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哥, 少爷在里面等着。”
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 风尘仆仆还来不及洗漱一番,沈双就收到了路肇要见他的消息。看着守在书房门口的两个黑衣男人,以及他们别在衣服下的手枪。沈双的面色微变, 心跳也略微快了一些。
和寻常毫无二致,不知为何沈双心中总有些不安。路肇这次交给他的不算是什么交易, 只不过去和另一股势力接洽, 他在这期间并没有做过任何会被怀疑的事情。
沈双定了定神, 敲门进了书房,只是刚一推开门就被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儿熏得愣了愣。身后的两个男人伸手推了他一把, 顺势关上了门。
回头看了眼,沈双面色不变地看向路肇的位置, 走过去低头道:“少爷。”
“回来了。”路肇坐在红木桌后, 面上没什么表情,闻言只是理了理袖口,头也没抬。
“是,少爷,您找我?”沈双应了一声, 侧头目光扫过自己脚边血肉模糊的一团,看过去真是血肉模糊的一团。周身血肉四溅在地板上, 若不是一头短发, 倒是连是男是女都有些分不清楚了。他跟了路肇时间不算短,并不是初次见对方处理手下。不过以往似乎是顾忌着路白月,在别墅里弄得这样血腥还是头一次。
站在一旁的南讯手里拿着一根染血的棒球棍, 在沈双目光看过来时,冲他咧嘴笑了笑。
沈双瞳孔微缩,面色谦逊地点了点头:“南哥。”
他走时因为路白月要帮自己出气,故意害得南讯被关了一个月。路白月是路肇的妹妹,南讯自然不敢动,但是显然对方会将这笔账算在他的头上。
“我可不敢当你的南哥。”南讯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往旁边唾了一口。铁棍在地面上轻轻点了点,那上面粘稠的血滴在地上形成了好几个红点。
“……”沈双张了张口,正准备说话,那边路肇突然就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了沈双一眼,那眼里的神色让沈双下意识全身紧绷了起来。
路肇说:“动手。”
“是,少爷。”沈双还没来得及理解路肇这句话的意思,那边的南讯就恭敬地应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甩着铁棒就朝沈双砸了过来。
呼啸的风声突至,不用想也知道砸下来的力道有多大。沈双眸色变了几变,最终眼角余光扫过书桌后的路肇,脑中各种思绪飞快闪过。想到自己可能出现的破绽,想到门口以及别墅里守着的人,还是选择了咬牙挨了这一下。
铁棒与撞击的闷响声中,沈双闷哼了一声。背部挨了一棍,五脏六腑都险些移了位。他喉咙里猛地窜上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
南讯下一棍又打了过来。
双腿遭受重击,沈双‘咚’地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接连而来的重击连环而至。
就这样一连数十下,南讯的动作才停了下来,此时沈双死死地攥住了自己的拳头,双膝跪倒在地。喉咙里满是血腥,浑身痛的颤栗,脑中也是一片空白。过了良久才嘴唇发抖地开口道:“少爷,属下不明白。”
“呸!”南讯又呸了一口:“你什么底子我们都一清二楚了,你还在装什么糊涂?!唉,大卧底——”
南讯拉长了声音。
“南哥!”哪怕心底不复平静,沈双面上还是有些愤怒地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我,当真是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
南讯也没有生气,只抱臂嗤笑一声:“我的确看你不顺眼,如今果然从金嘉嘉口中得知你的身份。要是早知道你t是卧底,老子一开始就将你剁成肉泥了,还要等到现在?!”
听得金嘉嘉的名字时沈双脑子就是一空,再抬头看路肇平静的神色时,哪怕他想自欺欺人也没办法做到。沈双勉强定了定神,抬头正想说些什么,那边路肇已经看了过来:“我路肇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骗。”
沈双动了动手指,脑中念头急转,一旁的南讯又抬了手将铁棍砸了过来!
本来就挨了数十棍的沈双想要反抗,此时又哪有什么力气?!
恰在此时,书房的门‘哐啷’一声推人推开了,门口两个大汉有些慌张地喊着‘小姐’,门口已经有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南讯连忙停了手,挪步站在旁边想要挡住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团。
“哥哥!”那边的白月惊怒交加,看到跪在地上的沈双时,眼里止不住地有些愤怒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小姐,您怎么进来了?”南讯有些惊慌,随即道:“沈双是卧底,出卖了我们,我们现在不过是……”
“我不管你们在做什么!”白月站在了沈双的面前,伸手挡住了南讯:“我知道他是卧底,可难道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留他一命?”
“小姐,您……”南讯无措地看向了路肇的位置。
“你先出去。”路肇站起身来,揽着白月的肩膀就往外走。然而白月却一把甩开了他的手,继而站在原地不动,执拗地道:“哥哥,你答应我放了沈双,不然我就不出去!”
跪在地上的沈双耳边听得路白月的话语,内心倒是有些复杂。从一开始接近路白月就是抱有目的,除了觉得对方娇蛮、不讲理外并没有其他的情绪。此时他已经确定自己身份暴露,没想到对方会站出来护住自己。
路肇沉默半晌,才轻声道:“我答应你,让他活着。”
白月松了口气,目光转到沈双身上停顿几秒,立时就移开了目光:“我就在门外等着。”
书房的门‘咔擦’一声阖上,垂着头的沈双视野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片刻后脖子被人一把攥住了。那力度大的沈双立时就变了脸色,瞬间的窒息感让他眼前黑了一片。沈双的手蜷缩了一下,抬手想要掰开对方的手,却不察被对方一把扔在了地上。
路肇拿起手帕擦了擦手,看着自己的手指道:“弄死你很简单,不过白月要你活着,我却可以留你一条命。”他的语气微微停顿,沈双的心也不自觉吊在了半空中:“你想要回去却是不可能了。”
沈双不知自己心中是因为不能回去而沉了沉,还是因为能活命而舒了口气。
南讯在一旁不满地接口道:“少爷,接头人已经有了嘉嘉,还留着沈双有什么用?”
要是白月在这里,自然能看得出,又是一场挑拨离间的戏码。
不过这些戏码之所以管用,无非是因为两人彼此不信任,加之他们真的如路肇所说的并非是真的坚定不移、可以为自己的信仰牺牲。
南讯一句‘嘉嘉’叫的沈双颤了颤,他此时身份暴露,再看南讯时心中不免也升起些不满。毕竟再怎么说,金嘉嘉都是他的女人,却在青天白日里和眼前这人睡在了一起。然而比起这份难堪,更让他震惊的是南讯言语中的意思。
……‘接头人已经有了嘉嘉’。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组合起来却让沈双的大脑一时有些混沌不堪,加之身上的钝痛,让他有些难以忍受起来。他来这里后自认为行事谨慎,不留任何破绽。可如今身份败露,要不是路白月的阻拦,他可能会死在南讯的铁棍下。
而南讯所言的意思,他身份败露是和金嘉嘉有关?!
可金嘉嘉为什么要这么做?沈双怎么也想不通,脑中忽而又想起了南讯对金嘉嘉的亲密称呼‘嘉嘉’来。所以金嘉嘉背叛他的原因,难不成是……因为南讯?
…………
白月待在门口,没过片刻后南讯就走了出来。见到门口的白月时摩挲了下自己的胳膊,脸色有些扭曲:“小姐,您没说错,我还真不是演戏的料。”
要不是沈双情绪混乱,肯定能发觉出他的不对劲儿。就算听从了小姐的吩咐说了几句话,他都觉得别扭。什么‘嘉嘉’?对于这个背叛他的女人,他几乎是咬牙说出来这个名字的!
白月轻笑:“只要目的达成了就行。”
沈双如今遭受了这么一遭,暂时不能离开的情况下,肯定会千方百计想要联系他那边的人。只要知道金嘉嘉还活着的消息,定然会相信金嘉嘉已经成为了路肇的人。否则又怎么会轻易在卧底身份暴露的情况下,还能活命?
因此在沈双被放出来后,白月便时不时地陪在他身边。哪怕对方传递消息时,也装作一副深情不悔的模样,有意无意地暗中帮着对方。
当初金嘉嘉被救走时,白月曾往她体内做过手脚。通过那一丝的灵力,白月能清楚地知道金嘉嘉此时的状况。因着沈双传出去的证据,金嘉嘉已经被关了好几个月,如今都没被洗清嫌疑。开头十分暴躁,到了如今日渐消瘦、整日里心慌意乱地睡不着。除了指控沈双外,她没有任何办法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而此时白月也央求着路肇,给已经同意往后跟着路肇做事的沈双机会,让他在一次行动中接触了他那边的人,也成功被救了出去。
然而被救的沈双,因着路肇命令手下无意间透露出去的沈双已经投靠的消息,和金嘉嘉是一个待遇。
当初的信誓旦旦、相互依赖的夫妻,如今彼此翻脸不认人、言辞犀利地指责对方已经投靠敌人。这样混乱的局面使得都有嫌疑的两人都被关了起来,一遍遍地问询查找证据。
然而个把月后,从一同被抓的几个人口中艰难地套出的消息,却分别让这两个人被送上了法庭。只因从这几人口中得知的些许信息以及他们千辛万苦搜集的一系列证据来看,沈双和金嘉嘉都已经被策反,互相指责对方不过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
两人的情况特殊,案件也被秘密审理。不过他们的结果白月却知道得一清二楚,两人不仅都被撤销了职位,还要被关上好多年,背叛国家是他们这一辈子都逃不脱的污点。
这样的结局对于对此事仍旧有些犹豫的原主来说,已经算得上成功的报复了。不过让白月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人在最终审理结束擦肩而过时,沈双募地挣脱了制住他的人,拿着被磨得尖利的牙刷猛地□□了金嘉嘉的喉咙里!
当场被大力刺穿喉咙的金嘉嘉并未被抢救过来。
不过沈双的行为倒是有些出乎白月的预料,对方表现出来的性格十分温和,没想到会有这样决绝的一面。不过这样的行为也能理解,沈双一直认为金嘉嘉背叛了自己,投靠了南讯,想方设法要让他去死。
对于本身觉得自己十分无辜的沈双来说,是金嘉嘉这个女人毁了他的一切。要不是金嘉嘉投靠对方、害的他暴露身份,要不是金嘉嘉贼喊捉贼地称他已经投靠路肇,沈双又怎么会失去自己的前途,失去大好的一切?
到了这个地步,这两人获得这样的结局虽然有些让人惊讶,不过似乎也在预料之中。关键是白月在此过程中也没有亲自动手,不知道犹内心游移的原主满不满意。
既然已经接触了路肇所做的事,白月干脆也专心替对方排忧解难,渐渐地插手对方的生意。哪怕路肇初始还拦着她,但白月对此的耐心显然超乎路肇的预计,到了最后从分给对方简单的事情,逐渐将白月当成了左膀右臂,堪称另一个南讯的存在。
白月身为女人接触这些黑暗,本来就比男人起步低一点。比之当初的路肇,白月接受的非议轻蔑甚至还要多一些。很多人在交易时见到白月,只认为路肇不过是让自己任性的妹妹出来玩儿几次。只是这些非议,在白月逐渐被磨砺的凌厉、诡异的手段下也渐渐销声匿迹了。
后来相比于路肇‘阎王爷’的名头,和白月打过交道的人渐渐都称她一句‘大小姐’。虽不像路肇那样让人退避三舍,却也能让人听到这个名字时下意识地神情认真起来。
——————和哥哥he番外(无血缘)、不喜慎入——————
不知不觉,白月来这个世界已经好几个年头。
除了刚开始处理事物的生涩,她现在的手段也是愈加圆滑起来。然而在所谓的‘事业’如日中天的同时,在感情上除了当初的卧底沈双之外就没有接近过其他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同阿勇、南讯之类的大老爷们都开始暗地里地替她着急起来。
虽然平时有路肇在,他们明面上并不会说什么。但是还是不时在自己手下物色些长相帅气的小伙子,暗戳戳往她身边送。每次看到房间里出现的小伙子,白月都有些头疼。几番严令禁止之后,阿勇他们才停下了动作。
将手中的文件交给路肇,再简单交代这次生意盈利的基本情况,这是白月多次回别墅首先要做的事。
“哥哥,没有其他事,我先回房间了。”白月这次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了,汇报完基本情况后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看着一身居家服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文件的路肇,白月瞄了眼自己身上冰冷的正装,想要回去换身衣服。
“这次辛苦了,你可以先回去洗个澡。”路肇合上文件,目光在白月身上打量了一番,略微挑眉道:“一会儿来过来找我。”
路肇经常有事和她说,此时又是一次生意结束的当口,难免会有其他的交代。因此白月便点了头,回房间洗澡换了衣服,再次折回了路肇的房间。
“哥哥,还有什么事?”白月推开门时,就问了一句。此时虽然白月涉及了路肇的事业,不过多数时间路肇对他十分宽容,倒是没有真的拿她当下属看待。因此在路肇面前,白月行为举止算得上随意了。
路肇仍旧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弹,闻言只示意了一旁的桌子:“先吃点儿东西。”
白月回来到现在的确有些饿了,不过她是打算从路肇这里回去时去厨房看一看,没想到路肇已经让人送了吃的上来。
看着桌面上摆放的热气腾腾的馄饨,白月当即笑道:“谢谢哥哥。”
厨房里的那个男厨子手艺不错,煮的虾仁馄饨更是一绝。白月有次夸赞了几句,倒是没想到让路肇给记住了。哪怕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不停地东奔西跑的确让她有些疲惫。而略微烫口的馄饨入口,让她整个人都暖起来了,疲惫也缓解了几分。
白月的眉头舒展,认真地垂眸吃着馄饨,房间里两人一时无话。
“听说阿勇他们近来,一直给你房里塞……”路肇看着对方灯光下被热气氤氲的漂亮眉眼,以及半干半湿搭在身后的黑发。心中略微一动,也不知是抱着何种念头开了口。话说到半截就对上了对方看过来的眼睛,路肇慢悠悠地吐出了后两个字。
“男人?”
“……咳。”白月不小心被呛了一下,她就知道阿勇与南讯暗地里的动作肯定瞒不过路肇。不过对方没提及这件事,她以为这一页已经翻过去了。何况不久前她刚警告过阿勇他们,不准他们继续这种行为,路肇如今居然将这事重新提了出来。
白月脸色微红,正色道:“阿勇他们不过是闹着玩儿的,我已经训过他们了。”
“你不喜欢他们塞过去的男人……”路肇指尖动了动,盯着白月开了口:“还是只是忘不掉沈双?”
“哥哥,你在胡说什么呢?!”白月再次有些无奈地皱眉,捏着勺子神色认真地看着路肇:“我不是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么?沈双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假的,不然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送回去。还有,哥哥你怎么能跟着阿勇他们一起胡闹?若不是阿勇南讯他们不敢闹到你头上,说不准早就往你床上塞女人了,难不成哥哥就能喜欢这些塞过来的女人?”
“……”路肇沉默了片刻,竟然认真思考着略微点头,神色正经道:“要看他们塞的是谁。”
白月这次是真的吃惊了。
不论是原主的记忆还是她这几年跟在路肇身边,从没见过路肇身边出现过什么女人。道上也不是没有传言。‘阎王爷’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曾经有人想要讨好路肇,觉得不近女色的路肇不是真的不好女色,只不过是没有能让他看得上眼的。
因此暗地里给路肇床上塞了人,一个出了名□□、让人垂涎欲滴的尤物。结果倒是惹得路肇冷了脸,直接让人将这尤物扔了出去,最终害的对方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事一过,谁还敢将念头打到路肇头上?因着路肇的名头没人敢说什么,但是私底下却早有传言,猜测路肇要么不行,要么是好男色。
此时路肇说出这样的话,分明是心底已经有了看得上眼的人。
不管是原主、还是白月对此都十分好奇,原主的性子本来就活泼,哪怕白月来了以后收敛了一些。可是此时听得路肇的话,心里头残存的情绪让白月不受控制地就问出了口:“哥哥,我是不是快要有嫂子了?”
白月问出这话不知路肇是什么反应,但是她却率先蹙眉、咬了咬唇,方才这话几乎是不受控制问出口的。然而甫一出口她的心底就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蛰了一下似的,痛楚的同时弥漫着难言的复杂情绪,让她一时无法理解。
“怎么了?”路肇将对方的反应尽收眼底,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嘴唇微勾走到了白月的身后:“馄饨味道不好?”
白月摇了摇头,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将多余的情绪敛去,侧头看着站在她身后的路肇,抿了抿唇:“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接下来休息几天就好。”顿了顿又道:“馄饨还不错,哥哥不如让厨房也给你送一份过来?”
路肇从来不吃夜宵,白月不过是随口一提而已。却没料到路肇直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舀了一个馄饨、垂头喉结微动地咽了下去,继而侧头看她:“的确还不错。”
白月再次愣了愣,目光从两人交握的手上转至对方看过来的视线,脑中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就清明了起来。她收回自己的手,身子往后退了退。将勺子放在碗中,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这碗已经凉了,我去厨房让人重新送一份过来。”
只不过刚站起身子,就被路肇压着肩膀重新坐了下去。路肇站在白月的身后,在她耳旁轻声道:“你跑什么?”
“我没跑。”白月略垂了眸子,侧头稍微避开路肇近在咫尺的呼吸,声音平静地回道。面对此时的路肇,她的内心有些不平静,内心骤然翻腾的情绪有惊讶、有不知所措还略微有些奇异的悸动。这样复杂的情绪,一时冲击的白月反应不过来。
“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哥哥在做什么对不对?”平日里声音似乎都带着寒意的路肇,此时难得的愉悦。他看着身前身子僵硬着、背对着他垂着眸子、紧紧抿着唇的白月,突然就俯身含住了灯光下小巧可爱的耳垂。
“路肇,放开我!”
耳垂被温润包裹的一瞬,白月的冷静溃散了几分,也终于从情绪的冲击中醒悟过来。背对着路肇动作迅速地反手,手肘朝着路肇的腹部袭了过去。
路肇单手就止住了白月的动作,握着她的胳膊顺势退开几步。看着白月气势汹汹地站起来往外走,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轻声道:“如果送来的是你,我很乐意接受。”
白月身子一顿,转过身来握拳就朝路肇砸了过去。
她虽然练了几年身手,身姿诡异、速度够快,不过比起对危险有着与生俱来的直觉的路肇,还是稍微差了一点儿。何况她顾忌着路肇的身份,不敢真的对他下死手。因此‘乒里哐啷’的响声过后,白月倒是差了一些,被路肇给再次捉住了。
路肇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嘴角,‘嘶’了一声,已经记不起多少年未曾有人冲他脸上下手的路肇却没有发怒,而是面色略微认真地看着白月:“我并不是在开玩笑,白月。”
“你是我哥哥。”白月皱眉,挣了挣没挣开路肇的束缚,心里面属于原主的情绪以及路肇的行为都让她有些费解:“所有人都知道。”
“只要你知道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就可以了,何必在意外人的看法?”路肇垂头,吻了吻被自己禁锢住的指尖,感受着对方微微一颤,冷硬的眉眼变得略微柔和:“白月,你对我不是没有感觉的,对不对?”
路肇自从接手了父亲的事业,腥风血雨中从来没考虑过感情的事情。一方面是自己随时会丧命的处境,另一方面是真的没有遇见让他心跳有丝毫变化的人。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目光渐渐更多地落在了这个他名义上的妹妹身上。看着她渐渐成长,渐渐收敛娇气、变得能够独当一面……待他察觉这份男人对女人的注视不合适时,已经有些收不回来了。
路肇并不是什么自欺欺人的人,确定了自己的心思也不再逃避。唯一让他觉得为难的是白月的态度,不过先前谈话中所见到的,白月的神情却让他完全放下心来。
“给我一段时间。”白月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原主的情绪过于复杂。虽然原主的记忆中从没有表现出来,可对于路肇类似于表白的话语时,原主的情绪倒让白月有了个大胆的推测,原主心底是否……对她的这个哥哥有些别样的心思?不然上辈子也不会那样内疚痛苦。
没有直接拒绝对于路肇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他松开了白月的手,眸子愈发黑沉:“我送你回房间,这段时间待在别墅里好好休息。”
回房间就几步路而已,不过看着路肇柔和的神色,白月心中一动:“好。”
路肇既然已经表明了自己心意,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地就做了出来,被叫道书房训了一顿的阿勇和南讯面面相觑,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经过他们的宇飞嗤笑了一声:“这叫秋后算账。”
“什么?”阿勇瞪大了眼睛还是有些不明白,宇飞翻了个白眼不理会两人。
十分郁闷的阿勇直到看到少爷和小姐的相处时,才渐渐觉得不对劲儿起来。往常两人虽然亲密,但是也没好到这个地步吧?让他一大老爷们在一旁看着都脸红心跳、心头软绵绵的。
到了这个时候的阿勇突然灵光一闪,不太灵光的脑子突然就想到了宇飞那句‘秋后算账’的话语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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