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彪试图为老将皇甫嵩说情,还没说出口,就被吕布给堵了回去,听到吕布如此盛情邀请他们前去观摩攻打皇甫嵩府邸的战事,一时有些哑然无语,在他身后侧的法衍则拱手对吕布道:“将军,皇甫老将军乃是朝廷重臣,孤直忠心,对将军有不当之举,将军气度恢弘,何不以德抱怨,以仁义待之?”
吕布转身,饶有趣味地看着法衍,沉吟片刻,问道:“廷尉大人掌刑狱,熟知律令,皇甫义真乃是朝廷重臣,在下亦是位居车骑将军职,他以和谈为由,诱我入觳,暗地里却布下重兵,意欲取我性命,依律令,皇甫义真之举,该当定何罪?”
说完,吕布悠悠地补上一句:“在下可是记得,蔡翁当年曾流徙边关,朝廷鼎定的罪名,乃是仇怨奉公,议害大臣,大不敬,将处弃市之刑。”
法衍面色立时有些难看,看着吕布半响,方才答道:“皇甫老将军此举,并非仇怨奉公,只是议害大臣,按律令……”
他踌躇着,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可是意思,大家都是明白人,当然都是懂得的,吕布哈哈一笑,答道:“廷尉大人公私分明,吕某佩服万分,皇甫义真当日有此举,当是已存必死之心,既然如此,今日吕某也就是顺从他的心意而已,就如朱老将军一般,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何尝不是得偿所愿?”
说完这番话,吕布也不再跟杨彪和法衍两人多说,径直往前行去,至于杨彪和法衍,方才他已经出言相邀,至于他们两个到底是否会跟上来旁观,吕布就不准备再多管了。
行至徐晃等人相候处,吕布翻身上马,看到典韦身先士卒,率百余重甲步卒。拍成队列,正一步步往石阶上行去,每走一步,都是咚的一声响。而光是看着他们身上那厚实笨重的盔甲,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分量。
在重甲步卒之后,则是张燕所率精锐弩兵,亦是个个身披皮甲,腰背微躬。头微低,双手持弩,举至眼前,吕布看着这一幕,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却是后世那些精锐的特种部队的矫健身影。
典韦率先登上石阶,正要准备撞门,大门突然一下子打开,里面涌出一群兵卒,不过典韦的反应却是甚快。双戟挥舞,大踏步往前,宛如杀入羊羔群中的猛虎,势不可挡。
而在他身后,重甲步卒几人一排,仍旧踩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往上,一排排投入到战斗之中,前后排之间间隙甚小,这样后排的重甲步卒。可以支撑住前排的重甲步卒,以防被人数明显占优的关中军士卒给冲倒。
嗤嗤声响中,张燕所率弩兵扣动扳机,支支弩箭电射而出。而在府邸外,围困住府邸的并州军,亦有弓手射出羽箭,在空中划过道道黑色的轨迹,自大门处往里延伸。
惨叫声不绝于耳,典韦所率重甲步卒根本就不会被羽箭和弩箭所伤。趁着关中军士卒纷纷中箭之时,稳步往内里攻去。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座京兆尹府邸被攻破,只是迟早的事,并且并州军还不会付出多大的代价,关键就在于典韦所率着百来名重甲步卒,实在是无可抵挡。
吕布双目冷峻,看着门前的激战,高大的身影,骑乘在赤兔马上,一动也不动。
对于皇甫嵩,以及朱儁,吕布心里早就将他们两个当做了死人,即使吕布再宽宏大量,也不至于饶恕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不管他们这么做,有着多么强大的理由,有着多么高尚的动机。
尤其是后来与徐庶商议后,徐庶更是从对今后的影响方面考虑,促使吕布坚定了这个决心。
吕布今后要走的路,势必是权臣之路,朝堂内外,肯定会有形形色色与他为敌的人,如若此时为种种理由,饶过皇甫嵩和朱儁,那将来那些明里暗里的敌人,就只会变本加厉,而不会有所收敛。
可如若从一开始,就展现出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铁血手段,那些想要与他为敌的人,在筹谋或是动手之际,就得好好地权衡一番,看这么做到底是否值得。
故而不管杨彪和法衍等人如何劝说,吕布都早就铁了心,要取皇甫嵩的性命,而实际上,他给典韦和张燕的军令,是将仍旧躲在京兆尹府邸内的人,尽数给杀了,不用管那么多。
这里面,势必就包括皇甫嵩的部分家眷,至于皇甫嵩是否有早就将家眷送至别处,那就另当别论。
是以当看到战事渐渐由门口延伸到府内后,听到内里不断传来惨呼声,吕布面色不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而在大门处,则全是他的兵马,没有他的容许,没有人能够进去一探究竟。
直到张燕所率弩兵,也都进到府内,吕布嘱咐了徐晃几句,即转身离去,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司空杨彪和廷尉法衍,都并没有上前来旁观,而是早就离去。
一夜之间,长安城就换了个主人,这对长安城民众来说,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反而都在心底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样一来,动荡的时候终于过去了,吕布入主长安,很明显地,会将天子迎奉至此,那就说明,长安城会重新成为朝廷的中心,这里也就有可能会恢复到昔日的繁盛。
是以当胆大的民众开始战战兢兢地出得家门,走上大街小巷,见到各处要道的并州兵卒,以及各处巡视的兵卒,敬畏的眼神中,却都带着期待,还有憧憬。
对于这些普通民众,其实谁来主政,他们并不如何关心,唯一关心的,就是能否为他们带来太平,带来实惠。
当吕布带着护卫,自长安城内的横贯驰道上策马慢步而行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形,他将中军大帐设在章台街和横贯驰道的交叉处,这里正是长安城的正中心,至于京兆尹府邸,此刻正在血洗,即使清扫干净了,他也不准备入住,而长安城内保留下来的宫室,以及已成废墟的未央宫和长乐宫等,吕布为了避嫌,也不准备去沾上边。
如今他要考虑的事很多,下一步的行动方略,无需多说,肯定就是西凉,不过目前还不是动手的时候;而修缮长安城内的宫殿楼阁,以及宗庙社稷等,才是如今最为要紧的事,如此方能尽快迎奉天子圣驾至此。
一念及此,吕布想到何太后那娇艳动人的胴体,以及火热泼辣处,心中不自觉地就甚是意动,再由此而想到已经久未谋面的侍妾貂婵,还有妻室严氏,以及新纳的侍妾小桃,就更是心中一片火热。
吕布心有所想,只觉得也就一会儿的工夫,就赶到了中军大帐所在,尚未入帐,宋宪就急急迎上来,低声禀道:“主公,有人来访。”
吕布微微皱眉,还以为是哪些朝臣,不悦地问了句:“嗯,是什么人?”
宋宪闻音知意,赶紧答道:“不是朝臣,而是一群年轻人,为首者自称是主公的旧识,还救过主公一命……”
“杨修!”
吕布心中立时浮现出杨修的面容来,也只有杨修这般傲才视物的人,才会如此四处宣扬救过他一命的事。
不过想到如果没有他到来搅局,这个杨修只怕还是会落得过因为鸡肋之故,被曹操曹孟德给斩首的下场,如今则有所不同,吕布再怎么恼杨修,也断然不会将之杀了。
想到这里,吕布面露微笑,对宋宪道:“嗯,我知道了,你去吧,我自去会客。”
说完,吕布掀帐入内,帐内原本颇有些热闹,此刻一下子静下来,吕布定睛一看,以杨修为首的七人,正据坐于案桌后,自得其乐。
杨修并没有狂妄到无知的地步,见到吕布进来,当即站起身,对着吕布躬身一揖,道:“修见过将军!”
吕布哈哈一笑,几步走到杨修身前,双手把住他的双臂,笑道:“好,好,无需多礼,坐,坐!”
他自己则在主位就座,而后笑着对众人道:“布此番能安坐于此,都是托赖杨兄弟之功,如今布既然主政关中,杨兄弟也就莫要推辞了,入我府中参赞军机,如何?”
众人齐刷刷看向杨修,杨修其时尚未行冠礼,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沉吟道:“将军要招揽在下,需得任在下考校考校再说。”
吕布莞尔,哈哈大笑,道:“好,不过杨兄弟如要考校诗文辞赋,我大可请蔡翁出马,如若是考校天下大势,我府中亦有幕僚,当然了,如若是考校我的武艺弓射,我就当仁不让了。”
一席话说得众人皆呵呵直笑,杨修也不例外,笑答道:“将军如此说,在下竟是无一样能占得便宜……”
“那好,杨兄弟入府参赞军机一事,就此说定了,嗯,在座诸位,可有愿意入我府中的?如今我可是急缺贤才啊!”
杨修面露古怪之色,问道:“将军连在下这些好友的名姓都不曾知晓,如何就出言招揽?”
吕布坦然答道:“实不相瞒,只要是粗通文墨的士子,我都是急缺,怎么,难道在座的,还有不通文墨的,那也没关系,只要有一技之长亦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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