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海连声诺诺,拍着胸口保证到时候定不会惹是生非,并要为追云酒楼的安危负责到底。
徐扬哪里会相信他说的话,随意几句敷衍过去。
“对了,俺知道这话不该问,可俺还忍不住要说。”李大海与赵四对视一眼,然后说道,“徐老大你当初可是发过誓说再也不去寻那玉娘,可你那天夜里竟然……”
顿了顿,他又道:“俺也知道那玉娘千娇百媚,嫂子自然是比不上她那媚态。但说真心话,俺李大海觉得还是嫂子更好,当初你落榜后那娘们是那副嘴脸,俺恨不得抽她一顿。”
赵四也帮腔道:“大牛说得对,四书五经那玩意儿我赵四是不喜欢,可也希望你能够中榜当个举人老爷,哪像那玉娘把徐老大和读书人贬的一文不值,像她是什么大人物似的,不就是一青楼女子。”说到这里往后一缩,好似怕徐扬会生气动手。
徐扬怎会因那青楼女子怪罪他们,反倒是有种莫名感动,为了遮掩住自家情感,他哈哈大笑道:“不用你俩说我也知道,你嫂子那般贤惠美貌的妻子到哪里去寻?似玉娘那等势利女子我徐扬还看不上呢!”
“你们仨在干什么?赶紧让开,还要挂红布呢。”黄良义把三害推开,埋怨道,“站在这儿胡说八道,不怕把来回路人都给吓着了,到时候可没人敢上门来吃饭。”
“黄大哥你忙。”徐扬尴尬笑道,“还在这做什么,咱去寻马蜂窝,告诉这厮到时候要是不来捧场非得扒了他皮。”
李大海、赵四笑着答应,三人在欢声笑语中逐渐远去,酒楼前的黄良义瞧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摇了摇脑袋,低声道:“徐贤弟这性子倒真是变了不少。”
日子过得很快,如梭时光一刻也不愿意停下,仿佛初见宋云珊还在昨天,眨眼间今日追云酒楼便要正式开业了。
天还未亮,徐扬就与宋云珊一起来到酒楼,帮忙布置起来,黄家夫妇与豆腐作坊的两位大娘也早已经在忙活。徐扬的几个狐朋狗友中,马丰与赵四有事要忙,不可能大清早赶过来,李大海在家闲着无事一大早就到了追云酒楼。
起初众人是有理有条,丝毫不乱,可李大海一到了酒楼非得找个活干,这边蹭蹭那边擦擦,反而是帮了倒忙,硬是拖累了众人。到最后,黄良义实在难以忍受这家伙,把他赶到一旁不准其再动手。倘若是别人大牛还敢顶上几句嘴,可这黄大哥是真真切切与宋大伯学过功夫的,那一身拳脚下手无情,大牛碰上这等高手瞬间就哑了火,老老实实呆在那儿不敢乱动。
卯时,名为破晓旭日之时,朝阳初升,大吉大利。也有人言卯时为神明纳香火时间,在此时间内开业可祈求新店日进斗金。
“一,二,三,放!”
徐扬把火折子向前一伸,撒腿就往后跑去,随后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声响震耳欲聋,惊起清晨栖居在树上的许多鸟儿,吱吱呀呀地叫个不停,与爆竹的声音混在一起根本听不清楚。附近的几家孩子纷纷跑出门来,对着爆竹兴奋叫唤。
“好兆头啊,开业之时喜鹊来叫,日后必定是生意兴隆。”黄良义之妻陈氏笑道。
实际上那树上飞起的是何种鸟儿她也没有看清,不过为讨个吉利自然要如此说道。其余众人也是纷纷道贺,预祝追云酒楼红红火火、财运亨通。
徐扬一个人跑到外头,驻足望着那龙飞凤舞的四大大字“追云酒楼”,满是欢喜和期待,成功之路便从今日开始。
此刻时候尚早,没有多少人上门,倒有许多路人路过时进来道一声贺,捧一下场。
瞧着门庭若市的模样,徐扬这未有过经商经验的新人心底难免有些忐忑,还好他在前几日早就联系好那些个孩子,让他们今日上午在城内大作宣传,定要将全城目光全吸引到追云酒楼。
因为当初所发传单虽是明确描述了开业时间以及地点,然而并不是人人都会时刻牢记,毕竟寻常百姓整日忙里忙外,哪会真将此事放在心上。是以这一日上午让孩子军再叫闹一番,能起到及时补救效果。
过不多久,已经有人陆陆续续来正式道贺,大多是些两家亲朋好友,其中尤以黄家好友居多,黄良义经营茶馆也有些年头结交了不少好友,今日纷纷都来追云酒楼捧场。徐扬好友却是不多,就算来了徐扬也不认识几个,唯一熟识的也就只有李大海那几人。
说曹操曹操到,说大牛大牛娘到。才想到此处,李大海他娘亲拎着几只鸡鸭上了门,见到徐扬便连声恭贺。
不承想李大海之人还是个要脸面的,见自己娘亲拎了几只鸡鸭来贺居然有些尴尬,拉着她手想要赶紧进楼。徐扬倒是丝毫不在意,所谓贺礼本就是形式,何必在意太多,而且这鸡鸭可比那些个书画墨宝好了许多,待会直接往后厨一丢不就是好几道菜。
李家大娘不停称赞徐扬知书达礼,不愧是是读过书之人,不像自家那粗鲁儿子,说到最后又旁敲侧击想要知道大牛在这酒楼做的是否如意,那工钱又究竟如何。徐扬哪能不明白大娘意思,向她做了一番保证,断然不会让大牛吃亏。
大牛娘亲一走,没过多久又来一娘亲。徐扬万万没料到,来的会是张家三口,且正是张廷顺他们一家。
瞥见张家大娘那笑里藏刀的眼神,他就有种不祥预感,回想起她那彪悍模样不由一阵毛骨悚然。
她先是上前随意客套了几句,倒未带什么贺礼,嘴上是说一家人来这吃顿饭。等左近人渐渐少了,她用上那粗壮的手臂把徐扬拉到一边,似笑非笑道:“徐秀才你不会当老娘傻吧,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徐扬假装发愣道:“什么事?徐某可与大娘不熟。”
“哼!”张家大娘满是凶恶地瞪他一眼,道,“那天晚上就是你这小子带我家孩子去青楼的吧?别以为将此事甩给那玉娘我就不知道了,告诉你老娘聪明的很,我家儿子早就招了。”
“真不是我,冤枉啊。”徐扬作出无辜表情,心中却恨得咬牙,恨不得把那小子抓起来狠扁一顿。
“嘿嘿,徐秀才你也别解释了,又不会吃了你,咱又不是胡搅蛮缠之人。不过我可得告诉你,若是一年后我家小子考不上秀才,老娘不剥了你皮!你自己看着办吧。”她拍拍徐扬肩膀,伸手一挥,后头那张家两父子屁颠屁颠跟了过来,与她一起到酒楼入座。这张小顺娘倒真是彪悍,一家男人全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瞧那对父子模样就再清楚不过。
徐扬这边还被大娘那恐吓紧紧缠绕,思索着寻个法子把黑锅给甩了,另一边马丰、赵四二人也到了追云酒楼。暂且放下此事,他与两位兄弟打了声招呼,又和同来之人道了声谢。
马丰是与那书斋老先生一道而来,老先生不领情面,淡淡道:“不用对老夫行礼,老夫又不是来对你道贺,只是来瞧瞧陈仲文那说书如何,是否如坊间那般出神入化。”说罢不理他人,兀自弯着腰向里头行去。
与赵四一起来的是几位县衙衙役,都是平日里与赵四交好的,今日来也算是替徐扬捧个场。
徐扬瞧瞧天色,已经快到用饭之时,估摸着也该有食客上门,正想要转身进去,却听见有人唤他。
“徐兄,追云酒楼倒是不赖啊!”
徐扬心中一动,侧目望去,这轻浮声音果然是郑达那纨绔。
他迎上前去,装作与郑达十分熟识,说道:“郑兄来贺,徐某可是又惊又喜啊,快快,里边请。”
郑达并不领情,甩袖辉开徐扬双手,语气中略带得意与威胁:“徐兄就不怕本公子在你家酒菜里也吃出一只苍蝇吗,就如同上回在我郑家酒楼一般。”后边半句低下了声音,却是有咬牙切齿之感。
徐扬趁着与他并肩而行,在他耳边低声道:“今日是开业的大好日子,你小子要是敢惹事,我徐扬敢保证让你郑家酒楼立马倒闭,不信就走着瞧!”
“哈哈,郑兄说笑了。”徐扬在他肩膀上一拍,大笑声引来众人目光,又指着前头的赵四几人道,“郑兄见到了吗?那是县衙来的官差,待会要是有不长眼的敢闹事,那官差大人可是要为民除害的。”
赵四瞥见徐扬目光,立即会意,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郑达冷哼一声并未答话,随着徐扬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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