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草原,还未太过炎热,呼征一身华丽的装扮,领着单于本部骑士,纵横奔驰。被左右簇拥着,于美稷西北原野放肆狂奔,飞鹰走犬,千骑怒卷平岗,恣意潇洒。
众心捧月般被围在中央,呼征心情终于愉悦的许多。自登上单于宝座,呼征就一直很郁闷,作为匈奴的单于,一元之首,本该是大权在握,命到令行。可是在他这儿,似乎只能管到单于本部部民,连左部诸族也掌控不住,更不提羌渠、稽娄渊还有兰氏、须卜、丘林等大族。
对稽娄渊这个儿子,呼征现在是恨极了,攫取部落权力,一次次挑战他作为单于的权威与尊严。当初真该将他彻底打压下去,呼征心头后悔,未曾想到,他这个儿子如今当真成了他最大的威胁。
只是稽娄渊势力已成,手下部众之精锐,时刻让其心惊胆战,呼征也是无可奈何!“驾!”狠狠地抽了胯下坐骑一鞭子,似是要将心中怨气发泄出来,带着人往前冲去。
呼征大队左右两翼各千余骑,分散着驱赶猎物,野鹿鸡羊,受惊而逃,竞相奔走,被三千余匈奴骑士,强行驱逐。湳水两岸有不少竹木森林,惊慌的猎物被赶至其中一片树林,围了起来,坐等呼征入场射猎。
嗖嗖箭矢发射声不断,呼征的射术当真丑,十余发,竟然只是射伤了两只麋鹿,还让其逃散掉。不过呼征依旧兴致勃勃,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丑陋设箭术,见着四散无助奔逃的猎物,很是兴奋,哈哈大笑透出树林,很是猖狂。
“汉人有一典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来今日我等就要做那最后的黄雀了!”在茂密的竹树周边,羌渠带着右部联军,潜藏于内,身边跟着渔夫罗与呼厨泉两个儿子,十分轻松,还有心情引经据典。
“呼厨泉,王庭安排怎么样,稽娄渊有没有动作?”呼厨泉阴阴一笑答道:“王庭那边已经动起来了,稽娄渊那小子当真野心勃勃,果然派军往屠各部落去了。我已经将消息透露给虚连提句柟,只怕两军快火并起来了!”
羌渠也随之一笑,转头看向于夫罗:“护中郎将张修使君那边呢?大军准备如何?”于夫罗嘴角一拧:“禀父王,张使君已经尽起汉军铁骑东来,我们两军夹击,呼征定然逃不掉!”
“哈哈!好!”羌渠闻言雀跃不已:“哼!稽娄渊那小儿,还真以为本王会支持他登上单于位,太天真了!本王费了这么多功夫,怎么可能为他人做嫁衣!”
见羌渠有些轻视稽娄渊,于夫罗有些忧虑道:“父王,稽娄渊虽然年轻,但观其近几年的表现,机谋将略,层出不穷,只怕没这么简单啊!他应当没这么幼稚,相信我们会支持他上位,儿臣怕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稽娄渊手下那数千精兵强将不可小觑,得小心呀!”
羌渠闻言面上也出现几丝阴云:“于夫罗此言有理,不过就算稽娄渊有所察觉也无妨,他手下士卒英勇,我右部勇士也绝不弱于人。况且我们有张使君支持,数千精锐汉骑,两军合力足有近万。等消灭呼征后,稽娄渊军也变成疲兵,对付他们轻而易举!好了,再让呼征猖狂一会儿,汉军一到便发起攻击,都准备去吧!”
于夫罗与呼厨泉散去准备攻击事宜,只是于夫罗心有不安,总觉得羌渠有些盲目乐观了。稽娄渊真的只有那几千本部精兵,自己人等有张修做后盾,他就没有其他后手?
玩了许久,呼征有些困倦,就是就在树林荫蔽处,伐处一大片空地。搭建起帐篷,放好桌案,摆上瓜果肉食,架起火堆准备烤肉。呼征就席地坐在珍贵的毛毯上,喝着烈酒,搂着美人,看着远处依旧嬉玩猎物的匈奴士卒。
几杯酒下肚,呼征有些上头了,粗声粗气,与怀中美姬调笑起来。调情正欢,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惨嚎声,呼征抬眼一望,便见先前林中射杀的猎物匈奴勇士被射杀了一大片,尸体零散倒地,血液飞溅,箭矢插了一地。
正在休息的单于本部士兵一时间都有些发愣,呼征也一样,不过醉眼顿时一清醒,他嗅到了一阵极度危险的气息。果然没过多长时间,停歇营地周围便传来铁骑冲锋的喊杀声。这下呼征彻底清醒过来了,四散周围的兵士开始反应过来了,纷纷提刀上马,准备作战,场面混乱无比。
呼征心里一阵咯噔,顾不得许多,令人牵马坠蹬,派人探听情况。羌渠这边一战而尽全力,根本不给呼征反应过来的时间,带领四千余右部骑士三路猛攻单于军。以有心算无心,戒备松弛,四散的单于士卒没有经过什么像样的抵抗便被一冲而散,羌渠父子三人开始率军直寻呼征而击!
呼征这边则是气急败坏,匈奴人之间何其熟悉,很快便探得是右贤王部领军来攻,呼征忍不住大骂贼子!但见羌渠军越发逼近,而自己麾下眼看着抵挡不住,将将溃散,呼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提刀上马,在率领亲信护卫意欲逃亡。
“单于!”一声妩媚的带着恐惧的声音响在呼征耳边,正是呼征爱姬,转头见到美人楚楚可怜,立在混乱的战场上,如水中浮萍般,随时可能被吞没。心下一狠,拿起弓箭就朝女人射去,这回呼征射术既精且狠,一箭毙命,女人惨叫一声,倒地而亡。
如此美人,绝不能让羌渠等辈得到享受。在千余心腹骑军的护卫下,呼征开始突围奔逃。羌渠三面而攻,只余下西面空挡,呼征怕彻底陷入包围,不敢朝其他三个方向,只得朝着西方狼狈而逃。而羌渠则是不紧不慢地领军跟着,游刃有余,如同驱赶猎物般,将呼征往湳水北岸赶。
呼征带头狂奔,羌渠在后紧追不舍,一直吊着,麾下控线之卒不断在后奔射,呼征手下不时有士卒中箭坠马,看得呼征目眦欲裂。沿路奔走了十数里,刚出那一片树林,单于军不得不停下来,就在外边,数千汉骑在中郎将张修的统率下列阵而立。寂静无声,煞气凛然,似是等待了许久了。
羌渠带人慢慢围了上来,逐步靠近,呼征眼中闪过绝望与恐惧,眼看着己方被包围,不禁怒吼道:“羌渠,你身为我匈奴右贤王,竟然勾结汉人,谋害本单于,不怕惹人非议吗!”
见呼征色厉内荏的样子,羌渠冷笑道:“呼征你妄自尊大,无才无德,为祸匈奴,早已不得人心,根本不配做单于。本王只不过代替匈奴部民将你这个无能单于赶下去,合情合理!”
见羌渠说的冠冕堂皇,呼征气急反笑:“你的心思以为本单于不晓得吗,杀了我,你就不怕让稽娄渊得了好处!”羌渠闻言哈哈笑道:“这就不劳单于费心了,本王有张使君的支持,便是得到了大汉的支持,何惧他区区稽娄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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