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抖动的窗外,一团团火球炸起的光照在脸色惨白的日军中将脸上,显得绝望而狰狞。
脸色逐渐的恢复了平静,在中国人的喊杀声已经清晰可辩的时候,日军中将向自己的参谋长口述了自己向北支那派遣军司令部的诀别电文。
“北支那派遣军寺内寿一大将阁下,帝国陆军中将第20师团师团长川岸文三郎向阁下致意,今第20师团位于石门师团部被支那人重兵围困,恐已无力支撑至援军抵达,我师团部500余帝国官兵决意为天皇陛下效忠于此,前线井陉县业已失陷,我第20师团两个步兵旅团合第26炮兵联队、第20辎重联队共计一万七千余官兵尚在与支那人主力激战,请阁下予以战术指导,将支那人的所有反抗埋葬进坟墓。祝,帝国,武运昌隆。”
显然,这位陆军中将哪怕已经做了必死的准备,还依旧在做着击败中国娘子关前线守军的美梦。也只有这样,才能洗刷第20师团师团部被团灭的耻辱,那也是第20师团唯一的机会。
也不知道这位知道他的一个精锐步兵旅团已经全灭,所谓的一万七千帝国官兵现在恐怕也已经不到三分之一,其余三分之二都已经陪他们的天照大神去打牌喝茶,忙得他们亲爱的天照大神脚不沾地都没时间接待他,这位脸上的表情会该有多精彩。
显然,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看着杵村久藏脸色苍白的拿着写有自己向华北派遣军司令部发报电文内容的纸踉跄离开,川岸文三郎颓然坐下。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自古艰难唯一死,日军中将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踌躇。
再度抬眼看看窗外,中国人的炮火已经减弱了许多,枪声反而炽烈起来。
川岸文三郎知道,不是因为中国人的炮弹不够了,而是,已经没必要了。近二十分钟的炮击,警备中队布置的那些主要以沙包垒制的工事应该早已损毁殆尽了吧!
他没有听到92式重机枪特有的怒吼,也没听到大正十一年轻机枪清脆的枪声,为数不多的三八式步枪的枪声在中国人响成一片的枪声中显得是那么无力。
那应该是所有的重火力点都被摧毁了缘故吧!日军中将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切。
他很想知道对手是什么人?他是怎样布置好这一切,一步步将本身占尽优势的帝国师团精锐部队调出,最终导致井陉县空虚,石门空虚被他孤军深入却一举建功的。
这一刻,川岸文三郎虽然很痛楚,但对于这位未见过面的敌人,内心却是极为佩服,细想起来,这个计划真的是胆大至极。如果他攻不进石门城防,等待他的,绝对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可他,偏偏就攻下了,而且,时间用时如此之短,短的川岸文三郎完全猝不及防。
那,究竟是怎样的一支军队啊!战斗力会如此之强。
思及于此,日军中将的脑海里仿佛抓住了一个什么点,貌似,只要他细想下去,所有的疑惑就可以迎刃而解。
只是,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中国人的欢呼声在不远处响起。
日本陆军中将脸上闪过一丝决绝,他不能成为帝国第一个被中国人俘虏的陆军中将,那将会让第20师团成为比第八师团还要耻辱的存在。
盘膝坐在椅子上,面向东方,解开白衬衣,露出已经皮肉松弛的腹部,拔出雪亮的中将指挥刀,用白布裹着刀身,双手握紧,猛然戳下。
为了不当俘虏,这位显然已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用力很足,中将指挥刀也足够锋利,二十厘米的刀身尽数没入。
血,顺着刀锋,流了出来,把日军中将的军裤都润湿了,从远处看,就像是尿了裤子一样。
别以为这样就嗝屁了。
人的生命力,可是比绝大部分人想象的都要顽强。战场上,被二十几厘米的刺刀戳中腹部,甚至连肠子都掉出来,还能拿布兜一下继续战斗的,可真不是一个两个。最终能不能扛过细菌感染关活下来不知道,但光是在小肚皮上戳一刀就死,还真不容易。
发明出破腹自尽的日本人显然在这方面有经验,竖着戳不行,那就横着再划拉一刀,就像剖腹产一样把肚皮给割开,多流点儿血,想不死都难。
就是稍微有点儿疼,想着都疼的那种。
反正已经做初一了,日本陆军中将毅然的用力一拉,横着又来了一刀,好家伙,这下给力了,连带着血的青白色的小肠都秃噜出来了。
不过,这可是真疼啊!疼得日军中将再也不能还牛逼哄哄的盘膝坐在椅子上,一头从椅子上撞下来,以头呛地尔。
这下,估计不疼晕,也生生给撞晕了。反正已经开始翻白眼,嘴里也在泛血沫子,估计距离断气也不远了,就算及时抢救也抢救不回来了。
在寻死这方面,日本人可比不上中国人祖先。过去中国人想自杀,那都是抹脖子,一刀就割开大动脉,几分钟内就流干全身大部分的血,既不是那么痛苦,还能很快走向死亡,比日本人这种科学多了。
当然了,日本人这种做法,也不乏有:你看哥这,为天皇陛下效忠的心思有多坚决?不过,你看哥这么疼,肯定不忍心是不是?要不,抢救一下?
反正不管怎么说,当十分钟后肃清外围所有残敌,日军师团部内部还在进行最后的清缴,刘浪大踏步的走进川岸文三郎办公室时,日军中将师团长还没完全咽气,还在地上一抽一抽的挣命。
血,流得一地都是,血里呼啦的。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扑鼻而来,比外面死了二百多日军的战场上还要浓烈的多。毕竟,那有硝烟味儿遮盖。
“卧槽,狗日的够狠,真的玩儿破腹啊!啧啧,不想活的话,冲出去挨一枪不就完了,何必搞得如此血里呼啦的。”刘浪看看挂在墙上的日军中将将官服,再瞅瞅地上穿着白衬衣,一张老脸近乎扭曲趴在血泊中抽抽的老鬼子,不由撇撇嘴说道。
而且,用的还是极为纯正的日语。
也不管地上躺着的日军中将是否还能有精神听得到。
反正,刘团座此刻心里很不爽。本来,还想活捉个陆军中将回去,戴着“日本侵略者”的高帽子去游个街,挂个“我认罪我该屎”的小木牌示个众啥的。现在,都特娘的没了。
而拿一具尸体做这些,除了表现出残暴和无力,没有其他任何意义。
日军中将。。。。。。眼白向上翻的更厉害了。
最后一丝残存的思维足以让他听清刘浪的话,这下,估计使他的死亡进程提前了最少五分钟,也是最后的五分钟。
“哎!还是迟了几分钟啊!要不然我刘浪或许可以用你去换个陆军少将当当呢!”刘浪遗憾的看了一眼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日本中将,一伸手把川岸文三郎手里攥得紧紧的指挥刀给抽出来,扫了一眼,丢给门口给他站岗的米老五,“这把刀,算是我给你班里的那个混蛋和米小花的新婚贺礼,告诉他,这一仗他算是功过相抵,军衔还是要低于米小花,以后若是敢不听老婆的,恐怕要倒霉,让他想好。”
“哪能呢?不管军衔高低,都是要听老婆的,反正四川人都是耙耳朵。”米老五龇牙咧嘴的笑起来,小心翼翼地把中将指挥刀收好。
这个新婚礼物,可算是整个独立团独一份了,他们班都与有荣焉。
“你特娘的。。。。。。”刘团座的脸顿时黑了。
mmb,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躺枪吧!
米老五这才想起来,刘团座,貌似,也是四川人。
忙张口结舌的补救,“团座,团座,您必须不是,否则哪有柳记者和劳拉小姐啥事儿?”
“滚,给老子滚远点儿。”浪团座差点儿吐血。
mlgb,你们这都是觉得老子最近心情好是吧!
刘浪。。。。。。他是刘浪?
比刘团座更想吐血的,只能是在吐血泡泡的某大日本帝国陆军中将。
在最后一口气吐出之前,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对手是谁。在脑海中萦绕的那个点终于被他抓住了。可是,没有一点点得偿所愿的开心,反而,是更多的恐惧。
只有独立团,才有这样的战力。
可是,他们不是在旧关前线和第77联队对峙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除非,旧关前线,不是独立团。
电光火石之间,日本陆军中将最后一丝残存的思维努力思索着,从开战之前的骑兵联队覆灭到井陉失陷再到石门城破,所有的所有联系在一起,他终于茅塞顿开。
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阴谋。刘浪用骑兵联队所有人的脑袋摆明车马就是要告诉整个第20师团,他就在旧关前线。
其实,他不在,他和他的独立团从一开始就藏在后面,直到昨日,等着第40步兵旅团进入山区,回合其他中国军队对其围攻,甚至,还调动了中国空军干掉了第38航空联队的两个中队战机,导致晋东前线一天之内再无任何空中战力。
他不是害怕来自空中的打击和威胁,他是想隐藏自己不想被侦察机发现独立团的机动,这样,他才好攻陷井陉,并率独立团孤军深入石门,一举团灭师团部。
这背后,都是那个可恶的胖子在捣鬼。
“八嘎!上当了!”日本陆军中将的眼睛猛然睁大,猛然喷出一口血,脑海里的思维到此戛然而止,陷入深深的黑暗。
“这气断的,真是慢!”被属下气得同样不轻的浪团座撇了一眼吐出最后一口长气的日军中将,不屑的撇撇嘴,朝门外吼:“米老五,去通知你营长,小鬼子的通信兵给老子留几个活的,老子要知道川岸文三郎最后向北平发出的电文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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