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就是三月三,明儿燕无忧就要回来,今儿是最后一天去都城卖纸鸢。
天还不亮,林云林朵便来到菜园,三人准备好出了门,几乎是摸着黑走。林株心里害怕,边走边不时地左顾右盼,好在这个季节正是春耕播种季节,田间地头不时的有早起的农人们忙碌。才稍微放下心来。
林云走在最前面,她轻松地担着二十多只神态各异的纸鸢,脚步如飞。远远的看去,就像一群各色飞鸟在低旋,很是令人眼花缭乱。她今儿心里格外的激动。这些天来除了两天下雨,她足足攒了三钱银子,完全够扯一身印花粗布衣裙。
自从上次生生抢来林株那身精美的衣服无缘无故的离奇失踪,她还被很羞辱的带去让那位干枯的老妇人检查一遍。小小年纪经历了这种带有侮辱性的事情,那种刺痛深深地烙在她悲愤无奈的心里。
到现在她会经常想起那身衣服,红红的带着血腥和诡异。
这次可以自力更生,为自己置办行头,哪怕是远远比不上那身,最起码不会让她蒙羞。
剩下的钱她要扯鞋面,为神仙般的金少爷做一双鞋子,每次路过那座小院落,她都紧张的没了呼吸。
林朵更是双脚飞快地轮换着紧随其后。她也已经打算好了:今儿买完纸鸢,便去为自己扯衣裳,买步摇,还要买几样丝线。如果再剩点,就买些糖果偷偷藏起来,嘴馋的时候拿出来吃。
这两人飞也似的,林株只好也脚底生风,一路小跑。她其实是最想放松的,这些天来已经赚了五六两银子,虽是比不上金小光的一顿早饭,在她这样的家庭里就是一笔财富。。
有了这点银子,以后家里大小有点事儿,也能抵挡一下。
林云林朵这样心急如焚。她自然明白意思理解心情,只是她的身体弱,哪里比得上。
实在有点跑不动,她在后面捂着肚子停了下来。对前面喊:“大姐二姐,你们慢点,又不是去赶着投生。这么着急做什么?去这么早,万一书墨没出来,还得等。”
林云心里鼓着劲儿。感觉不到累,听林株这样说,脚步稍微的慢了下来。她知道就算自己将纸鸢带到都城,没有林株也是白搭,这些天来的纸鸢都被那个叫做书墨的小厮介绍给了那些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根本不用去叫卖。
那个 书墨的眼睛是长在头顶上的,只认识林株,根本就不看她一眼。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该死的林株运气好的让人嫉妒。
三人各怀心事,很快的就到了都城。书墨果然还没到,等了一会儿。他才赶来,尽心尽责的帮好最后一次忙,带着她们将纸鸢送去再宰相府,交给栗宰相家的公子。
林株拿着卖纸鸢的银子,很真诚的对书墨说:“书墨,今儿说什么也得好好请请你,说,想吃什么?”
语气充满了豪爽大气。
“还是我请你吧。”书墨大大的眼睛闪了闪说:“免得你又为难。”
林株知道他说的是那天银子不够的事儿,嘿嘿干笑了几声说:“不为难的,不要要求那么高就是了。我们去吃便宜一点的。我能请得起的。”
书墨说:“便宜的也是由我来请吧,你那么大老远的来了,总该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吧。等以后我去你们那里,你再请我。”
两人推来让去的。林云林朵着急了。她们急着要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过了今天,明天要是想出来,是很难的。
林云轻轻拽了拽林株的衣袖说:“株儿,我和朵儿要去扯衣裳,饭就先不吃了。”
林株刚想跟书墨告辞。他却抢先说:“二位姑娘如果有事儿,请先忙,我还有事儿要对株儿说。”
林云林朵一听,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看着林珠,也不说话。
林株微微一笑,她知道这两人是在等她给今儿的钱。这两个女子之所以这些天对她有个好脸色,跟着她跑来跑去的,全都是看在每天这点银子的份上。
忙对书墨说:“书墨,你等一下,我们有事儿要交代。要不然,下午回去的时候找不见。”
书墨低头浅笑去了一边,林株将两人拉至宰相府的外墙拐角处,给了每人三十个铜板说:“今儿就三十了,晚上回去还的给大婶三婶每人五十,还得给她们买些东西,给奶奶买点白糖,要不然她们会说我这些天白用你们了。”
林云林朵连忙点头,这些都算是自己的收入,带回家已经很可观了。会很有面子的,两位哥哥跟着爹混了好几年也没给家里任何东西。
林云林朵收了银子,不一会儿就转过宰相府门前那条宽敞平坦的街道,消失不见。
林株跟在书墨身后说:“书墨,她们都走了,我还是请你吃饭吧,。这些天实在是麻烦你了,怎么也得表示表示。话说,你可真有本事,认识这么多公子哥儿,可都是有钱人啊。我算是长见识了。”
书墨淡淡地说:“株儿,你过奖了。我哪儿有那本事,这都是公子的关系。”
“金公子。”林株有点吃惊,她以为这些事儿是书墨在帮她。
书墨说:“是,公子那天同你们吃过饭之后,就去了书塾,那些个同窗谁不想结交公子这样的人物,便争相预订,给的价位还都合适。”
原来是这样!林株几乎是惊呼:“合适,太合适了。”
比第一天在街上叫卖不知高出了多少,还节省了不少时间。
这些都是那个和前世暗恋对象很相似的金公子暗中帮忙,怪不得她总觉得顺利的近乎诡异。
本来她是打定主意重新做人,就算她很清楚的知道这个金小光根本就不是江浩,八十,八万竿子都打不着。这个金小光是秦南国定远侯世子,是这个时代真正的官二代,而那位江浩现在只能活在用来回忆的前世,她悲哀无比的回到了这个旧社会,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人,从头做起。,人家应该还在和那位九零后小秘书勾肩搭背。
可是心里总归是膈应的,见到他就会想起那些个不堪回首的的自作多情的往事。造就了她的辉煌也毁灭了她的梦想。
所以她从心里是排挤抵触金小光的,当然她根本没资格去接触。
可是人家这么高高在上的富家公子,这么帮自己,不表示总是不近人情。
她很快的盘算了一下,身上的银两不多,只有五钱,还不能花完。等会要帮家里买东西,算一算也就能吃碗面条配两样小菜。
想好了,她加快步子和书墨并肩,说:“书墨,我是真不知道都是金公子在暗中帮我,你说是不是我上辈子烧了高香,这辈子运气才会这么好。”
书墨转脸看了看她:满脸的兴奋激动,受了莫大的恩惠般。
笑了笑说:“我看 差不多,我家公子可是很少帮人的。”
“这么说 我是很荣幸了。”林株忙说:“书墨,既然我这么荣幸,你说我该不该请公子吃顿饭。我是说我掏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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