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提着一袋子的菜,按下清河家的门铃。
开门的是清河的妹妹——清雨。
“哈喽,清雨妹妹。”
我笑着向她打招呼。
“唔啊,恋文姐姐!今晚晚饭有救了!”
啊哈哈,真是率直啊。
我苦笑着,清雨已经跑到我的身后,咕噜咕噜地把我推进了家门。
清河的妈妈正在厨房,看到我进来,突然变得兴奋起来。
哇,好重的油烟味,发生了什么。
一进厨房,一股浓重的油烟味冲向鼻头。炒菜锅里似乎放着什么食物,用“什么”来形容是因为我看不出他的形状,只是黑黑的一团粘稠物,周围都是黄色的油,看不出他的本源是什么。
“想挑战新菜式,但好像失败了。”
恋文妈妈若有所思地说,看上去很冷静。
“再不关火就要烧着了啊。”
这种迷之冷静很有清河的风格,该说不愧是他的妈妈么。
一番努力之后,总算把主要的菜式做完了。今晚做了孜然牛柳,手撕包菜,杏鲍菇炒丝瓜,意式鲜虾拌面,麻婆豆腐,还帮助恋文妈妈把原先想做的京酱肉丝完成了,原来那黑黑的东西是京酱肉丝。
我听到了开门声,应该是清河回来了,我便屁颠屁颠地跑到门口,开始每天的娱乐保留节目——筱恋文的小品与相声。清河每次的反应都很有意思。
但是今天他却没陪我玩,让我不禁有点失望。
晚饭后,清雨妹妹吵着要去超市,恋文妈妈便和她一起去了。
偌大的房子只剩下我和清河两个人。
这种完美的机会可不常有,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清雨妹妹。
我洗完碗,一出来就听到浴室里的注水声。
哦嚯嚯。
这是个好机会,可以捉弄一下他。
我从阳台衣架上取下大浴巾,进入浴室的洗漱间。清河家的浴室由两部分组成,第一个门打开,便是洗漱室,第二扇门进去才是浴室。我在洗漱室脱光了衣服,然后打开了浴室的门。
这专门为他定制的特殊服务,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4
为什么我要说那句话呢?
“你,真的是清河吧?”
在别人听起来也许莫名奇妙吧。
但是看到他的样子,这却是个让我在意无比的问题。
现在的他还是一贯的他,但是却时不时变成我所不认识的清河。我莫非害怕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我自己也搞不懂。
听到我这种奇怪的问题。清河先是一愣,之后居然露出了释怀的表情。我搞不清这是真是假,但是这也没有假的必要吧。我姑且认为这是真的,那事情就变得更扑朔迷离。
“真……的对吗?”
我已经搞不清楚自己的思路了,我需要一个确认。
但是他并没有给我答案。
“你有事情要跟我说吗。”
一切都发生了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转过身,渴望地看着他。
“并没有。”
一个意外的回答。但是我却感觉气氛一下子变化了,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是……吗?”
他看起来想让我知道些什么,但是现在又没有必要了的样子。
为了搞清楚这一切,在他送我回家之后,我决定跟踪他。
我套上一件黑色的风衣,戴上墨镜和口罩,戴上黑色的帽子,在镜子前审视全身,感觉似乎能完美融入夜色,不会被任何人怀疑。
夜晚的他会产生某些奇怪的地方,也许我能再次感受出来。
然而他骑着电车,速度肯定要比我这个步行者要快。为了追上他,我在楼下的停车位一番探寻,找到了公共自行车,这是一种新的科技,将移动电源放到自行车的能量槽,可以驱动自行车前进,将其转化为助力车,当然速度也就是比自行车稍快罢了。
我从小挎包里面找出移动电源,动作得快一些,现在我已经看不到清河的身影了。不过我大概知道他会往哪个方向走。
沿南清路西行,在天地路的交叉口改为北行,沿天地路北走俗称天行,向南走俗称地行,但天行地行毕竟是相对的。天地路的中央路口是千东车站,以千东车站为基准,将整条天地路分为“天段”和“地段”,由于千东车站在我们的西北部,所以我现在所在的路段属于“南段”,我现在的位置和运动方向也就是俗称的“地段天行”。
在地段二路口转东行,就进入了仙戸大道。这条路上都是新起的写字楼,几乎每座高不见顶的写字楼,前几楼包括路面广场都是作为商业用地,如果想拍一个千杉市的宣传片,“繁华”与“现代化”的部分,一定少不了这里的镜头。而且下一个镜头一定就是东阳路的“古朴”与“生活气息”。这我倒是不服气的,明明仙戸东路的生活气息丝毫不逊色于东阳路。
一边为清河居住的地方打抱不平,一边牟足了劲,尽力追上清河。这种可装槽的自行车都有一定程度的改装,车把手处有一个启动助力的按钮,我已经把它调到了“最高”,再配合上脚踏的力量,速度可以说也是毫不逊色。况且意外的是,清河今天的行驶速度并不算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路过“悠木城广场”的商业楼时,他的速度突然变得更慢了,并且时不时看向广场中间的临时舞台,他平时不像是会被这种“临时舞吧”吸引的人。
然后,他突然掉头,让我不由得一惊,以为被他发现了。但他并没有朝我的方向驶来,而是上了人行道,然后往回行驶。
我于是也急忙掉头,但是很快我就明白了他调头的目的。我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
“?!”
我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一个阔别多年的面孔,仅仅只是一瞬间,都让我过目不忘。
乔木。
他是我和清河过去的玩伴,一个优秀的吉他手。他原来和我住在一座楼里,他在20层,我在3层。他相当的好动活泼,尽管家住20楼,比起电梯却更喜欢爬楼梯,所以我经常在楼道口碰到背着吉他,气喘吁吁的乔木。
我的妈妈和他的妈妈也是熟人,不过只是点头之交,偶尔在超市碰面聊聊天的程度罢了。他们的话题经常仅限于我们俩,据说因为乔木太好动,他妈妈才强逼他学吉他,怎料到他天赋异禀,很快就拿到了推荐书,经过简单的德育面试,提前被某所外地的优秀艺术中学录取。据说在那所初中上学,可以拿到前往海外表演的门票。于是为了孩子,一家人便搬离了这座城市,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真正意义上的。所以我一直对他怀有感激的心情,在他离开后,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和他通话或者发邮件,但他却很少回过我。也许是训练太忙了,又或者是有什么缘由,我们的联系便渐渐断了。但时至今日,想起当时的事情,我仍然对他有着感激。从那以后,我甚至没能好好的,正式地对他说一句“谢谢”。
然而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走在他身边的少女更令人在意,居然是我们班的体育健将——柳线香。
为什么他们两个会走在一起?
清河把车停下,然后跟在他们两个的身后,看起来是在跟踪,和我现在做的事情如出一辙。
我在跟踪清河,清河在跟踪乔木和线香。
真是一个奇妙的局面。
我于是也把车停下,在人群的帮助下,隐蔽地接近清河。清河相当警惕,小步快走,时不时穿插在人群之中前进,速度相当的快。我也不自觉加快脚步,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紧张的情绪敲打着我的每一个毛孔。
我们三方的距离都在不断地缩小,我已经能看到乔木他们了。
突然,一种奇怪的感觉袭来。
清河突然停了下来,我也急忙刹住脚步。
【我看着前方,乔木和线香突然牵起了手。不一会,线香甚至把头靠在了乔木手臂上。】
……
原来是这样啊。
【突然,原来盯着他们的清河快步上前,叫住了乔木。】
我也试图上前。但是……
哇。
我突然被右边的男子撞了一下,不自觉吓了一跳。男子向我说了一声“对不起”后便匆匆离去。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人本来就多,我跑得快肯定会这样。
诶?
当我再次看向乔木他们的时候,清河突然不见了踪影。
“乔木……?”
我焦急地奔跑起来,一脸疑惑的乔木站在原地。
看到我,乔木的眼神变得十分惊恐。
“为什么你也在这里?”
“清河去哪里了?!”
意识到我的语气可能有点粗鲁,我便沉下心来,重新问了一遍。
“乔木你看到清河了吗?”
“刚刚过来跟我打了一个招呼……就向回走了。”
乔木似乎完全在状况外。
“这样啊,我明白了!”
我正打算转头离开,但是突然意识了什么。
我看着乔木。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你都回来了,却不向我们打声招呼呢?哪怕打个电话都好啊。”
【我的语气中包含着愤怒,我也不懂这种愤怒的来源是什么。】
“啊……对不起。”
他绕绕头,对我说道。
“那个……”
我犹豫起来。
“谢谢你。”
我深鞠一躬,这句话包含着很多层意义。
“回头再联系。”
我草草补了一句,然后立刻转身跑起来。现在可不是和他叙旧的时候,清河才是最重要的。
我一路狂奔,上气不接下气,【一旦激烈运动,眼睛就会隐隐作痛,旧病果然没办法根除。】
【我痛苦地捂着左眼,视野都变得模糊起来。】
我用力摇头让自己清醒,这才意识到已经跑回了刚才停车的地方。
但是,现在却没办法找到清河的车。
……
我再次寻找了一阵,果然看不到他的车。说明他已经离开了。
“……”
我的心中有个一直存在的假设,但是我却不愿意把他当真。
“至于有那么大的打击吗?”
我自言自语。
【我叹了一口气,仔细思考过后,我想我还是知道他会去哪儿。】
重新找到一辆公共自行车,我也离开了悠木城广场。
【我看了一下手机,屏幕桌面显示,现在是晚上10点3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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