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么容易被接近,这么轻易暴露自己的位置就很不对劲,“烟火鸟瞰”这种太过张扬的侦察型妖技被用在这么漆黑的城市里,实际上并不是在侦察,对方的目的显然是要吸引他们过来。不用想也能猜到,这个地方肯定早就已经布置好了埋伏。
“我们被反侦察了!快撤,有埋伏!”陆苏喊道,就在所有人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头顶上突然传来刺耳的噪音,噪音只持续了片刻就变成了正常的说话声,是从上方一个大音箱里传出来的。此时他们几个才注意到,那里有一个事先架好的音箱,固定它的支架是几根随随便便插进墙里的钢筋。
“各位,下面由我孙铁琴来为大家献上一支送终的乐曲!”伴着阴森的带着笑意的说话声,那里突然传出被放大了很多倍的琴声,虽然确实悠扬动听,但是随之出现在几人头顶上的是一道道圆形的声波,这居然是肉眼可视的声波,它们像涟漪一样从音箱上那两个振动的扬声器中扩散出来,同心圆的形状在半空中解体,然后如同漫天飞舞的乾坤圈一样,一道道朝他们飘落下来。
这就是“不动魔音”的样子吗!?
“打烂它!”言斩蝶说,然后戴雪架起狙鸡枪,朝斜上方开枪,一枪打断了一根钢筋,那个音箱倾斜着掉了下来,扯断了电线,重重摔碎在地上。
“小姑娘,枪法不错嘛。可惜没用的!”被喇叭放大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是琴声,这些声音像回声一样重复交叠着,实际上那并非回声,而是因为声源太多并且距离不一造成的时间差。
这悠扬的琴声变成了追命的符号,一道道可视的环状音波把他们围拢住,最后它们渐渐圈在每个人的周身,虫婷用刀砍了一下,可是这些声波尽管能看见。却并非实体,就像水流一样无法切断。
他们移动,圈在身体四周的声波也跟着移动;他们停下,这些声波也跟着停下。
当这无形的天罗地网布下之后。那琴声陡然变得尖锐急促,只见所有的音波都开始朝他们收拢,龙奎发出“哎呀”一声,全身上下被实体化的声波结结实实地捆住了,他第一个中招了。
第二个中招的是戴雪。这些东西的束缚方式就像一道道圆环把人箍紧,一旦从手到脚的关节全被束缚住,人就只能坐地等死了……真是极其可怕的束缚技!
“还楞着干嘛,快跳出去!”耳月刀说。
当那些声波开始实体化并收拢过来的时候,陆苏朝上一跃,避开了被捆住的噩运,其实几人也用同样的方式幸免于难。
这时,琴声开始变得复杂起来,时而舒缓,时而急促。舒缓的时候声波撒下。急促的时候它们实体化并收拢,漫天飞舞的圆环在追踪捕捉着他们,看起来他们就像是和着音乐在跳一支上窜下跳的舞蹈,一支踏错步子就会出局的死亡之舞。
随着声波越来越密集,终于言斩蝶和虫婷也中招了,他们一个被捆住了双脚,另一个被捆住了身体,两人栽在地上动弹不了。
之后是陆苏、耳月刀和古斯塔夫,他们都是双脚被束缚住,那东西勒得很紧。当用手去掰它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掰不断,和龙奎的束缚技一样,一旦被束缚就只能等它失效。
这时小困发出“哎呀”一声摔在地上,他的双腿被束缚住了。尽管如此,他还是坚强地站起来,在地上跳跃前进,想赶快逃出这片区域。
他们瞬间就全军覆没了吗?被对方的一个妖技摆平!?这样的失败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但是束缚仅仅是个开始,这时更加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刚才深迹说没有妖技的六个人突然把身上的斗篷朝半空中一掀,露出六个蒙着脸穿着夜行衣的人。他们的身材和动作几乎完全一样。不仅如此,从四周的黑影中也跑出来许多黑衣人,数量非常多,他们的身高和动作一致得如同一个人。
难道是某种分身妖技!?因为是分身,所以深迹才读不出技!?陆苏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真正侦察他们行踪的并不是“烟火鸟瞰”,还是这些躲在暗处待命的黑衣人,分身和本体之间一定有感知上的联系。
数量足有上百的黑衣人像黑水的潮水一般向他们涌过来,正在拼命逃命的小困被这场面吓呆了,赶紧转身向反方向跳。
“喂,危险啊!”
“啊?”小困吓得转头向后看,就在他扭过脖子的时候,一个黑衣人已经冲到他背后,看不清他的动作,只见手挥动了一下,然后小困就被打飞了,一直摔落到陆苏和耳月刀旁边。
他的背后刺着一把刀,刀身没入很深,一直贯穿心脏。他的身下有大量的血在流淌,小困抽搐了一下就不再动了,眼看着已经没救了。
“你们这群混蛋!”虫婷悲愤地喊道。
“妈的,给我去死吧!”被同伴的死激怒的耳月刀发动“千风化镰”,顿时一股狂风从他身体里发散出来,在半空中变成锋利的刀子,飞旋着向四面八方的黑衣人打过去。
那一刹那,四周的黑衣人都握着明晃晃的弯刀朝他们跳过来,而由风化成的刀子精确地飞向每个人的喉部,旋转着切开他们的动脉。
所有的黑衣人都在半空中静止住,然后化作一大片黑墨,还没有撒落到地上就已经像雾一样消散了……果然是分身妖技啊,但是这个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耳月刀发动更多的风刀,朝四面八方飞去,来抵挡源源不断的黑衣人,为他们几个短暂地制造出一个安全地带。
“陆苏,有什么办法吗?”言斩蝶问。
陆苏看看自己双脚上的束缚:“只有一个办法了,把自己的双脚砍掉,再长出来!”
“我被捆住手要怎么办啊。”虫婷哭丧着脸说。
“谁叫你被捆住手的。”
“龙奎比我还惨呢。”
“什么时候了,还在逞强!”
“混蛋啊,我要把那个弹琴的人抓住,揍得他满地找牙。”倒在地上的龙奎恶狠狠地说着大话,他被捆得像竹子一样。一节一节的,连坐都坐不起来。
“队长,别啊!”这时戴雪喊了一声,陆苏冲那边看。言斩蝶正握着刀看着自己的双脚在暗下某种决心。
“你冲动个什么劲啊,你砍了脚又有什么用啊!”
“总不能跳着战斗吧!”
“能挣脱几个是几个,你等一等。”此时琴声已经跳止了好一会了。
能用砍脚来摆脱束缚的只有陆苏、耳月刀和古斯塔夫三人了,陆苏对言斩蝶说:“把刀丢给我!”
“接着!”
那把刀扔过来,陆苏接在手里。他被束缚住的地方是小腿的中段。他把刀尖在地上作支点,刀刃和地面形成三十度角,手握着刀柄,好像铡刀一样放在自己的小腿中段。一咬牙就切了下去,连腿带裤管一起剁掉了。
分子切割刃果然锋利得不得了,切断的时候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甚至可以从断腿的截面清晰地看见肌肉与骨骼的分层。但是一秒钟之后,血涌了出来,而肢体断裂的剧痛更是让人抓狂,大量的冷汗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
他咬着牙忍受着。额头上都是冷汗,同时用妖力来修复双腿,骨骼和肌肉快速地向下生长,因为细胞过度分裂,肢体新生的痛楚远比切断时更加强烈。
古斯塔夫就更彪悍了,他没有刀,便“嗷”的一声直接用手把两条小腿像藕一样地折断然后拽掉了,然后发动他的妖技“叛逆的白女”,以秒速修复完毕。
虽然断肢和重伤是妖类的家常便饭,但是痛苦却并不会因为习惯而减轻的。因为痛觉这种东西本身就是身体损伤的警告,既然是警告当然会以最惊醒的方式传递到大脑中,大脑是很难适应痛觉的。除非心硬如铁,否则这种切自己双腿的事情总是会犹豫很久的。好在这三人都是对自己够狠的男人。
耳月刀已经用风刀利索地剁掉了双腿,而且已经修复完毕了,此时他正把断脚上的鞋和袜子剥下来,慢腾腾地往自己脚上穿……
“我C你全家啊!”陆苏骂道,“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穿袜子穿鞋!”
“如果不穿鞋,我这个样子和裸奔有什么区别啊!”他吼道。
“你穿不穿鞋都一样吧!”
就在他穿鞋的时候。一个黑衣人穿过重重的风刀屏障,向他袭来。耳月刀看都没看,用单手按住对方的脸,狠狠一捏,那个人就变成了飘散的黑墨。然后他说:“不一样,不穿鞋就是裸奔!什么都能扔,节操不能扔。”
“你身上不是还有点衣服吗?”不能说“有件”只能说“有点”,因为耳月刀那件战袍在刚才发动妖技的时候已经撕碎了,只有几条破布还挂在肩上,跟比基尼的布料比起来,勉强还算是衣服。
耳月刀看看自己身上的几条破布,语气缓和下来:“也是哦,那我把鞋脱了。”
“我C咧,什么时候了你还脱鞋!别脱了。”
“你看,是你叫我穿的啊。”
“你怎么不去死呢!”
这个纠结于穿不穿鞋的光屁股汉子居然是北方最强精英之一,说出去谁信啊,一旁的言斩蝶也叹息着摇了摇头。
不过陆苏的脚也是赤着的,裤子也变成半截,他把手放在光光的小腿上,发动掌中倒转,鞋和裤子就回来了。
偏偏这个时候,那麻烦的“不动魔音”又开始了!(未完待续。)
PS: (“不动魔音”最早的想法是从琴里面飞出很多无形触手样的东西来缠人,后来想想触手我写太多了,弄成环状好了。最近瞅西游降魔篇发现,哎,这东西不是很像电影里的无定飞环嘛。巧合!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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