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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清身子歪了歪,差点没从马车上摔下去,瞪大眼睛不解的望着严真瑞:“什,什么?”她喜欢陈涵正?怎么可能呢?
不得不说,她当时很可恶,对陈涵正从来没有过该有的尊重,什么姐夫?什么周家的大姑爷,她纯粹是拿他当成了玩物,怎么好玩怎么戏弄。
在那时的周芷清眼里,陈涵正就是个温和的、宽容的,怎么对他,他都只能敢怒不敢言的猴子。戏弄他时,周芷清只有恶作剧的快乐。
不怪他后来对姐姐不好,就冲着恶乌及屋,只怕也会心生怨恨的。
周芷清一脸的怏怏。要早知道他有翻身之日,周家有今日之难,当初就该对他好些。
严真瑞却很快从周芷清脸上挪了视线,他对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怅然很是不满。还说不喜欢,那这种追悔莫及的感受是从哪儿来的?难不成当他是瞎子瞧不出来么?
没有对比,以她那种大喇喇的性格,只怕真不知道对谁是什么感情。
严真瑞打量着周芷清,问道:“他喜欢你?”
周芷清又抖了抖,寒毛都竖起来了,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暖了暖身子,才道:“王爷真会说笑,他讨厌我还来不及。您刚才没瞧见,他看我时那小眼神都跟锥子似的,又跟烧着小火焰似的,恨不能把我吞了,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幸亏我跑的快,不然非得吃亏不可。”
当年她那么打击他的自尊,下他的面子,就差把他整个人都踩到脚底下欺负了,做为一个能忍辱偷生又有血性的男人,不报仇雪恨才怪。
严真瑞才不这么看,虽然隔的远,可陈涵正看周芷清时的眼神要比他看周芷兰时生动的多。他虽说在男女感情上很是生涩,但本能的戒备还是很敏锐的。
严真瑞有绝对的理由相信,如果没有周芷兰,说不定陈涵正对周芷清的兴趣更大。
他弹了弹袖口,道:“听说你当年有过无数男宠?”
周芷清脸暴红,烫的几乎能滚沸水了,她飞快的瞥了一眼严真瑞,张了张嘴,又抿紧,半晌,才咬着牙道:“没,没有。”
否认的很没底气,毕竟当初街上公开调,戏韩公子,可是被严真瑞当场抓包的。
严真瑞看她这敢做不敢当的模样,都气乐了。明明是小姑娘家,偏偏不在乎声誉,才及笈,便是个女恶霸,就算不是他,谁又敢娶她?她行事大胆,那么多男宠,可她却是处子之身。
周芷清想要辩解。
她那时候年纪小,性子傲,不是什么男女情,实则是……贪玩啊。她就是觉得那些生的眉清目秀、性子腼腆的公子哥儿很可爱,逗弄他们很有意思,谁让他们各个都是迂腐的老古板呢,连句话都不敢和她说,恨不得摸摸手就和贞节烈女一样要死要活的。
但迎着严真瑞那了然于胸,似笑似嘲的眼神,周芷清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认错:“那时候小,不懂事……”
下巴都要戳到胸口去了。
可见做人要厚道啊,一旦有了污点,那是一辈子都洗不清的。
严真瑞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忽然问:“你可是舍不得京城?”
当然舍不得,毕竟这里有她的亲人有她的家。
周芷清愣了下,谨慎的回答道:“还好吧,从前一直住在这里,只觉得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店铺都是看惯了看腻了看厌了的,一直想往更远的地方去看看,可是爹娘不让。现在有了去外面游玩的机会,又觉得有点舍不得。这里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真的要离开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就觉得,心像是被撕成了两半一样,有一半要带走,另一半却要留下……”
严真瑞低低的应了声,突然笑道:“你还真是小孩子。从未出过远门的人才会这样,也不怪你,谁让你是深居简出的闺阁女子。我七八岁就离开京城,十六七年了,几乎游遍了江山大半,成年后又一直待在西凉边陲之地……在哪,只要住的安生,都是家。”
周芷清侧脸看着他。
他生的英挺俊秀,温文儒雅,如果不是他动辄发怒,其实他就和京城普通的世家公子没什么区别。
只是,他虽是贵妃所出,又尽得圣上喜爱,但身为皇家子孙,也有许多的不得已吧。毕竟,皇帝也不是个好相与的,用人朝前,示尽天恩,一旦不用了,便成了废子一枚,皇帝必会除之而后快。
天家,哪有什么亲情、天伦可言。
他小小年纪就背井离乡,纵然人前尊贵,可私底下,也不过是个离了爹娘的孩子。周芷清眼神不自禁变的温柔,一脸崇拜的道:“王爷年少英才,当真了得。”
严真瑞:“……”
周芷清又笑道:“等我习惯了就好了,不过是出门而已。以后,只要王爷在哪,哪里就是我的家。”
家这个字眼,刚才对严真瑞来说还既陌生又讽刺,这会儿却无比的温暖,想着以后他在哪儿,她就在哪儿,他们两个是一家人,好样还不赖。
严真瑞微微笑起来,又问周芷清:“刚才你为什么不哭呢?”
周芷清的小脸啪嗒就沉了下来,倔强的道:“为什么要哭?”心里却在打鼓:到底是哭了才对,还是不哭才对?他这小性子,真不好猜啊。
严真瑞解释:“你才多大?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应该还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呢,面对离别,你怎么笑的那么从容?我倒瞧着你姐姐还像是符合这个年纪的姑娘。”
周芷清垂了头,绞着自己的手指,像玩游戏一样,聚拢,分开,再聚拢,再分开,手上的温度渐散,周芷清才幽幽的道:“不知道,我哭不出来。大概……”她放弃摆弄自己的手指,忽的托着腮笑道:“我娘和姐姐都说我没心没肺呢。”
哪里是没心没肺,她且有着小聪明呢。
严真瑞也不追究,也不评价。
两人絮絮而谈,东拉西扯,倒不像是王爷和女婢。
谈的累了,周芷清就蜷在座位上睡了过去。严真瑞抚了抚周芷清的眉眼,凝眸半晌,终是一掀帘子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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