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妖核幻化的这个世界到处是青翠的森林和幽静的河流,陆苏在这个无人的世界不知走了多久,始终没有看到锦断的踪影,一边找寻着陆苏一边在思索着智者的话,到底怎么才能从这里离开,难道再死一次就可以了?这种不可逆的办法万一不成功怎么办……不管怎么样,先找到锦断再说吧。
以生物钟的时间计算,大约走了一天一夜,但西边那轮红日仍然保持着要坠不坠的状态,仿佛这个世界的时间是静止的。
在这里感觉不到饿和渴,不过陆苏还是摘了一些果子来吃,这大概是心理上的惯性,到了一定时间不吃东西就会觉得不妥。
“锦断,你在哪!?”
空旷的森林回荡着陆苏的喊声,急于见到锦断的心情焦灼着他的心,无法得知对方的安危居然是这么痛苦的感受。走着走着,他突然看见河边的湿泥上有一个小小的赤脚印,心头顿时升腾起希望,跳进不太深的河水里向前疾跑。
在一个河湾处,他看见锦断静静地站在水里,黑色的长裙和披肩的长发在微弱的河风中摆动,她赤着脚站在缓缓流动的水里,美好的倩影倒映在水中,大概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就是眼前这副景象吧。
带着一种快要哭出来的心情,陆苏一边跑一边喊着,生怕转过来的脸不是锦断,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发生,这未必是个残酷到极点的玩笑。
听见陆苏的喊声,锦断慢慢转过脸来,秀美的脸上带着一丝惊讶:“苏!你也在这里?”
“废话,我怎么可能不在……哎,你在干什么呢?”
“扎鱼!”锦断笑着扬了扬手里的东西,那是用匕首和树枝DIY的鱼叉,“在水一方”的美好形象一下子崩毁了。
“你还真是心宽啊,我找你找得都要急死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嘛,没什么事可做,就在这里扎鱼喽!这些鱼好难扎啊,到现在也没成功。”锦断伸出纤纤的玉笋,抚摸着陆苏的脸,笑着说,“辛苦你了。”
“是我……对不起你。”
“为什么这样说?”
“要不是我打不过天伤,也就不会……”
“算啦算啦,我不介意的。”锦断无所谓地摆摆手,“那这里就是死后世界喽?我们以后可以一直生活在这里,喂柴,劈马,盖房子,生一堆孩子,然后建立城邦,统一世界!”
“你是蚁后啊!”
“嘿嘿,第一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锦断歪着脑袋暇想起来。
“我要告诉你我们没死呢。”
“哎?没死啊!”
“摆这副失望的脸干嘛……我们还活着,只要从这里离开就行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遇见了一个人……”陆苏盘算着要不要告诉锦断关于智者的事,这时锦断看见一条鱼游过来,注意力便被吸引了过去。
算了,没必要把那些事情说出来,锦断一直相信自己只有四岁,这辉煌又沉重的过去还是由他来代为保管吧。
“哇!成功了!”锦断高举着被刺穿的鱼激动地呐喊,挑起的水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份简单的喜悦感染到了陆苏。
“我很厉害吧。”锦断炫耀似地舞着手里的鱼,“苏,咱们烤鱼吃吧。”
“这么小的一只,怎么分呢。”
“我吃呗!”
“……”
“哈,骗你的。你去生火,我在这里扎鱼……”
“但是……好吧,我去了,多抓几条啊。”反正现在不知道出去的法门,不如暂且把脑袋放空一下,在个无人的世界里偷得半天清闲也是美好的事情。
锦断渐渐摸索到扎鱼的技巧,她的脑袋虽然不聪明,身体的领悟力却很强大,很快就发现鱼在水里会产生折射,一枪扎下去的时候要稍稍靠上一边。
结果几乎百发百中,那些没能躲过魔掌的鱼一条条被扔到岸上,拼命地挣扎着。
陆苏在树林里拾了一些枯枝,树上生着野生的酸梅,又小又青。他跳到树上摘了一个尝尝,酸得牙都要掉了,想了想还是采了一些。
采集完晚饭的食材和柴火,回去的时候锦断正跪在河边收拾那些鱼,仗着匕首锋利,开肠剖肚完全不费力气,血水直接在河里洗掉。
“喂,把匕首借我。”
“给!”
匕首飞起来,陆苏接住,钻木取火只在书里看过,此时只能依样画葫芦地把一根树枝削尖,然后坐下来在一根枯木头上钻洞。
虽然可以复制打火机直接点火,但他不太想使用妖技,破坏这种回归自然的感觉。一直搓到两手酸痛,火还是没生着,树枝的尖已经磨得发黑了。
“你好笨啊!”锦断说着从他身后的皮套里拔出枪,从弹荚里退出一颗子弹,拧开后盖把火药倒进木头的凹洞里。
再次钻木,结果五分钟后火药就燃了起来,两人开心得像孩子一样大嚷,然后把枯草等引火物往火上放,再放树枝,火便熊熊地烧起来了。
锦断抓着鱼准备往火上丢,陆苏拦住她:“我来弄。”
他把那些酸得倒牙的青梅塞进鱼肚子里,然后把一根竹子削成四瓣,把鱼夹在中间放在火上烤。这个在火上来回翻转的工作太枯燥乏味,他交给锦断去弄,后者倒是很乐意干这件事。
“我来做鱼汤。”陆苏说。
“没有锅,怎么做呢?”
“用这个!”陆苏拿起一大片树叶,他用树枝圈成一个圈,把树叶箍成碗状,然后在里面盛上水,架在火上烤。
锦断好奇地看着叶碗中的水渐渐冒泡沸腾,“咦”了一声:“为什么树叶不会烧坏啊。”
“因为我注入了爱。”
“放P!”
水开之后,陆苏把鱼丢进去,又放了一些酸梅。大蒜进入中国之前,酸梅一直是去腥的调味品。可惜的是没有盐。
烤鱼和鱼汤都做好之后,两人便大吃起来,锦断用刀挑着鱼肉往嘴里塞,啧啧称赞起来:“太棒了!”
虽然没有盐,但因为原料的纯天然,鱼肉非常香软,鱼肚子里的酸梅在火力的作用下味道沁入了鱼肉中,居然和鱼腥完美地中和了。
鱼汤被煮成了牛奶般的雪白颜色,味道鲜美至极,几乎煮烂的鱼肉入口即入,在城市里根本吃不到这样的美味。
两人把十几条烤鱼一扫而空,锦断的肚子撑得像怀胎四个月,陆苏靠在一棵树下,锦断枕在他的胸口,像猫一样懒洋洋地闭着眼,幸福地YY着在这里的生活。
“苏,如果真的在这里呆下去,没有盐怎么办?”
“自己造。”
“用海水造吗?”
“海盐其实是苦的,找那种没有草的盐碱地,在上面挖一个洞,然后倒水进去。等水分蒸发,就会结成很大一块盐饼,那就是粗盐啦。”
“哦哦!”
“那想吃米饭怎么办?”
“找野生的稻子来种,不过这个很麻烦的。种土豆倒是很方便。”
没有纸的话就把莎草剥开晒开,没有笔可以用动物的毛来作毛笔,墨水可以用黑色浆果的制造。布匹可以采水边的葛来织、或者干脆养蚕。盖房子就学农村的办法,把土晒成方砖,再用稀泥当水泥。砍树是件麻烦事,还好锦断有把锋利的匕首,有“掌中倒转”在,不会用坏的。至于灯就用动物的油脂来做蜡,对了,油脂加草灰连肥皂也能造出来。铜铁是件麻烦事,但土炉炼铜的方法陆苏也听说过,费点力气一样可以制造出来……
他纯属YY地展望着在这里的生活,凭他们两个完全可以过上等同于春秋战国水平的生活,然后生上一大堆孩子,相守到终老。
但天边那永不坠落的红日似乎在提醒他,这里根本不是现实,如果不从这里离开也许最终只能归于虚无。
看来活着就永远不可能平静,无论如何,他们都要离开这里,回到现实中去,继续走完那段凶险的路程。
锦断渐渐睡着了,呼吸变成均匀起来,睡梦中她的面容像孩子一样单纯可爱,让人不忍把视线从她脸上撤离。
陆苏枕着双臂盯着那并不刺眼的太阳,思索着从这里离开的办法,一个接一个否定自己的想法后,他又把智者的话回想了一遍,试图抓住每个细微的提示。
“从这里离开,继续活下去吧!”智者如此说着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夕阳,难道说那个反常的太阳就是答案!?
一个想法突然涌现出来,陆苏把锦断摇醒,锦断问:“怎么了?”
“我知道离开这里的方法了……那个红色的东西不是太阳,而是这个世界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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