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胜感觉自己的骄傲忽然间要被激活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生长出来。
他明白,这一次的骚动,是无数士兵的感动。
不多时,傅如圭一道目光扫过去,四百余人再度沉寂下来。只余下傅如圭一道轻声响起:“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我秦益明肃清户部,调整税率,合并竹木抽分局,受了无数的诋毁,恶意,敌视甚至打击。所幸,我做的一切是对的,是顺势天道,应天下百姓所需的,是浩浩大道,无人能挡的。所以我有幸还有机会得到更多的鼓舞和赞美。但在我看来,没有人能比你们,这些保家卫国,不惜性命的将士们,受到过更多的诋毁与恶意。傅真说,我秦益明将兄弟们当做人看,所以你们愿意听我命令死战。但这不够,远远不够。因为我知道,你们,以及那些在边关,在战场,在无数人看不见的地方拿起刀兵保卫家国的勇士们,是大明同胞中最勇敢出色的男人!更是这昭昭天日,会永远铭记的英雄!”
“所以我绝不会少了你们的衣食,绝不会短缺了你们的粮饷。更要让你们在这大明,堂堂正正地站起来,说一声,你们是这大明的英雄,是真正出色勇敢的大明子民!”
“而我秦益明,就是要率领这样一直勇敢出色的军队,让你们听从我的号令,跟随我,保家卫国!让那些侵犯我们家园,抢劫我们财产,掳掠我们妻儿的强盗,鞑子,统统杀死!这就是为什么而战的答案!”
“老爷……说的东西好多听不懂,但为什么就是让俺心里好像滚烫了起来。现在,就是前面有百万反贼,俺也敢去杀一场!就是死了,也甘心啊!”无数老卒心中仿佛燃烧起了什么一样。
傅真听着朱慈烺的话,更是感觉眼眶仿佛瞬间湿润了起来:“俺们……是英雄?是出色而勇敢的大明子民?”
一旁,傅如圭这一瞬间心中许多懵懂并不清晰的东西忽然间豁然开朗了:“我们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而战?不仅是为了建功立业……秦侠,秦益明!秦益明!秦益明!说得好啊!”
“武夫绝不是什么粗鲁鄙下的劣汗,我们是勇敢优秀的大明子民!是这昭昭天日会铭记的英雄!”傅如圭高呼着:“誓死追随益明!保家卫国,我大明永垂不朽!”
“誓死追随益明!保家卫国,我大明永垂不朽!”
“誓死追随益明!保家卫国,我大明永垂不朽!”
……
朱慈烺看着这一幕,长长呼出一口气,轻轻笑了起来。
“有如此勇士追随,何愁大业不成?这大明,定将在我手中,永垂不朽!”
心念于此,朱慈烺跟着高呼道:“无论今日往昔,那些为了我大明江山的英雄们,永垂不朽!”
……
老十七肃然地盯着这一幕,心中无数滋味翻涌。他见惯了厮杀,经历惯了生死离别,看透了这世间险恶。但无论他如何克制,却还是朱慈烺鼓起了胸中热血,激荡起了怀中信念。
他看着无数神情激动的兵士,尽管他们大多数人,包括老十七都听不懂朱慈烺很多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朱慈烺直白通俗的话,还是将这其中的精髓让他们明白了!
跟随朱慈烺,有饱饭吃,有暖衣穿,更能被当作人看,被当作英雄看!
听朱慈烺号令,保家卫国,就是英雄!
这一刻,他们并不能意识到的是,一个尘封了百年的东西在这里破土发芽。武士的尊严,终于被人郑重地呵护了起来。而这些武士,将会爆发出以国士回报的无穷力量。
尽管……他们大多数人并不能理解更深的意思。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去这样做!
而老十七,也终于明白了傅如圭在曾经所不能理解的一个问题。
当朱慈烺在京师草草将亲卫队训练了一遍后,就不得不用心其他杂务。随后,就将亲卫队与其他四百乱兵组成的民壮集合到了京师乡下农庄继续训练。
尽管傅如圭用的是从朱慈烺手中学到的练兵方法,在后勤补给,人事方面更是充分支持与信任。但傅如圭练出来的兵总是要差上一点。
无论是纪律还是阵列,甚至是在气势上,都要全方面劣于老十七手中的这支亲卫队。
为此,傅如圭曾经以为这是老兵太少的缘故。所以他在征得朱慈烺同意后,又将傅真等家兵带进来作为老兵骨干,加速这支焕然一新的新军成熟。
原本,傅如圭以为有了傅真等人的加入后,比起老十七身边的亲卫队应该能追上差距,就算有点问题也是不大了。
没想到,当傅如圭见到老十七带着亲卫队上阵厮杀后,那种纪律严明,无所畏惧的姿态,还是让傅如圭真切地感觉到了切实存在,却无法琢磨的差距。
而现在,老十七已经明白了。
这个差距,并不在于训练,并不在于纪律的强调与后勤的充分。
那是一种精气神,一种在所有士兵心中深藏着的信念!
亲卫队是朱慈烺亲身入险境后被折服的忠诚。老十七等一百二十一人愿意为朱慈烺厮杀,毫无畏惧,那是因为这些人已经为朱慈烺所折服。
他们的信念与军魂已经凝就。
那就是……朱慈烺的作为已经折服他们,值得他们用性命去追随!
这就是亲卫队的信念:无条件的忠诚。
而现在,不仅是亲卫队,更包括这四百余新军民壮,他们又有了一个新的信念:保家卫国!
不仅如此,他们又多了一个追随朱慈烺,忠诚不悔的理由。
那就是,来自朱慈烺的认可!
对勇士的认可,对武士的尊重!对军人尊严的呵护!
现在,这些人已经不是简单被朱慈烺用金银恩义拴住的雇佣军。而是一支有了信念,认清楚自己身份,明白自己为什么战斗的军队。
一支有了军魂的军队!
傅如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朱慈烺走了都未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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