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念慈单手撑在脸上,抬着头期许地望着门外。
之前在屋子里的时候,她在无意中偷偷听师姐说了,在7点之后,他们便约见了之前的那个和尚打算谈事情。
和尚……
这个镇子……哪里有什么和尚嘛?
只是如果真的有和尚……
那会不会是……
是以前的那个小和尚么?
才刚刚想到这个猜测,她来不及欣喜,却是忽然之间感到身上有些冷了,冷风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呼呼地吹在身上,冻的她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她回过神来,就看到原本坐在自己旁边的三师姐缩了缩脖子之后,便跑到门口开了门,原本是一副被冻的缩起来的模样,可是在门开后,她似乎变得十分精神了一样,好像在一瞬间就变得不冷了。
白念慈还想仔细地看一看,结果就看见一个拿着红伞的光头和尚走了进来。
看到这个,她瞬间什么也不想了,满脑子就想到了从前的一个小和尚一直在叫她“女菩萨”时候的场景。
和尚!
白念慈看到有和尚进来了,连忙把自己的手从桌子上拿了下来,有些拘谨地看着门外。
只是门外似乎只来了一个和尚一样,而在这个青年和尚走了进来之后,三师姐便一脸寒霜地关上了门。
小和尚呢?
她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对面正走来的和尚和三师姐,却正好能从三师姐的脸上,看出她现在模样很是生气似的。
虽然平日里三师姐都是一副冰冷冷的模样,可是白念慈却是知道,其实师姐是个很少生气的人。
而现在她却是在生气,这真的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白念慈想着想着,再次抬起手撑着自己的面颊,目光却是一直看向木门,期待外面有个人,忽然推开门,朝着她双手合十笑着说,女菩萨,早啊。
……
*
“来的很早么。”
黄衣女子把白念慈赶上楼,淡淡地看着对面的那个青年和尚。
“黄施主。”
圆广朝着她点了点头,脸上是一如既往严肃的表情。
“等等吧……还有个道士没来呢。”
黄秋雅拿起桌上的热水,一仰头便喝下了。
“道士……”圆广低着头,神色有些莫名。
黄衣女子听到这句话,也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朝着自己肚子里灌水。
只不过过了一会儿,外面的门便“咔嚓”一声响了,紧接着就传来了一道大大咧咧的声响。
“外面冻死贫道了!”..
随着门开了之后,一个穿着道士的中年人,有些跌跌撞撞地从口中走了进来。
他脚步踉踉跄跄,几乎是从门外冲撞了进来的。
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个酒瓶子,一说话,便是满嘴的酒气。
“小姑娘,找贫道什么事啊?。”道士笑嘻嘻地开口,一骨碌就坐到了她面前的椅子上,顺便还打了一个酒嗝。
圆广坐在道士的身旁,只是微微看他一眼,便给认了出来,是了,这就是之前在水市碰到的那个道士。
因此,他不由得低低轻呼了一声。
这声轻呼惹起了道士的注意,一转头,就不由地呵呵笑了起来。
“是你啊,小和尚,怎么,之后一直在旁边寸步不离的那个小和尚呢?”
圆广一听,轻轻皱起了眉头,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道士没有得到回答,也不在意,只是哼哼了两声,便移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那两个小姑娘,又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酒。
“人到齐了。”
黄秋雅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目光看向了在座的每个人。
在场的人或坐或站,室内一片的沉默。
这里是小宾馆的大厅处,除了前台的一个小姑娘,便就是没有多少人了。
只是现在这个姑娘却是拿着手机,不停地在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他们。
四个人也丝毫不在意,任凭这小姑娘打量着。
“开一间钟点房吧。”
把水杯放下,黄秋雅跑到前台开了一间钟点房后,便把其他三个人带进了房间。
这个宾馆虽然不大,可是麻雀虽小,但也五脏俱全,因此这间钟点房也算是大,只是因为宾馆生意不好,所以隔壁都很是安静。
几个人陆陆续续从外面走了进来,坐在了桌旁,不过却是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说话。
不过很快,其中的那个黄衣女子却是开口了。
“诸位下山……想必……都是接到了各自门派的命令吧?”
圆广听到这句话,默默地点了点头,而道士则是在一旁毫不在乎地笑着,拿着酒瓶灌着酒的手丝毫没有停顿。
黄秋雅停顿了一下,环顾了一下四周,继续说道,“诸位……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同门派我们下来么?”
身旁道士喝着酒,腰间的铃铛却清脆地响着,青年和尚依旧双手合十,心却伴着铃铛声,不知不觉飘到了远方。
他忽然间想起了,自己还在白云寺时,师父曾经和他说的话。
……
“圆广啊……如果有一天你们下山了,你一定要保护好一净啊。”
师父的面容慈眉善目的,只是此时的模样看上去却很是哀愁。
那时候他早就已经知晓了小师弟的身份,因此他从那时候起,便是天天寸步不离那还尚且懵懂的小师弟。
“他是希望啊。”
师父幽幽叹息一声,这一声叹息,却让当时的圆广感到疑惑不解。
华夏大地上,千百年来,各个门派早已衰落,众门派有的本身甚至连钱都没有几个,如果不是有传下来的屋子可住,想必都要睡大街了,现如今师弟出现了,带领白云寺开启兴盛的篇章……这不好么?
许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胡子飘飘的师父摸着脑袋,语气中微微有些暗沉。
“我只是怕……苦了一净这孩子……”
小师弟他……
即便听到了这句话,圆广还是不解,他到底是性格木讷,即便有了一定的年纪,却也是基本上什么都不懂,甚至有时候的人情世故,就连一净也比他聪明些。
因此,他实在是搞不懂自己的师父。
这些年来,说是他照看一净,有时候也是一净在照看他,两人从小一起,早便是如同亲兄弟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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