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鄙夷的瞪了一眼自作主张的李妙玉,赶着拉开绿菊,先上上下下的好好检查了李妙贤一遍,见她无事,身上连个墨滴都没有溅到,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关切的看着绿菊,问道:“绿菊姐姐,你还好吧?”
绿菊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儿,可是等晚上回去脱了衣裳一看,才发现青紫了一大片。
“刚才还说我们安国公府没有规矩,依我看,某些千金小姐还比不上咱们呢!”这话儿是对着绿菊说的,眼神却瞟向那个叫薇儿的少女。
刚刚理顺毛的薇儿离了不干了,两条细眉倒立了起来,上前一步,扬手就要往修竹的脸上打。
修竹一点儿都不怵她,反手捉住她的腕子,冷笑一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安阳长公主的孙女啊!怪不得这么嚣张跋扈呢!”
“大胆!既然认得我们小姐,还不快放手!”跟着薇儿的两个丫鬟看到自己小姐被抓住了,脸色都白了,慌忙跑过来制止。
修竹一点儿都不胆怯,呶了呶嘴,兴致缺缺的松开了手,小声嘀咕道:“贵府上的下人,似乎也不怎么样嘛!”
“你……”薇儿被气的脸色通红,狠狠的瞪了一眼赶过来的两个丫鬟,然后复又看向修竹,“你……好样的!”
说完,复又看向李妙贤,李妙玉两姐妹,冷笑一声,“好,很好!你们安国公府胆子大的很!”那眼神轻蔑、不屑,还带着一丝决绝。
眼看着梁子就要结下了,李妙贤吓得两腿打颤,舌头僵硬,脑子里面像是装了浆糊一般,什么话儿都想不到,说不出。
而李妙玉也是盛怒,不敢看薇儿,却是把目光投向了李妙贤,责怪道:“你选的好人儿!”
周围的人因为这场冲突,全都变成了泥人雕像,室内安静到落针可闻。
修竹看看满脸哀戚的李妙贤,又看了看一脸质问的李妙玉与她身后两个幸灾乐祸的丫鬟,司琴司棋,最后又看了看对自己一脸不赞同的绿菊,嘴角上扬,“我们安国公府的人胆子不大,可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而不敢吱声的懦夫。”
“常小姐无缘无故向我们小姐投砚台是个什么道理,总是要说清楚的,不然修竹血溅当场都不会罢休的!”说着,斜睨了一眼室内的柱子,“常小姐不想背上逼死人命的名声吧?”
薇儿本姓常。
李妙贤听完修竹的话儿,吓得脸色苍白,颤声儿说着不要。
柳敏也眼明手快,不动声色的安排了下人死死的守住了厅内的所有柱子。
常薇儿也不过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一直在家族的羽翼下娇生惯养的,哪里见过修竹这样横眉竖眼的几句话不和便要死要活的?
血溅当场,想想便可怕呢!
“我……我……我……我就是看到她的那一张脸,觉得碍眼罢了!能有什么?”常薇儿被修竹逼得一步步后退,“谁让她长得比我漂亮了?我讨厌她——”
说着,常薇儿捂着脸,“哇”的一声哭出了声音,身体也跟着缓缓地蹲了下去。
在场所有的人几乎全都被她的话儿惊呆了,全都不约而同的望向李妙贤。
就连修竹都不由得哭笑不得的看了李妙贤一眼。
只见她今日穿了件鹅黄色的小夹袄,只在领口和袖口的地方用金线绣了些细细碎碎的淡黄色小花儿,衬得她肤若凝脂,眼如春水,唇似花瓣。确实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可是这也不能成为被人欺负的原因吧?
众人哑然。
水静容看着哭的可怜兮兮的常薇儿,弯下腰,扶住她的胳膊,似笑非笑的问道:“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扔李大小姐的?”
常薇儿点了点头儿,带着哭音说道:“嗯,陆家表哥说她漂亮,我气不过嘛!再说她有什么好啊?不过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不然怎么迟迟不敢上桌儿啊!”
“我才不要表哥喜欢什么‘草包美人’呢!除非她,除非她,画画可以赢了我,否则……”
否则什么常薇儿没有说,而是恶狠狠的向李妙贤她们瞪了一眼。
李妙玉被瞪得一个激灵,尤记得出门的时候,太夫人千交待万交待,要好好与各位小姐交好,莫要惹事儿,若是这件事传了出去,那么,那么……
“我大姐姐同意跟你比。”说着,李妙玉拉过李妙贤,把她推向常薇儿。
常薇儿抬起头来,眼角还带着泪,眼睛却出奇的明亮,“真的?”
“若是我输了,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若是你输,便永远不许见我的陆表哥!”接着,她说出了,她的条件,手心向前,定定的看着李妙贤。
“成交!”李妙贤咬着嘴唇思索一会儿,刚想要拒绝,李妙玉却突然上前一步,在常薇儿的手上拍了一记。
李妙贤有些发傻,神情呆呆的,小声说道:“可是我不会……”
“不会?”常薇儿挑眉。
李妙贤吓得后退一步。
“若是不比,也可以,那把那个丫头交给我,认我处置!”
“小姐——”修竹一凛,把自己交给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小姐……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那绝对比奉茶还要惨,好不好!“比吧!”
“可是……”李妙贤看向修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去比,这半年多来,每天上学都是听跟着,自己什么水平,她在清楚不过了……
绿菊也是愣了,暗暗瞪了修竹两眼。
常薇儿不满的看了李妙贤一眼,自顾走到桌前,向旁边的侍女又要了一副砚台,大刀阔斧的开始作画。
画了两笔,见李妙贤依然还站在那里,一挑眉,问道:“怎么还不过来?我可不想占你便宜。”
听到她的话儿,李妙贤不自觉的向绿菊身边靠了靠。
修竹见这样,笑了起来,“不就是做幅画吗?何须小姐,我天天在小姐身边看着,都学会了。”说着,几步走到桌边,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拿起笔,刷刷几下,洁白的纸上,黑色墨线渐渐成型,露出半边山崖,而崖边峭壁之上一丛兰花争芳吐艳,姿态娴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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