹在后面如何呼喊,也没有半点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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