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无日无月,天晓待的浑浑噩噩。
原来的他啊,无忧无虑,再加上身后有个小将军,就算是惹了祸事也不怕。牵红线虽然无聊,可令人动容的爱情故事却无一相同,他为别人的故事哭过笑过,也憧憬着自己的未来。
现在的他有点儿怀念以前,也有点儿害怕明天。
“天晓,婆婆给你讲个故事吧。”
天晓一心只想着洛茶该怎么救,木讷的点了一下头。
“看见黄泉路两旁的彼岸花了吗?”
天晓抬头望去,那一片热烈似火的红色,怕是这冥界最亮丽的景色了吧。
“那是天族第一位花仙子用自己的仙魂所种。五万年前,五界还算祥和。我们天族的第一位花仙子,名叫百岚。身怀异香,生性自由。整个天族,有她在的地方就会花香四溢。她抚过的物,走过的路,处处生花。当时,连天君都对她心生爱慕,只是碍于天后的娇蛮,没有封她为妃。”
天晓掌管的都是凡人的姻缘,从未听说过神仙的爱情故事呢。
“然后呢?”
“她看不上天君,更看不上那些追求她的将军大人。为了躲避他们,她来到了人间。见了许多奇花异草,心生欢喜,准备把它们都带到天界去。有一天啊,她在深山找到了一处人家,那户人家有个大院子,里面种满了花树。花仙子很是喜欢,便以白兰的化名结识了那家主人,李十秋。李十秋自小热爱花草,对它们深有研究。二人找到了同道中人,谈论的不亦乐乎。从那以后,花仙子下凡越来越频繁,二人心生爱意。李十秋的一本书上,画着一朵火红火红的花,他说这是他梦到的最美的一种花,只是从来没找到过。花仙子记在了心里,翻遍天族的书籍也没有找到。好景不长,花仙子与凡人相恋的事传到了天后的耳朵里,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天君,天君大怒,将她打到了忘川河里,她连一个告别都没有留给李十秋。”
“那李十秋呢?”
“李十秋天天在山顶等啊等,盼啊盼,始终没等到,那年他还不到三十岁,伴着花花草草,孤独终老。”
“然后呢?”
“忘川河的河水,会慢慢腐蚀掉仙骨,即使万年之后,也只能投入人胎,不得成仙。花仙子刚被打入忘川河时,她跟我说,她愿用仙魂化作一种花,生生世世开在黄泉路旁,她说这花就叫彼岸花吧,她会在遥远的彼岸陪着他。我很心疼,便私自保住了她的一缕仙魂,封在了这颗含着一朵彼岸花的白玉里。李十秋在三生石上刻下了他和白兰的名字,喝下孟婆汤前,我指着那片红海告诉他,那是彼岸花。”
“那么久了,他还是没等到仙子吗?”
“是啊,白兰不是花仙子真正的名字,更何况,花仙子永远不会轮回了,她只是想在每个百年之后,陪他走过那段黄泉路。”
“这样啊,他们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见到了?”
“我这不是让你下来帮他们一把嘛。”
“我要怎么帮?”
“给,这里面有花仙子的一缕仙魂,我想,她应该很希望能见上李十秋一面吧。”
天晓接过系着红绳的白玉,白玉里面一朵血红色的彼岸花开的正美。
“要我到人间去找李十秋吗?”
“是。这缕仙魂在冥界待的太久太久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醒过来,你先带着吧。”
“好。”
天晓把白玉挂在脖子上,感觉凉凉的白玉似乎有了一丝暖意。
孟婆越来越心疼天晓,他的身份是瞒不了别人一辈子,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花仙子和李十秋五万年后的相遇,是孟婆故意提出的。
当初魔族知道天晓下凡,定是有奸细传信,这次应该也暴露了,但相比天界,冥界更安全。
魔族抓走洛茶,来引天晓上钩,想必他们早已起疑。
清依所中的妖术,目前还没人能解。若是因此找上妖族,就又多了一层危机。
天晓啊,你该如何是好。
天晓出来冥界,已是傍晚。妖人没有再出现,这阳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天晓站在阳城的城门口,想起了第一次来到人间,寻找洛酒的时候。不知不觉,来到了洛仙楼。
依旧紧闭着大门,没有以前的香气扑鼻,也没有推杯换盏的劝酒声。他犹豫了好久,还是离开了。
天晓独自站在无人经过的石桥上,听着细微的潺潺流水声,看着漫天红霞中的落日,些许孤独。
“不知道洛茶怎么样了,可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我连魔界在哪儿都不知道,我要怎么办……”
天晓坐在桥上,越想越愧疚。
“你在想谁?”
不知从哪响起一声女声,从虚无缥缈到清脆悦耳。
天晓看了下四周,空无一人。
低头一看,白玉里的彼岸花正散发着耀眼的红光。
“是……是你吗?花仙子?”
天晓把白玉捧在手里,红光渐弱。
“是我啊,在孟婆那里睡了几万年,终于醒来了。”
百岚的声音让人听着很舒服,很有活力,听到她略带调皮的打了个哈欠,天晓也有点儿为她高兴。
“那太好了,我会帮你找到李十秋的。”
许久,天晓都没有听到回答。
“你怎么了?你还记得他吗?”
还是没有回答。
天晓把它放进第二层衣服里,起身去找李十秋的线索。
冥界。
洛茶被关在一个悬空的铁笼内,看她脸色惨白,明显虚弱了很多。
“你都被抓那么长时间了,天晓居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你还在这维护他,小姑娘,你还真是傻啊。”
宿妄在铁笼外徘徊,他已经问了两天关于天晓的身份了,这洛茶就是咬着牙不透露。
要照他对别人的方式来对她,一拳下去,洛茶就到鬼门关了。只是宿劫交代,一定不能动手,他才克制住自己,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
洛茶缩在铁笼的一角,低头看着宿妄,疲倦的眼神里带着些许不屑:“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像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
“什么?”
宿妄一拳打中铁笼,整个铁笼晃荡起来,洛茶吓了一跳,不得不抓紧两边的铁栏来保持平衡。
“老子最烦别人说我女人了!什么破差事!老子不干了!给我看好她!”
宿妄气冲冲的离开,洛茶松了一口气。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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