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瑶瞧了瞧段氏的苦瓜脸,思忖了一下,便道:“不用了,小孩子淘气也是正常的。”反正她已经决定不追究了,不管那人的好意也罢,也想挑拨也罢,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不按理出牌,以静制动,难道不是最好的回击方式?
段氏咬着牙着:“奴婢这就把那个小崽子给您带过来!”段氏可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粗鄙仆妇,从某些方面讲,段氏甚至比桃儿,杏儿还要得用些。她的地位虽然不及杜嬷嬷,但是也是个十分得用的人,有些事情,她看得通透。
比如自家那个小崽子,好好的,怎么去园子里作乱?到处翻什么蛐蛐!这个时候,哪儿来的蛐蛐?
“行了,多大点事!”周佳瑶可是知道,那陈尾巴,可是段氏的心尖肉,她哪里舍得真正教训自己儿子啊!况且这次的事儿,跟这个孩子可没有什么关系。
“还得谢谢你家尾巴呢!要不是他现了这东西,后患无穷啊!”周佳瑶并不信这个,不过这会儿,为了让段氏打消她收拾陈尾巴的念头,也只好拿这个当说辞了。
“你要是非想把那孩子带来,也好,我正想打赏他呢!”周佳瑶嘴角挂了笑,浅笑盈盈的看着段氏。
段氏没了脾气,只得道:“好,且听夫人的!奴婢,奴婢去处理这个吧!”说着把那个人偶仔仔细细的包了,揣进了怀里。
“你且去吧!”周佳瑶笑着挥手让她下去了。
杏儿在一旁委屈的撇嘴,五官都要挤到一起去了。这孩子打小就精怪,机灵劲儿倒是不少,像一枚开心果似的。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瞪眼睛,看得周佳瑶肚子都打结了。
“你这丫头,做什么怪呢?”
杏儿苦着脸道:“夫人,也就您不把这件事当回事,奴婢听说,那东西可厉害了!您说,要是万一……唉呀,奴婢们怎么跟世子交待啊!”
“敢情,你不是担心我,倒是担心不好跟世子交待呀?”
杏儿跺了跺脚,“夫人,您怎么能这样说呢!奴婢可是一心为您着想呢!那在背后出毒计害您的小人,就像毒蛇一样,咱们在明,她在暗,奴婢想想,都觉得汗毛直竖!您怎么就一点也不着急呢!”她是个直肠子,有些话根本就藏不住,夫人不让她把这事儿往外说,是要憋死她啊!
周佳瑶喝了一口茶,轻轻的笑了一下,才道:“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杏儿听了这话,先是瞪大了眼睛,随即道:“您,您知道了,到底是谁?”
周佳瑶无声的笑笑,杏儿这丫头,唉,怎么说呢!有的时候,确实是天真过头了呀!这事儿要是桃儿,琳儿,潇儿,随便换了哪个丫头,只怕都猜出来了。
她们就算猜不出真正的幕后主使,只怕也会猜个八久不离十,不像杏儿,傻的厉害,好像什么都看不透似的。
“那,那……”既然知道了,应该把人抓起来啊!不对,段大娘把那证据烧了,没凭没证的,谁会相信啊!
哎呀,杏儿觉得自己的脑袋乱成一团了,好像一盆浆糊一样的。她拿手握成拳,轻轻的捶了自己脑袋两下,急得不行。
周佳瑶又乐了一回,连忙道:“好了好了,本来就不聪明,再捶下去,更笨了。”
“那,怎么办?”
“我呢,其实已经想到一个让她自露马脚的办法了,咱们走着瞧吧!”
杏儿眼睛一亮,“夫人不早说,害奴婢白白担心了!”
“我是那种被人欺负了不还手的人嘛。”
杏儿讪讪的笑笑。
这事儿便暂时揭过去了。
相比于郡主府这边的云淡风轻,冯微姿那边却有些不淡定了。
她自己做了什么事,她心里一清二楚。
虽然那东西并不是在府里做的,她也没沾手,可是若是细查起来,总能现蛛丝马迹的。
当时自己心里也打鼓啊!不过要是能把周氏踹下去,就算做缺德事儿,她也认了。
可是冯微姿怎么也没有想到,她那个东西刚埋好没多久,就被一个小崽子可翻了出来。
要说这事儿也是巧了,她派人干这件事情的时候,是挑在半夜下的手,夜黑风高的,也不可能惊动别人啊!
冯微姿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到底这事儿是怎么露的。她战战兢兢的等了一天,可是也没收到什么消息,好像这事儿就像从来没有生过一样,轻飘飘的就被掀过去了。
太不对劲儿了。
她把身边几个得力的散了出去,分别去打探风声。
冯微姿有冯氏做靠山,在这府里还是有几分脸面的。再加上她身边也有不少跟着她一起进府的心腹,所以打探点消息这件事对她来说,还真就不是什么难事。
冯微姿的眼皮子一直跳,就没停过。
她惴惴不安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感觉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很难捱。
就在这时,冯微姿身边的嬷嬷突然走了过来。
冯微姿眼睛一亮,急忙走了过去,问道:“怎么样?”
老嬷嬷只道:“听说把东西悄悄处理掉了,并没有声张。”别的消息,就再也打探不着了。
冯微姿先是一喜,紧接着,脸上的神色就变得十分凝重起来。
不对,太不对劲儿了。
事有反常即为妖!
巫蛊之术向来被人们视为洪水猛兽,上至皇家,官家,下至黎明百姓,就没有一个不谈巫蛊色变的。若是一般人家,现了这个东西,那还了得?还不得上上下下彻查一翻,把幕后主使给揪出来?哪像周氏啊,居然悄无声息的把那东西给烧了……
冯微姿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她咬了咬嘴唇,只到尝到嘴里的血腥味儿,才回过神来,喃喃的道:“嬷嬷。你说,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
冯微姿身边的这位老嬷嬷,跟她的想法差不多,总觉得周氏这事儿,做得太反常!
“老奴,也看不透她。”
她总觉得,那位世子夫人,在算计她们呢!
没错,周佳瑶就是算计她们呢!已经挖好了坑,就等着她们往里跳,然后找人填土把人埋上了。
周佳瑶又不是属“虎”的,别人算计她,她难道不能算计别人!她既不是圣人,也不是肚子能撑船的宰相,她也只不过是一个难养的女子罢了!
但是她现在,没有出招,郡主府就像一座铁桶一样,油泼不进,针扎不透,冯微姿根本打探不出一丁点的消息来。
心里急啊,上火啊!
“嬷嬷,你说,要不然咱们去问问姑母?”
老嬷嬷欲言又止!
冯微姿就道:“嬷嬷有话不防直说。你是母亲给我的人,自然是我最信任,最倚重的,咱们主仆,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不得不说,这位冯小姐,情商还是很高的,几句话说得那老嬷嬷心里热乎乎的。
“老奴的意思是,这件事就不要跟姑奶奶说了!一来,咱们行事之前,并没有与她商量,只怕姑奶奶会火;二来,她最近为了二爷的事,已经焦头烂额了,这个时候去给她添乱,不大好。再有就是,因为二爷的事儿,姑奶奶心里窝着火呢!她的心思您还不知道吗?要是知道咱们先下了手,只怕会怨我们打草惊蛇啊!”
冯微姿想了想,还是觉得这话挺有道理的,就重重的点了两下头。
“你考虑得对!不过,消息还是要打探的!使银子,咱们不怕花钱,我就不信了,难不成锦晖院和郡主府里的下人,就没有喜欢银子的?”
老嬷嬷点了点头,道:“老奴省得了。”
夜幕悄然降临,万物寂静。
一道纤细的黑影在半空中快的掠过,轻轻的落到了一座院子里……
黑夜成了最好的保护色!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最近冯微姿过得十分不好!
她看不透周氏!也不明白周氏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敢确定那东西是不是真的被周氏处理掉了。
万一她只是装模作样的假装烧了那东西,只是想引自己出去呢!
她可不敢冒那个风险。
一连几天,她都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梦见自己被人抓了起来,整个人瘦了好多。
本朝的律法写得很清楚,严禁行巫蛊之术,要是被抓住了,关进牢里,那不死也得脱层皮!
到时候,只怕她祖父也不一定能保住她。
连忙得焦头烂额的冯氏,都察觉出她不对劲来了,一个劲儿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呢。
冯微明哪儿敢实话实说啊!她只推说天气热了,人睡不好,没有胃口。
冯氏没有深究,云霆雷的事儿就够她受的了。他那一身的伤,勉强养了个七七八八,人憔悴了不少。再者,他现在的名声,实在不怎么样,那件事,到底还是对他有影响呢!
冯氏忙得脚不沾地,自己儿子还顾不过来呢!哪儿有时间顾冯微姿啊!
结果没过两天,又出事了。
云鹏在朝上突然无缘无故的晕倒了,而且脸色煞白,气息微弱,看样子,就像要活不成了似的。
皇上开恩,当下把人在大殿后的厢房安置了下来,请太医过来瞧病。可惜太医院的人来了好几个,谁也没查出来云鹏这是犯了什么病。
没办法,只好把人先送回来,再派两名太医到国公府上,给云鹏熬药,诊治。
这消息,对于冯氏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国公爷的身子骨一向很健康,怎么突然就病倒了?最奇怪的是,太医们完全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晕过去的,得病吧?不像。中毒吧!也不是!
反正这件事,简直就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了!
冯玉盈,小冯氏,也挺担忧。
无它,只因为她现在全指望着云鹏过活呢!
身为云鹏的新?宠,如果没有了云鹏,她将何去何从?只怕第一个人收拾自己的人,就是冯氏。
云鹏昏迷了两天两夜后,人终于醒了,只不过身体还是很虚弱,而然苍白,整个人一下子像老了十岁似的。
就在这人心惶惶的时候,偏偏有人又在园子里挖出了东西。
一个人偶背后,写着云鹏的生辰八字,上面,还插着针。
居然是巫蛊之术。
当那个人偶被呈到云鹏面前的时候,国公爷的眼睛突然瞪大了,紧接着,吐出一口鲜血来,晕了过去。
在他身边侍疾的世子爷,当下大怒,连忙让人将全府上下封了,表示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施巫蛊之术的人找出来。
找来找去,就找到冯微姿头上去了。
那做人偶的布料,是南边物有的,虽然不是什么名贵料子,但是胜在耐磨,透气性也极佳。一般来说,只有南边的老百姓,才会买这种布做外衣,褂子,好方便劳作。有钱人家的下人,只怕都不穿。
这种料子,府中人连见都没见过,哪儿来的?
当然只有跟着父亲从南方回来的冯微姿,最有可能拥有这样的料子了!云霆霄当下派人去搜,直接在她贴身丫鬟身边,搜出了这种面料,与此同时,还搜到了另外一个人偶,上面赫然写着周佳瑶的生辰八字……
事情水落石出了。
冯氏却不能接受,也不相信这个事实。
冯微姿自然是喊冤的!
她就说,周氏哪儿有那么容易放过自己!
原来她不是不在乎,也不是想息事宁人,而是挖了一个大坑给她跳!
她不服,要与周佳瑶对峙!
云鹏再次醒来时,听到这个结果,也愣住了!
他虽然也恨有人向自己施那种邪门歪道之术,但是冯微姿似乎没有理由害自己啊!
或许,她真是让人陷害的也说不定呢!
毕竟她是过来抢世子的,那周氏,或许真的想借刀杀人呢!
周佳瑶确实是想借刀杀人,不过,她不怕对峙。
云鹏同意了冯微姿的请求,把全家人都带到了明德堂,他自己半躺在软榻上,在一旁听着。
周佳瑶来的时候,冯微姿和冯氏的眼睛里,几乎能喷出火来。
周佳瑶给云鹏请了安,随后不卑不亢的站在一旁,瞧了冯微姿一眼,冷笑道:“冯姑娘不是想把这巫蛊之术的罪名,安排到我头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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