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虹岫重新走进大厅时,林野正在疯狂的轰击地面,碎裂的石屑四处飙射。
“林野!林野!”完全不在乎对方狂野的动作,杜虹岫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林野的腰身:“你在做什么?快停下来!你疯了吗!”
感受到身体被接触的林野想也未想便转身抬肘,势若奔雷的重击才刚起势便迎来了终结。在看清那眼神清澈的关切脸庞,林野恶魔般的气场瞬间消弭于无形:“大小姐?你还没死?”
“会不会说话啊?什么叫我还没死?”被林野转身那一刻气势骇到的杜虹岫回过神来,闻言没好气的弯曲食指给了对方一个响亮的脑瓜蹦儿:“你很希望我死吗?!”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随着杜虹岫完好无损的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林野体内本已快要爆裂而出的血液开始逐步重归平稳:“我只是,只是......呃。”
“你在担心我?”将脸蛋凑得更近了一些,杜虹岫大大的眼睛弯如月牙。
“嗯,不,呃,我是说,那个......”有些局促的往后移了移脑袋,林野有些慌乱的摆了摆手:“嗯,大家都挺担心你的。”
看着林野紧张的模样,杜虹岫可爱的抽了抽鼻子,正准备再逗逗他的时候,看到了对方破损的手掌:“你受伤了!”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杜虹岫将林野的双手带入自己怀中。感觉到些微挣扎的杜虹岫语带哭音,语气不容反抗:“别乱动!你干什么啊?这么不小心,流这么多血!”
林野呐呐的不敢再说话,就这么默默的看着杜虹岫撕开自己的裙摆,动作温柔的缠上自己受伤的手掌。洁白的布料刚绕一圈,还未等杜虹岫将第二圈缠好便已被血液浸透。
手上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杜虹岫话语轻柔:“你刚刚是不是以为我在那下面?”
“嗯......”感觉似有温热液体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林野不敢再多言。
“我很开心。”仔细将林野的伤口包扎好,抬起头的杜虹岫直视着林野,双眼中似有星光闪烁。
“......”
望着目光灼灼的对方,林野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杜虹岫的脸庞越靠越近,林野几乎已经可以嗅出她唇膏的味道。
“若兰!若兰!你别吓我!”
惊呼声打断了两人间有些旖旎的气氛。醒悟过来的林野猛然将头后移,顾不上尴尬,几个起落便已立于舞台之上。
从赵启星怀中接过卿若兰,林野发现她的状况明显比自己情绪失控前又加重了许多:身体滚烫似火,脉搏狂躁的好像随时都可能会破体而出。
“林野,既然前路已经肃清,你现在立刻带着卿小姐去医院!”自宴会开始,这是杜胜天第一次有机会和林野说话。没有丝毫客套,他直接接管了最高指挥权:“和尚,马上护着林野他们走!你,你,还有你!和我留下支援现场。”
点头领命,林野也不废话,抱起卿若兰狂奔而去。
......
......
......
狂飙的幻影在闯过不知道第多少个红灯后,停在了距卿宅最近的医院急诊楼门前,粗暴的停车动作在空气中留下了烧胎的焦臭味。
已经等待在门口的院长及一众穿着白袍的医生护士不敢怠慢,迅速的从林野手中接过了卿若兰。因为在车里打电话时,卿宇沧已经大概介绍过女儿的情况,所以起镇静作用的吊瓶在卿若兰躺上手术推车时便已扎入体内。没有浪费哪怕一分一秒的时间,护士们推着车飞奔,而医生则手拿微型手电一边翻看着卿若兰的眼睑,一边跟随前进。
砰。
随着手术室的大门闭合,自卿若兰遇袭起就一直高度紧张的赵启星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似得,毫无形象的瘫软在地面上,掩面的双手带动肩头止不住的颤抖。
她是打心底里将卿若兰当作自己的亲生妹妹一般的啊。
卿宇沧身上的手工西服随意的敞开着,衣扣早已不知掉落到了何处。身边的医院院长笑的一脸谄媚,亦步亦趋的跟着双手叉腰不断转圈的卿宇沧。
“卿先生您请放心,里面的几位专家都是他们所在领域的翘楚,一定会把卿小姐治好的。您不如就先移步休息室,我陪您坐会儿,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焦躁的摆手,卿宇沧这一生都没有如此失态过:“滚!在我女儿出来之前,我哪儿都不会去!”
本想借着这难得的机会套套近乎,拍拍马屁的院长不想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平日在下属面前威风八面的他吃了排头却也不敢对卿宇沧龇牙,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站到一旁暗暗腹诽去了。
等待的时光是如此漫长而煎熬:上天的神祇仿佛将一整个世纪的时间都压缩到了这一刻。看着那闪烁着红光的“手术中”,卿宇沧感觉自己仿佛已经经历了一生。
门,被推开了。
赵启星仿佛打了鸡血般从地上弹起,一把拉住走出门外正在揭下口罩的医生:“大夫,若兰她怎么样了?”
“这个......”看着围拢过来的众人脸上那急切的神情,出门前已经在屋内酝酿了半天勇气的的医生发现自己还是需要再斟酌一下用词:“病人的心跳和脉搏都远超常人,我们甚至已经用了5倍于常人的镇静剂,可依然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病人的身上有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毒素,非常霸道。我们已经尝试了所有可行的方法,可别说中和它的毒性,我们甚至连遏制它扩散都做不到。我们完全没有办法,对不起。”
说完后,医生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已经陷入呆滞的卿宇沧和赵启星,终是鼓足勇气道:“所以,我的建议是为病人实行安乐死。不然的话,她太痛苦了。”
“安乐死!”赵启星闻言一脚在医生的胯部踢实,揪住身体弓成虾米状的对方头发就是一阵没头没脑的殴打:“我让你安乐死!我让你安乐死!!!”
“都别吵!让医生进来!”走廊上乱作一团,没有人注意到林野什么时候已经走进了手术室。
将手掌紧贴卿若兰灼热的皮肤,林野回过头:“我有一些专业的问题需要医生来帮我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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