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都有些紧张了,老和尚作揖念了个佛号说:“几位施主不用怕,贫僧只是有个困惑想搞清楚,还望几位施主替贫僧解惑。”
刘旺才不爽道:“什么解惑不解惑的,快让开!”
老和尚笑而不语,没有丝毫让路的意思。
我思绪飞转,老和尚这是对我们深夜在江心屿研究东塔和西塔产生了疑心,照刚才他无意中展露的几手来看,不说清楚是很难轻易离开了,我怀疑这老和尚是知道这两塔的真正作用的。
南楠向我看来,在征询我的意见,我想了想冲老和尚作揖回礼道:“大师既然在江心屿驻留多年,想必对这一带的风水很了解吧?”
老和尚摇了摇头说:“风水之说贫僧并不懂,施主,这江心屿风水有什么特别的,你们深夜来此就为了研究这里的风水?”
老和尚虽然这么说,但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些东西,他没准是知道的,只是在我没亮底牌前,不想说透。
“实不相瞒,我们几个都是风水江湖人,受朋友临终所托,特将骨灰带到这里,准备葬在这里,所以刚才是在查探这一带的风水。”我实话实说道。
老和尚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只是这江心屿作为旅游风景区,作为坟墓恐怕不合适吧?”
刘旺才不耐烦道:“什么合适不合适的,骨灰坛子就那么点大,挖个坑埋下去就行,谁知道?”
老和尚笑笑说:“你们特地来此将骨灰葬在这里,显然不会那么简单,贫僧虽不懂风水,但也知道风水人士葬骨都有说法,我怕江心屿的风景因此受到影响,连带佛门圣地江心寺也受到牵连,几位施主,你们既然是风水人士,应该也知道寺庙也是煞气重的地方,能压制阴宅福荫,但还要怎么做究竟是为什么,贫僧斗胆问一句,你们要葬的人究竟是谁?”
老和尚终于把自己真实的意图暴露出来了,以他的能力恐怕早就察觉到我身上带着死人骨灰了。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都没有吭声。
见我们不吭声老和尚作揖道:“不瞒几位,我察觉到你们身上带着散发着死人阴气的骨灰了。”
刘旺才吃惊不已,果然不出所料,老和尚都知道了。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可瞒的了,拱手道:“大师真是高人,我也不瞒你了,我身上带着一个风水人士的骨灰,他叫郭高岭,是岭南五行派的风水大师,他临终前留下遗言,希望我将其骨灰葬于郭公山,我来了温州之后发现,郭高岭的真正意思是想让我把他葬入江心屿,江心屿的东西两塔在我们风水人士眼中有特殊之处,是两座镇地气的镇气塔,在两座塔的直线距离中心点上,是一个极佳的风水宝穴。”
我的话没说完老和尚眉头一拧道:“隔山打牛穴!”
我和南楠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我早猜到老和尚知道这个风水宝穴的存在了。
刘旺才瞪眼道:“哦,老和尚,你明明知道,却装不知道,出家人怎么能骗人啊。”
老和尚忙念佛号,忏悔道:“罪过罪过,出家人不打诳语,只是事出有因,所以才不便说明。”
“大师既然知道这个风水宝穴,想必对这事很了解吧?”我疑惑道。
老和尚感慨的叹了口气,并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说:“你们跟我来!”
我们几个没有迟疑,马上跟上了老和尚。
老和尚带着我们下山,直奔江心寺过去,我查看了下江心寺的地理位置,差点惊的下巴都要掉了,经过目测和寻龙尺的暗中丈量发现,这江心寺竟然就是东西两塔之间的中心点,正好就在隔山打牛穴的上方,这绝对不仅仅是巧合!
我环顾四周沉声道:“大师,所谓穴有穴气,穴气是有年限的,寺庙的佛煞之气压制住了隔山打牛穴,这是在能最大限度的镇住保留穴气,这江心寺似乎是在守护隔山打牛穴啊。”
老和尚站在江心寺门口,抬头凝望着“江心寺”的牌匾,微微颌首道:“没错,这江心寺和东西两塔都是在同一时期修建的,目的就是为了守护隔山打牛穴,时代变迁,期间发生了太多事,导致江心寺屡废屡兴几经改名,但仍屹立在原地,也是贫僧俗家坚持做出的贡献,这都是出于对隔山打牛穴的保护,如果没有江心寺,这隔山打牛穴的穴气早就泄完了,唉。”
老和尚说着说着眼睛里竟然闪出晶莹泪光了,这我们几个越发的了诧异了。
刘旺才忍不住问道:“大师,刚才你说你俗家坚持做出的贡献,请问。”
老和尚叹了口气说:“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郭家人了,如果猜的没错,你们这个朋友郭高岭十有是一代风水大师、温州城的开城鼻祖郭璞的后代,因为只有郭璞的后代才知道这个穴的存在。”
老和尚的说法跟我先前的推测不谋而合,郭高岭果然是郭璞的后代!
我点头道:“这确实推测到郭高岭是郭璞的后代了,经大师这么一说这推测应该坐实了。”
老和尚说:“贫僧法号净空,乃江心寺的住持,俗家姓张,张家乃温州城历史上开城功勋,曾协助郭璞一同定位开城,温州是中国风水最好的城市领头羊,山如北斗,城如锁,外敌很难侵犯,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风水大师郭璞,东晋晋明帝司马绍打算修建郡城,让郭璞为卜郡城,郭璞这才定位开了温州城,从此之后温州城逐渐发祥成了重城,晋明帝作为报答,答应在温州城给郭家留一块风水宝地,用来福荫郭家子孙,于是郭璞便点了这个隔山打牛穴,但为了不影响温州城的格局,郭璞并没有将郭家先祖骸骨葬于江心屿,张家先祖奉晋明帝之命,终身守卫隔山打牛穴,无论郭家人什么时候想葬,都可以葬入此地,张家一直恪守皇命,一直守到了今天,没想到终于在我这一代等来了郭家人的骸骨。”
净空大师说完便对着江心寺作揖念起了佛号,我松了口气,净空大师并不是阻挠我们的人让我放心了。
南楠吁了口气说:“没想到是这么回事,这个穴是晋明帝作为对开城鼻祖郭璞的报答而留下的,易阳哥哥,你有什么看法吗?”
我的心里有些纠结,当年郭璞为了不影响温州城的风水格局,放弃了将自家先祖葬在这里,如今郭高岭却要把自己的骨灰葬在这里,去福荫子孙后代,这等于是在违背先祖郭璞的意思了,不过他是什么想法我也清楚,郭高岭一生有太多遗憾,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儿女,这才有这么个决定。
刘旺才问:“老大,那咱们到底是葬还是不葬啊?”
“唉。”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净空大师笑了笑说:“几位施主不必费神,虽然葬下骨灰会影响江心屿的风光,但经过这些年张家人的努力,在加上寺庙的煞气,其实这种影响已经微乎其微了,还是能葬下去的,我们张家人早就有所准备了,跟我来。”
说罢净空大师便进了江心寺,我们赶紧跟了进去。
江心寺的和尚们都已经休息,净空大师点燃油灯带我们进了殿堂。
殿堂里供奉着佛祖金身像,在火光的映衬下格外威严,让我们心生敬意。
净空大师跪在蒲团上对着佛祖叩拜,我们有样学样,然后净空大师一跃跳上神台,将手按在了佛祖胸口的“”字上,地板忽然就震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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