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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的手中早已制定好一份政府的内阁名单,包括雅各宾派罗什福尔,工人党的布朗基,共和派的甘必大还有奥尔良派的梯也尔。特罗胥则担任巴黎总督和临时总统,梯也尔负责法兰西第三帝国的外交,虽然罗什福尔和布朗基在内阁的名单上,但是却没有担任任何的职位。
当市政厅宣布共和制确立之时,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雀跃,庆祝共和政体的诞生。
罗什福尔和布朗基的名字出现在内阁的名单上意味着小资产阶级与工人党的胜利,但是皮卡尔和克雷米厄等共和派分子顿时目瞪口呆,原本宣读的名单上应该有他们的名字才对。
历史上是由莱昂·甘必大在市政厅宣读第三共和国的成立,现在却变成拿破仑派人在市政厅宣布第三帝国的诞生。
有人对第三帝国这个名字颇有微词,但既然已经建立共和政体他们也就没有深究。皮卡尔握着手中的名单,想上去重新宣读,但是目光敏锐的察觉到了在市政厅戒严的法兰西士兵,拿破仑早就算计到了共和派的本性,他才不会仁慈的跟对方讲道理,如果他们不同意自己的名单并且想强行更改,先问问士兵手中的子弹答不答应。
思忖了一下,皮卡尔还是放弃了这个危险的念头,如果抢夺对方手中的文稿并且宣读自己才是正统的话,他们担心会遭到其他各派势力的联合打压。
共和派的人灰溜溜的退出了市政厅,虽然共和政体已经建立了起来,但是他们脸上却没有丝毫兴奋的神色,原本应该由他们占据主导地位,现在却是乌烟瘴气一团糟糕。
“工人党和雅各宾派都被拉入了内阁名单,特罗胥将军到底在干什么!他不是奥尔良党的人么?难道不应该是保皇党占据主体地位?你看看他刚才念得名字,有共和派,有雅各宾派,甚至连谋逆分子布朗基也有。那个波拿巴的叛徒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皮卡尔抱怨着说道,“还有,人群里一直有人叨念拿破仑即将回来是这么回事?难道拿破仑三世没有被俘虏?”
“拿破仑三世肯定被俘虏了,这个消息毋庸置疑。我担心有人又准备在巴黎散布谣言了。”
克雷米厄摇了摇头,他拄着手杖,走到私人马车面前,回过头朝着身后的人说道,“我现在立刻赶往波旁宫,质问甘必大和法夫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拿皇复活的传闻还没有流传开来,其他人都不知道波旁宫发生了什么变故。而且甘必大也没有跟之前约定的一样,在万众瞩目之下抛出那份改变法国历史进程的名单。
不过拿破仑设计的那份名单有着特别的含义,一来是安抚布朗基和雅各宾派的势力,他们虽然进入了内阁但却没有担任任何的职务,起不到关键性的作用。二是联合奥尔良派对共和派的人员进行打压,所以原本历史上的名单有十一位共和党人和一位奥尔良派人选,但是现在情况却直接逆转过来。
巴黎各派势力都在试图染指着中央集权,唯独失败者试图慌不择路的逃离这里。
拿破仑三世之前居住的杜伊勒利宫里已经风声鹤唳。
八里桥伯爵夏尔·库赞·蒙托邦没有像历史上一样急不可耐的逃往比利时,而是迅速的前往杜伊勒利宫。
穿过宫殿南翼毗邻的花园,疾步往欧仁妮皇后的接客厅走去。
皇后的接客厅是修改过的18世纪的洛可可风格装饰,绿色客厅为宫中贵妇所用,玫瑰色客厅绘有夏普兰所作的打扮成花神的欧仁妮画像,蓝色客厅中挂着宫中美人头像,她在这里主持对外召见。
然而这座优雅的客厅此时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欧仁妮没有了之前的端庄和平静,她害怕自己会和玛丽皇后同样的下场——被愤怒的巴黎市民送上断头台。
被困在杜伊勒利宫的欧仁妮的神经极为紧张,她已经被自己丈夫投降消息所击倒;意识到逃跑的时刻已经到了。她带着朗读员勒布雷东夫人,匆忙的收拾着衣物饰品,奥地利和意大利大使已经在卢浮宫的廊柱面前等待着她,之后匆忙的躲进一辆出租马车,投靠她的美国牙医伊文斯,再想办法从巴黎逃出去。
蒙托邦伯爵匆匆的走进欧仁妮的会议室,环视了周围乱遭的情况几眼,对前面早已失去往日平静的皇后说道,“尊敬的欧仁妮皇后,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你不用急着逃出巴黎了。”
“好消息?”
欧仁妮停下手中的动作,白皙的脸庞上带着一抹惊讶的神色,她抬起头对蒙托邦伯爵说道,“难道是我的丈夫回来了?”
“不是你的丈夫回来了,是……怎么说……拿破仑陛下……”
蒙托邦有些语无伦次,他不知道如何向欧仁妮皇后解释拿破仑重生的消息。
“拿破仑?”
满头雾水的欧仁妮很快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反问道,“你是指拿破仑·波拿巴?不是已经死了好几十年了吗?”
她停下了手中收拾衣物的动作,焦急的反问对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蒙托邦结结巴巴的像她解释道,“是……特罗胥将军,怎么说呢,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个与拿破仑皇帝一模一样的家伙,并且率领军队冲进波旁宫,强行以按照他的意志改变了立法团颁布的共和政体,让共和派之前准备好的内阁名单作废,他只用了一场政变就把特罗胥扶上了法兰西临时总统的位置,现在共和政体的主导者并不是那群暴民,而是一位波拿巴主义者。根据在场的波拿巴议员反馈,共和派对这个男人束手无策,奥尔良党不敢拿他怎么样,因为手握军权的巴黎总督完全的倒向他这边。”
“快!”
欧仁妮抓着蒙托邦的手,已经全然不顾自己身为第三帝国皇后仪态,尖叫着说道,“赶紧带我去见他,波拿巴家族能否重新掌控巴黎的权利就在此一举了。”
蒙托邦似乎猜想到欧仁妮皇后准备做什么,他安抚着对方的情绪,小声的说道,“皇后是要准备……”
“我要捏造一份我丈夫的诏书。”
欧仁妮皇后急忙打断他的话,直接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打算。她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已经不想去管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有多么的荒谬,既然出现了能保住自己性命的人,自然要用最后一点的声望去支持他。
尽管她与这个骗子素未谋面。
但是承认对方是波拿巴家族的身份,起码不会导致自己人头落地,甚至还有可能重新再起。自己的丈夫是回不来,但是她还有孩子,能把他推上历史的舞台,成为新一任的法兰西帝王。
欧仁妮皇后周详的考虑到了一切,她唯独没有考虑到“冒充拿破仑”的家伙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们准备向其他人宣告拿破仑三世的诏书,拿破仑三世一旦战败被捕或者不幸身亡,第二帝国军队的指挥权将交给他的叔叔,暂时以摄政王的身份出面。”
蒙托邦伯爵眯起了眼睛,静静的等待着,从她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
欧仁妮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激动的有些颤抖。
“也是新一任的拿破仑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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