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柳少阳抬首望去,心头不由一紧,暗自嘀咕:“此人果然也来了!”。原来行在头里的那人浑然道士打扮,一眼瞧去宽额短须,身着一袭湛青长衫。
正是那日先在岳王庙前把酒吟诗,而后在运河边的酒肆里举手之间,废去“雁荡三英”武功的华山派掌门赵益真。
他心念未已,那赵益真的身形已到了左近,嘿嘿一笑,当先冲场中众人团团一揖。目光落在了阴山鬼王和吕子通的脸上,微一沉吟,漫声笑道:“阴山老鬼,吕老弟,你们两人也在啊!贫道与你们二位旧识,可都有十几年没见了吧!”
吕子通见此人招呼自己,当下淡淡一笑,拱手还礼道:“赵真人当真是好记性,这么多年不见,还能记得吕某!”
那阴山鬼王目光冷峻,寒声道:“我道是何人声势如此,原来是华山派人称‘紫府一尊’的赵真人!你我当年太原别过,不意十多年后,又能在此相见。老夫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华山派这般风尘仆仆,也要来抢这陈公宝藏么?”
他此时眼见爱徒惨死,心中正值盛怒。即便乍见旧识,也不耐虚言试探。是以一见面之下,便将话头挑在明处。
赵益真微然一怔,旋即捻须笑道:“你这老鬼如此快人快语,赵某倒也不好虚与委蛇了!不错,贫道带着弟子门人万里南来,为的便是向这灵源山上出家的张定边,讨问宝藏那大汉遗宝的具体所在!”
阴山鬼王目露讥讽,冷笑道:“老夫真是料想不到!赵真人这些年避居华山,自诩一介方外修士。谁知纵是素命清高,也会觊觎这笔敌国之财!”
赵益真听了这相讽之言,却似不以为意并未辩驳。随即环顾四隅,转过话头含笑道:“阴山老鬼,吕老弟,如今咱们三拨人马,都想要进寺去探那陈公遗宝的下落。我瞧咱们还是一道进去的好,先寻到那张定边再作计较。没得大家伙全不见一点眉目,先拼了个你死我活,白白伤了和气!”
吕子通眼看来争宝藏的强敌越来越多,自己这边势单力孤,本就心存了此意。如今听赵益真这么一说,当即附和道:“赵掌门说得在理,吕某也觉得委实应当如此!”
阴山鬼王见吕子通应下,不禁寻思眼下己方好手云集,较之对方两派远远为多。此时在寺外动手虽有胜算,但倘若逼得华山派与五行门两家联手,自己这边定然损失惨重。何况他心中本就有拉拢吕子通联手,借助五行门图谋中原之意,倒也不肯就此刀戈相见。
他这般权衡一番,暗忖己方胜算极大。即便待到入寺之后生变,再猝然间翻脸动手,倒也未尝不可。当下眸间戾气微敛,不现喜怒道:“既然二位掌门已揣定了主意,老夫自也不好再有异议!”
赵益真见他二人答允下来,转而冲山门前的灵源寺众僧竖掌一礼,言道:“无上太乙天尊!我等有要事需入此间,还望诸位方便则个。倘若贵寺高僧一意阻拦,贫道无可奈何,也只有得罪了!”
飞鹰帮的数百寇匪,也随即聒噪嚷骂,大有一拥而入之意。群僧之中张英杰圆寂之后,便以那玄袍禅师慧悟辈分最高。众僧侣此时已将张英杰的尸身收敛妥当,听得赵益真出言要强入寺中,均朝慧悟望去待他示下。
那禅僧慧悟此时神情之间,俨是悲愤莫名。他正要开口命众僧结阵阻敌,忽听得寺中有石板门扉响动之声,一个浑厚低沉的音调,自寺墙内缓缓荡来:“慧悟师弟,诸位施主既然执意要入寺,便让他们进来吧!”
这声音来得好生突兀,场中的群豪众匪诧异之间,尽都安静下来。那慧悟微怔之下,忍不住应道:“方丈,这些人来路不一,但都来势汹汹难以善了。首座师哥适才不察之际,遭了阴山鬼王的毒手,已然力尽圆寂了!倘若再放他们进寺,那……那东西只怕便要被这帮歹人抢了去!”
那寺中语调深沉之人听了这话,轻叹一声又道:“阿弥陀佛,慧难师弟清净无我近二十余载,终能得证无上佛法往登极乐。你们都退进来吧,诸位檀越要进寺来,无须再相阻拦!”外面的众僧侣心底虽有不甘,但听了这话尽都神情恭谨,双手合十允过,果真收起戒棍退入山门之内。
赵益真见众僧不再阻拦,冲阴山鬼王和吕子通笑道:“灵源寺的众和尚既然开门纳客,贫道带着几位弟子这就进去了,两位也都往里请吧!”说罢带着同来的十余名华山派门人当先便行。
阴山鬼王冷哼一声,带着座下五尊者,伍天柯等飞鹰帮头目也举步入寺。五行门群豪这边,柳少阳等人也随着吕子通尽往山门内走去。飞鹰帮的一干寇匪先前已得了伍天柯之命,只有数十人随着步入寺中,其余人依旧四下站定,将灵源寺前后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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