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马和纱坐在钢琴前,做着她平时待人时的那种冷淡的表情,看上去还算有耐心地看着我——但是,这只是她的表象。
“我觉得由比滨你应该做点什么。”最后,她用右手抓了抓自己左手的食指,有些无奈地率先说道。
“我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
“但是由比滨你肯定是想要做什么的。”
“想做但是不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倒是冬马你自己,我相信如果你现在立刻和北原春希表白,这个问题就已经解决了。”
“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你已经承认你喜欢北原前辈了吧?你甚至已经因为这种暂时还没有实现的绯闻来找我商量解决问题的办法,说实话,我觉得你现在已经足够主动了,既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那为什么不再多努力一旦,捅破最后的那层窗户纸呢?”
“像我这样的人——”
“——相信我,如果你向他表白,他一定会接受,没有任何拒绝的可能。”
“现在机会不适合。”
“还有什么不适合的,喜欢的人已经有了明确的绯闻对象,你再不努力一点就完蛋了!”
“那还是算了吧?不考虑你的感受的话,那个家伙和小木曽其实也挺合适的,我还是比不上小木曽。”
我扶住了自己的额头——所以冬马和纱是这种越是逼迫就越是往后退的性格吗?她这种表情,哪怕是情敌在她面前明明白白地和她说“我要和你喜欢的人表白了”,她也会满不在乎地说一句“随便你喜欢了”之类的应付了事的话了吧?
“我觉得我是被当时的情况冲昏了头脑,其实这件事情没什么的,你看那个家伙暂时也否认了这个传言,小木曽也应该不会喜欢那个家伙,所以说,我觉得,我有些担心过多了,今天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吧!”
反而在说出了放弃的话之后,冬马和纱的表达越来越流利,真是希望她能够把这份果决用在感情的表达上。
“而且,仔细想了想,其实那个家伙有许多问题,比如——”
“——停停停,所以自我麻痹到要开始说自己喜欢的人的坏话了吗?”
在做的太过火之前,冬马还是停了下来,不过,那种躲闪的眼神还是证明,要让她主动去打破这个僵局,实在是太难了——应该说如果她能够做到这一点,这种僵局就绝对不会出现。
“无论如何,能够给我提供这个消息,十分感谢。”
“我觉得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许过一段时间这种热潮就过去了,问题也就解决了。”不过显然,在我刚刚的那番刺激的攻击下,冬马和纱变得更加胆小,她现在提出的建议,和一开始她找我时那种匆匆忙忙的样子截然相反。
这的确是一种可能性,但是,仅仅是一种可能性而已,只要有其他的可能性存在,我就无法心安——对面的冬马和纱也是如此,这是她找我的原因,尽管她现在只是用苍白的面孔和虚伪的假设一直掩饰这种不安。
而只要这种不安存在——
“我会去找小木曽前辈的。”
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去面对,不知道以什么理由去询问,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提出这个问题——但是,我依然会这么做。
毫无原则,也毫无底线地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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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级的走廊上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人,无论人们对八卦与新闻是多么热心,紧张与压抑还是备考期的三年级的主旋律,也许会有三三两两地靠在教室的门旁漫不经心地聊天的人,但是更多的人,还是坐在教室里,和自己的邻座与前后桌说着没有太多意义的话,就好像这么做可以让他们随时恢复学习状态一样——或者说,可以让他们装作自己立刻可以投入紧张的学习一样。
我选择了课间这个最不适合聊天的时间——但是这也意味着,小木曽前辈一定会在教室里——即使做出了毫无底线的行为,但是如果失败了一次,没有找到对方,我觉得我的勇气也会在那一瞬间被榨干而没有下一次行动。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受到了什么影响,小木曽雪菜所在的地方一定是气氛最活跃的地方,至少miss总武高没有三连冠没有影响到她在三年a班的人气,远远望去,在她身边的人,尤其是男生的激动的表情和以前一模一样。
“说实话,如果是北原的话,会让人觉得‘果然如此,不过真的没有办法呢!’之类的,所以如果雪菜真的想和北原在一起的话大家还是都支持的哦!”
“对啊,明显比之前那个一年级的中二笨蛋要好很多了吧?”
讨论的声音并不是很响,但是期末的略显沉寂的氛围中,这种带些粉色的话题本身就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力,说这些话的时候,说话者身边的明显安静了一会儿,也让远处的我可以听清楚他们的话题。
预料得没错,果然成为讨厌的对象了啊!
“北原同学也解释过了吧?我们之间只是正好是社团的同伴而已,没有其他联系了。”
“但是雪菜你加入那个社团就已经很让人惊讶了吧?有那么多社团之前邀请过你,你都拒绝了,为什么还要在三年级的最忙的时候加入轻音乐同好会呢?而且我听说在你加入之前,那个社团都快解散了吧?”
“嗯,这里面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的。”
“但是当时北原就来邀请过你了吧?虽然一开始拒绝了,但是最后答应了,还是被他的锲而不舍的追求而感动了?”
“嘛,北原同学一直没有放弃的确是一个原因——”
“——噢噢噢,抓到把柄了,果然是被感动了吧?”
“所以说,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已啦!”
“嘛,那雪菜可以说说其他更重要的原因?”
“那个,键盘手的女生很厉害,也很帅气,想要和她一起努力之类的?”
“但是这句话你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吧?”
“我说的是实话!再这么否认下去我会感到困扰的!”
讨论激烈的,有些嘈杂的,甚至有些刺耳的对话不断地冲击着我的耳膜。
我早就应该知道是这样的,我早就应该知道,小木曽雪菜在班级的其他人面前扮演着与大家都相处良好的乖女孩的角色,所以面对这些话,她会感到困扰,却不会对身旁的其他人展现出来。
于是,对话自然就是这种形式——天衣无缝地否认着一切可能性,但是却没有让其他人觉得自己拒人于千里之外。
甚至,在我眼中,这已经不仅仅是和蔼可亲的范畴了,更多的,像是在做一种含糊不清的暗示,从她身边的人就可以看出来,前辈的否定根本没有任何信服力,人们还是热衷于自己的猜测,自以为是的认知。
另一边的北原春希,会不会也面临着类似的情况呢?冬马和纱,是见到了类似的场景产生厌恶,还是对这种让旁观的知情人感到分外不快的的情况感到无奈呢?
我突然有些理解冬马之前的逃避心态了,面对这样的场景,光是心中产生的负面情绪就已经让人足够崩溃。
“你——是之前的由比滨?”这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水泽依绪前辈的声音,“来找雪菜吗?”
随后,她皱了皱眉头,提高了声音重新问了一遍:“你还想来找雪菜吗?”
后面那句话的声音足够响亮,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后,与远处的小木曽前辈的视线相对。
“啊,嗯。”
“抱歉,现在快要上课了,你选择的时间不太好吧,学弟?”
“唔,我也知道,应该说我就是选择这个时间的——”
我不应该害怕全班同学朝我投来的鄙夷的目光的,我见过比这更糟糕的场景,在比赛的时候,我享受过比这多上百倍的嘘声和打击声。
让我慌张与不知所措的,是小木曽前辈的平静的眼神,直到不久之前,我在见到她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压抑的悲伤的气息。那种让我觉得心痛,抱歉,但是潜意识中又有些窃喜的气息。
然而,现在,那种感觉已经完全不在了。
如果不是这样,如果在见到我的时候不会产生情感的波动,那我的这种理直气壮地质疑,我的这种气势汹汹的找上门去,不就只是一个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小丑行径吗?
“我不知道由比滨你选择这个时间有什么理由,但是事实是我们应该快要上课了,有什么事可以之后再说吧?”
“啊,嗯,好的。”
气势满满地冲上前去,灰头土脸地被赶出了教室,如果这是一个故事,真的是反派的标准待遇。
有那一瞬间,我觉得,我之前的那么多改变,都毫无意义。
我依然是那个只会在小木曽雪菜面前,展现出各种各样的丑态的糟糕男生。
就在这时,手机的声音响了起来。
出人意料,但是又情理之中的,来自小木曽前辈的邮件。
“放学后,我们见一面吧!”
如果这封邮件提早一天出现,我也许会欣喜若狂,心跳加速。
当然现在,我的心跳的确在加速,只不过,是因为恐慌,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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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写这段剧情特地重新看了一遍忘记歌唱的偶像(emmmmm没错就是这个套路),然后深感于丸户对情感刻画的入门三分,想把自己的情感也写得更加激烈一些——然后我发现由比滨和也这个人设还是太压制感情了,所以决定到时候多切换雪菜视角写一下。嗯,总之目前这段作死剧情看上去还在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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