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大地脉动>
&凯撒极力睁大眼睛,嘴唇干裂,短短的几秒内,他的体温就到了一个极高的地步,衣服里刚开始几乎可以挤出来的水分,竟然被尽数蒸干,他狠狠的瞪着眼,试图从已经开始斑驳的世界里找到那个被他选中的女孩。笔神阁 bishenge.com
&啪啪啪啪!”脸上一连串的拍击让凯撒精神一振,随着熟悉的香气被鼻腔捕捉,他奋力的抽着气,抽了许久,在令他心安的芬芳中,凯撒眼前旋转的世界飞快的回归正常,那难以形容的心悸感也如潮水般褪去。
他踉跄的绊了一下,但是立刻就被伏稳,很快,凯撒就恢复了平衡,他努力甩了一下头,仿佛想通过这种方让昏昏沉沉的脑子恢复正常,这几天他被李客州锤昏了头往往会这么甩一下,于是,短暂的适应后,他就看到了一手搀着他,另一只手还高高扬起,显然准备接着扇他的红发少女。
大地不再颤抖,刚刚引起恐慌的地动甚至还没来得及扩散,就无影无踪好似从未发生过一样,而凯撒,也终于彻底的摆脱了那份源自血脉层次的情绪爆发,那些几乎将他的心灵完全占据的情绪,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凯撒眼神有点呆滞,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少女,慢慢缓过神来,模糊的视线不再摇晃,伴随着那对冰蓝色眸子中的神光再次升起,视野渐渐清晰。
贴身的小夹克和小背心,纤长的颈子上链着一枚小小的坠子,发如火,红的艳丽,人如花,美的娇艳,少女脸上还带着几分残留的紧张,但是随着凯撒恢复正常,那星星点点的紧张很快就消散,她试图抽出扶着凯撒的那只手,但凯撒只是伸手一捞,这个高挑到只比他低一点的女孩就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他揽到了怀里,她那点勉强算得上激烈的挣扎,在被李客州揍了一周多的凯撒手里,就和没有一样。
金色的光下,刚刚放晴的街头,还带着雨水的微凉,俊朗的男子和倩丽的女孩相拥,如梦如幻,仿佛精修的画面,唯美的令人心醉,然而。。。。
&啊啊,脏死了啊凯撒!”少女仅仅和凯撒拥抱了短短的一瞬,就发出了惨叫声,一推他厚实的胸膛,极为嫌弃的甩脱凯撒的手,凯撒也不生气,顺势笑呵呵的放开女孩,冰蓝色的眼睛里,满满的是欢喜。
&的衣服完蛋了啊混蛋!”她一边说着,一边拍打着身上刚刚被凯撒沾上去的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一点都没把他那张英俊的脸放在眼里,动作神态的自然,看的那些对着凯撒眼放绿光的女孩们脸上的打上去的粉都掉了。
但遗憾的是,凯撒此时满眼都是眼前这个长发如火的女孩,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初晴的阳光下,她活力四射,那么美,美到足以能称为他的王妃。
尼伯龙根内,楚子航浑身烈焰滚滚,撑开一个数米见方的小小场域,抱着气息渐渐平复下来的夏弥,深一脚浅一脚的淌过坑坑洼洼的地面,喘息着从渐渐开始消散的黑暗浓雾中走出,这些从一开始就堪称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伴随着龙王的坠落而飞快的变得淡薄起来,楚子航抬手往前一拨,道道烟气般的黑雾随着他的动作流散,空出巴掌大的一点空隙,虽然周围的黑雾立刻就填补了这点空隙,但是,依旧能看出,这在不久前仿佛能吞没一切的黑暗,已经不再那么深沉,他轻轻皱了下眉,一种说不出的奇异感觉在心头溅起一点小小的涟漪,脑海里猛的有了一个猜测。
越往前走,空气就越发凝重,不过好在近距离的观察过李客州和山之王一战时他已经将血统推动到足以对抗这种龙威的地步,顶着巨大的压力,他穿越了足足数百米,这才在龙类那极为优越的方向感下回到了一开始他和夏弥被吹走的地方,终于,他停下脚步,他的面前,是一片金红色鲜血汇聚的大湖!
喉结艰难的上下活动一下,高密度的能量富集龙血形成的那片血色大湖,正释放着堪比核泄漏一样的能量辐射,血湖上,流离的光芒绽放,异常炫目,但是站在这里,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血脉深层次那种仿佛活过来一般的蠢蠢欲动的感觉,而在血湖的中央,那座从天而降的山脉,就像一座真的山峰一般,静静的,趴在那里。
隔着上百米,他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种一开始险些将他震昏过去的磅礴龙威正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在消散!那种浓烈到仿佛能活化周围土地的生机,也伴随着龙威的消散而飞快的衰退。
龙王,被李客州直接从天上拽下来的龙王,鲜血淋漓,经断骨折,浑身疮痍,在这片由它自己的鲜血汇集起来的湖中,一动不动!
它趴在那里,即使是死了,依旧有一种令人惊心动魄的感觉,碎裂的鳞片和断折的骨刺凄凉的点缀在那具庞大的身躯上,本来高高昂起的头颅摔落在一侧,满是骨凸的面甲有一小半碎裂开来,斑驳的碎骨插在血肉里,血流满地,满目疮痍,这仿佛一个战场!一个由两个个体拼杀出来的残阳沙场!
那个男人,竟然真的把一头站在龙类巅峰的存在打死了!
&就在楚子航被龙王的死而心摇目荡的时候,一声轻微的响动猛地让楚子航悚然一惊,他猛地退了一步,下意识的将夏弥往怀里一拢,另一只手按在了刀柄上,弓着腰,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虎豹,但是待他那双金黄的眸子追随到了声音的源头后,轻轻出了一口气。
浑身浴血的魁梧人影,淌着血水,从湖面爬起,仿佛传说中诞生于血海的修罗一样,还带着刚刚搏杀过后酷烈的煞气,刺的他心头一紧,刚刚那声响动,正好是对方浮出血面时的第一声声响!
李客州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眼珠子生疼,龙血好像带着一定的腐蚀性,虽然没办法对他39点体力的这幅身躯造成直接的危害,但眼睛这种脆弱的部位被龙血沾到,还是有些刺痛,他往前走了两步,喉咙里忽然咕噜噜的响了一声,紧接着重重一咳,一团嫩粉色的碎肉就连着一层粘液喷了出来,楚子航眼仁一紧,那赫然是一团脏器碎片。
直到这时候,他才看清,李客州此时凄惨的难以置信,身上被龙血沾满看不清外部创伤,但那高高昂起的脑袋上,小半个脸皮被生生刮干净,露出腥红的半口牙床和森森的颅骨,裸露的紫红色肌肉一下下的抽搐着,触目惊心。
右肩塌陷,手臂弯折成一个畸形的角度,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整个胸膛都瘪了下去,腹部一一种极为诡异的模样高高的鼓出一个大包,走路也一下下的趔趄,显然,他的腿上也有可怕的伤势,身子每晃动一下,都有零碎的血肉从身上掉落下来,只是看一眼,就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个男人,简直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一般可怖!甚至楚子航怀疑要不是那层绷带紧紧的缠在身上,将那副骨架子箍住的话,就这么几步路的距离,这个刚刚力毙了一头龙王的猛士能在他眼前散开!
但是,明明仿佛下一秒就要支离破碎,但从那副残损的身躯中释放出来的恐怖气息,宛若神魔般肆无忌惮,彪炳的气焰,甚至将他身后如山的龙王都被其所掩盖,那种狂放彪悍的煞气,山呼海啸!
&他为之心惊,站在原地好几秒才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赶紧放下夏弥,上前几步,伸手就要搀扶踉踉跄跄的李客州。
然而,就在他碰到李客州的前一秒,有人比他更快!
因为看到了楚子航而心神略微放松了那么一瞬的李客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然后,缓缓的低下头,脖颈像是锈住了的门轴一般发出生涩的咔咔声。
&他沉沉的呼了一口气,带着浓浓血腥味的呼吸喷在夏弥的脸上,血沫子星星点点的缀在夏弥白皙的脸庞上,如落在雪地上的碎梅。
迟到的警觉这才通过钝缓的神经艰难的跋涉过汪洋一样的疲惫倦怠传递到了他的脑海里,他看到,一根只有半截的手臂,埋在他的胸膛上,只剩下大臂,而手肘前端的肢体,却怎么也看不到,脑子缓慢的转了好久,李客州忽然意识到,不是按在他的胸膛上,而是。。。。扎穿了他的胸膛,直没到肘!
我好像被攻击了。。。。
当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那开膛的迟钝的痛,直到这时才反馈入脑,他就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一般,所有的器官和神经都在以最缓慢的速度运转,以至于隔着如此之久,胸膛洞开,被人长驱直入的触感才被他意识到,不疼,反而麻酥酥的。
我真的被攻击了。。。。。
虽然连痛楚都感知的不真切,但立刻做李客州依旧试图握拳,试图反击,试图封闭创伤自救,但夏弥既然出手,就全然不打算给李客州任何机会,那深陷进胸膛中的手掌,在一片滑腻和温热中来回冲撞,最后,顺着那洪钟般的震荡,猛的一伸,破开大量的血肉,一把握住那颗每一下跳动都仿佛炸雷一样的器官,用尽全部的力量,死命一攥!
像是按下了炸弹的按钮一般,李客州霍然瞪大了眼睛,迷蒙的意识陡然清明,然而,和芬里尔厮杀时依靠着肌肉和骨骼强行封闭住的创伤,在这个瞬间达到了一个极限,那千刀万剐凌迟般的痛,海啸般从四肢百骸轰的一声涌了上来,李客州嘴巴张合一下,手脚酥麻,心脏上剧痛,就像引子般,卷起他此时破烂身躯上每一个破损处的疼痛,席卷全身!那么剧烈,那么狂暴,那么势不可挡!瞬间击垮了李客州!
更勿论他刚刚那几乎将自己的一切都轰出去的那石破天惊的一拳,在打残了龙王的同时,也将他的精气神抽的干干净净,这一时半会儿,就算是心知肚明到了生死关头,又哪里能再次凝聚的起来?他是人,不是永不停歇的机器,况且这么严重的损耗,就算是机器,也早就报废了!
下一刻,脚下一软,软绵绵的腿脚抽搐般的蹬了下,只踩到一片虚不受力的土地,随着夏弥深深扎进李客州胸膛里的手臂握着爆裂开来的心脏向外狠狠一拖拽,李客州身体顺着那股劲道毫无反抗之力的摔向夏弥。
她就如打排球一样,身子后仰,那只空着的手往后伸开,拉扯出一个惊人的角度,抡圆了胳膊,如扣蓝一般,狠狠的拍在李客州的脑门上!
&手掌和颅骨的碰撞,低沉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八方,李客州眼前猛的一黑,夏弥的一只手指深深的抠进了他的眼窝,一股子黑红交的粘稠液体在完全漆黑的那半面视野中噗嗤一声被尖锐的利爪挤的喷出,而他的脑袋更是直接被这一击抽几乎从颈子上扇飞,后仰成一个可怕的角度。
受此一击,李客州整个人瞬间被扇离大地,他胸膛上那巨大的空洞里,碎裂的断骨和被一把掐爆的心脏被夏弥的手臂拖拽着,连着血管碎肉,喷涌而出!
呼的一声,他魁梧的身躯就真的像是一个排球般被抽飞。
楚子航僵硬的站在原地,脑子里都是一片懵,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这么呆滞的看着夏弥这一连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着那个刚刚从血海里爬上来的男人,胸膛上赫然被夏弥开出一个人头大的窟窿,后脑勺几乎贴着脊梁骨,扭曲着肢体,划出一道巨大的抛物线,扎进了那片龙王的血泊!
&通!”巨大的血花溅起,跨越小半个湖面,溅在楚子航身上,他愣愣的看着夏弥,少女转头,眉眼流彩,明媚异常,对着他微微一笑。
&是可怕的家伙呢~”
不真实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堵厚厚的墙,朦朦胧胧极不真切的传进他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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