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过牛眼泪后,我瞬间被血腥味呛到了,抬眼一下,魂都快吓飞了。
这哪里是湖水啊!
是血泊啊!
血水溢满了整片湖,里头挤满了尸体和骨头,密密麻麻的还有蛆虫乱蹿,我当即就吐了。
云瑾之轻轻地给我拍背,说:“轻彦找我,你先跟着小道士和秦川,不要离开这里。”
我没立即拉住他,心里一阵阵地酸涩,却只能守在墨羽身边,看都不敢再看这片血气漫漫的湖水。
“晴晴…;…;”
我回头看,根本没有人在看我,无数张陌生的面孔都好奇地看着湖水,压根没人叫我!
我扯扯正念念有词的小道士,问他:“听见什么声音了?”
“亡魂的哭声。”小道士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提起桃木剑,又抓了一把铜钱沿着湖边洒了一圈。
我跟在他身后,总觉得身后有什么跟着我,高跟鞋“哒哒哒”的响。
可墨羽却全身心都沉浸在念道术里,秦川面色冷寂地守着我,谁也没听见有动静。
难不成是我最近压力太大,自己吓唬自己呢?
我苦笑着摇摇头,告诉自己别怕,心里却有反对的声音在说:“你身后有人!”
我实在吓得受不了,只好拉住墨羽说:“好像有谁在跟着我,还时不时叫我名字!”
墨羽笑着摇头:“不会的。”
说着,他还抱了抱我,我却感觉他在我手心捏了一把,眼神不安地朝我看了眼,这才继续撒铜钱。
秦川却有些担心:“我送你去看医生吧,你这几天遇到的事情离奇,别吓着你自己。”
我无力地摆手:“还是跟着小道士安心点。”
墨羽撒的铜钱都有几近透明的丝线绕着,每根丝线周围都有大团的朱砂覆盖,闻着有股腥味。
墨羽说:“这是墨斗线,主要用来对付僵尸。”
我惊了:“水里的那些是僵尸?”
“当然是水鬼。”墨羽看了我一眼,捏着线头最终把两端连接了起来,看向水面的目光堪称悲天悯人。
水面层层掀起的血花红得发黑,搅得里面的骨头血肉成了碎片,散发出惊人的恶臭。
秦川眉头一动,说:“里面到底有多少尸体?”
“上百具尸体,每具尸体死后都成了水鬼,看来怨气很大,他们的目的暂且还不可知。”墨羽一抖丝线,铜钱就被甩进水里。
他凑近我说:“这叫先礼后兵,如果他们接受了铜钱的祭奠,以后我会给他们烧纸钱。如果不会么…;…;”
水面突然溅起更高的鲜血,铺面而来巨大的哭声,悲痛欲绝,我耳边又响起了嘲讽声,浑身发软。
要不是秦川扶着,我完全都跟不上墨羽。
墨羽的面色还是那么悲天悯人,我迅速看了周围,所有人都神色恍惚,哭得伤心的全都跪在地上哀嚎。
秦川也惊疑地看了看墨羽,然后说了句:“道长果然名不虚传。”
“道长?”
我看着墨羽就不过高中生的模样,小脸稚嫩,说起话来是一板一眼,但比秦川可爱太多。
靠岸的地方涌上了很多双手,苍白纤细,一时间探出了很多具尸体,个个都已经泡得浮肿。
身边还有神智的人里只有墨羽、我和秦川。
我是帮不上忙,而秦川的本事对付人还绰绰有余,对付鬼可就尴尬了,而我则是最菜的。
墨羽拿出了一沓符纸,分别给我和秦川贴了一张说:“这是阴气符,能迷惑这些水鬼,让他们以为你们是同类。但与此同时,你们不能对水鬼发动攻击,否则会被发现。”
尸体层层叠叠,和生化危机很像,只是更狰狞。
墨羽挥洒符纸,瞬间都贴在了尸体上,定住了尸体。尸体“啪嗒”掉进湖水,符纸脱落,尸体再度往岸边爬。
墨羽叹气:“阴间有路你不走,偏偏寻这阳间,有违阴阳协和的常理。若是你们就此散去,我可送你们一场造化。”
水面蒸腾的血雾更浓,雾气里浮现出了无数满眼仇恨的鬼,张牙舞爪,就要扑过来。
“冥顽不灵!”
墨羽大喝:“破!”
瞬间,黑雾散去,耳边哭泣的声音终于消散,我立即跟紧墨羽,有些惊讶:“你一个人就能解决这么多鬼,真厉害!”
尸体在无数次被符纸定住,掉进水里,再浮出水面,被符纸定住,再落进水里后,再也没能浮上来。
秦川却问:“这些尸体能捞上来吗?可能的话,找到家人,送回去好好安葬。”
“尸体早就被水鬼吞食,你们看见的只是由他们的怨气凝聚成的东西,那是骗你们的障眼法!”
墨羽擦了擦汗,说:“水鬼全部安然无恙,只等着再度反击。好在,他们也耗费了不少鬼力,至少有两天不会再闹。”
我心有余悸地和墨羽多要了两张符,他拿给我之后还拍了拍我的手背笑道:“看你是有缘人,可修道术,可愿意随我…;…;”
“她很忙!”
云瑾之拨开人群,揽住我的腰,说:“她要陪我逛街、吃饭、看电影,还有旅游,实在没空陪你学这些。”
他很紧张,我茫然地看了眼云瑾之,不知道他究竟担心什么。
但我的确不想沾染道术,只好对墨羽歉意地笑笑:“对不起,我忙于做考古工作,挪不开功夫来学其他的。”
墨羽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就盘腿坐在湖边,念念有词。
“他在超度亡魂”,云瑾之眼神沉寂,无神地看了眼槐树那儿,说:“回去吧。”
槐树下的白衣少年挥挥手,阳光灿烂的笑容却让我打了个寒噤,赶紧跟上云瑾之回了宿舍。
他打量完我宿舍,说:“你舍友那样奢华,你却这样寒酸?”
我说:“省点钱不好吗?”剩下的钱只够我平时吃饭,我还得多找点兼职,才能勉强够用。
云瑾之似乎很不高兴,说:“我送你的储蓄卡里存了二十万,你先拿着用,我不希望你太委屈自己。”
我都忘了有这事,这会儿想起来,就立即翻了出来,看了看,又看了看,实在想不出二十万该有多少钱。
我小心翼翼地问:“太多了,花不完,你拿回去吧?”
他脸色如有风雷,我一紧张,只好把储蓄卡收进钱包,说:“谢谢你。”
这下不仅可以省下时间去多做科研,还可以买点考古用品,都是想买很久却没钱买的。
云瑾之这才扬唇笑了。
天色暗了,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我有些担心:“要喝点血吗?”
“暂且还不用。”云瑾之说:“之后你要搬出宿舍和我住,这样才方便用血祭祀。你们学校的风水紊乱,一不小心,我会遭到反噬。”
我想了想,说:“让我考虑考虑。”
晚上清荷回来的时候,欲言又止地看了我好久,我忍不住先开口:“有什么难事?”
“云家最近买进了不少古董,样样都是精品,过几天就是举办宴会庆祝的日子。”
我惊呼:“有门票吗?”
清荷尴尬地说:“得云家派发请柬,才能进去,可咱们没有。这机会条件难得了,可惜啊!”
我想到云瑾之,但不好意思打扰,便叹了口气:“还是自己先研究吧,以后有机会再去好了。”
我下意识地不想接近云瑾之的生活环境,我很害怕那是太高端的圈子,我会成为真正的灰姑娘,还是那种连王子都不会多看的那种。
清荷惊讶地说:“你不是云瑾之内定的未婚妻吗?你想进的话都不用请柬,为什么这么纠结?难道云瑾之只是说着玩玩,并不是真心对你?”
云瑾之是不是真心我说不来,只是我们这关系确实复杂了些,“他是这样说,但我没想好。。。。。。”
清河推了我一把说,这样的尤物放弃就可惜了。
几天没见云瑾之,却在宿舍桌子上放了两张请柬,打开一看,竟然是云家请柬。
清河看见后,激动的抱住我,“看,你未婚夫还为我准备了一份。”
离举办宴还有三天,我心里莫名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想去接触云家人。
可看着清河很想去,据说云家古董值得我们这些考古的钻研学习,这是难得的机会,自然不会放弃。
我和清河逛街去买了套像样的晚礼服,我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刷了云瑾之给我的那张银行卡,顺带着买了些用品和书籍。
我们刚走出商场,‘噗通’一声,摔在我脚跟前的竟然是一个女学生,血流成河,血泊中夹杂着白哗的脑浆液,喷在我和清河的全身。
当即我就愣住了,吓的心跳慢了半拍,出个门也能让我碰见有人跳楼,刚好这人还就死在我的脚下。
清河脸色苍白,尖叫一声,盯着躺在血泊中的那具尸体,惊喊:“她、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还是一个班的!”
周围吵闹围观人太多,早有人报了警,秦川到了,一个凌厉的眼神杀过来,快步越过人群,说:“又是你,每次有这样的案件,你都在现场。”
我很委屈,清河拨高音,说:“秦警官,我们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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