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天、齐蕊由陈诚带着,年底前专程跑过来送结婚请帖——陈立原本想着当时将礼金送出去,找借口将那顿酒席推辞掉。
毕竟就算陈立完全不用管对张小天对他是什么态度,还是要考虑赵阳的感受,但听张小天说他们也请了高中时的班主任以及任课老师,想着也有好些年没有回学校见见高中时对他照顾有加的班主任及几个任课老师,就答应到年初六婚宴那天再看情况。
张小天又将给周斌、赵阳的请帖放陈立这边,托陈立转送给两人;这样他就可以打电话给周斌、赵阳说一声就好,不必要专程再跑一趟了。
年底前,陈立拉着周斌、赵阳一起到北京考察业务,顺带给回北京以及经北京转机的郑冰洋、沈彤接机。
从机场接郑冰洋、沈彤他们出来,就直接坐车到陈立零四年买进、花了一年多时间才装修好的四合院里,大家坐在房顶的阳光房里,眺望后海冻得发青的湖光聊天。
陈立聊起张小天、齐蕊邀请赵阳参加婚宴这件事。
“去,当然要去,”沈彤唯恐天下不乱,怂恿赵阳道,“走,咱们现在就去逛街,把你这身廉价的西服给换了——张小天开什么车,咱们就照他那辆破车的价格,给你换一身行头……人家换一百万的奔驰了,要是花一百万买衣服,还确实有些难度,咱们买大金链子,一斤的纯金手串,买上两串,套也套西装袖子外面,让他们开开眼去——我哥是你的老板,这钱都得我哥掏,然后那辆劳斯莱斯再给你配个美女司机,要不我跟冰洋去给你们当司机也成啊,咱们就一个目标,把当天的场子给砸了,让那个叫齐蕊的女孩子,当场将肠子给悔青了。”
“……”看沈彤出个主意自己先笑得乐不可支,赵阳笑道,“去去去,不要净出馊主意,都多少年的事情了,我还能跟你们小屁孩似的,连去喝喜酒的胆子都没有?”
陈立伸着懒腰,看着院子外后海冻得发青的湖水,北京的冬天枝叶凋零,显得有些萧条,往东能看到故宫的院墙殿顶,覆着残雪,却是另一番滋味,见郑冰洋也盯着远方故宫的殿顶残雪看得出神,陈立侧过身子问道:“对了,你二姑、二姑父平时喜欢什么?我让人准备了一堆礼物,也舍不得一骨脑都搬过去,咱们是不是挑两件你二姑她们看得上眼的送过去?”
周斌、赵阳今天将手里的事情处理完,等会儿就先坐飞机回商都,沈彤要在北京陪郑冰洋多玩两天,陈立也留了下来陪她们,还跟郑冰洋她二姑郑素欣约好了,夜里要去她家里吃饭。
“舍不得就随便挑两件呗……”郑冰洋美眸横了陈立一眼。
这会儿冯歆在院门外,将车喇叭摁得嘀嘀响,催促周斌、赵阳赶紧拿东西一起去机场——冯歆也是今天离开北京,回家过年去,她年后还要回北京负责北京分公司的事务,车子会丢在机场。
看天色也不早,陈立便挑了两罐洞庭碧螺春,陪着两个女孩子,打了一辆车沿着故宫后面宽宽窄窄的巷子,赶到郑素欣位于南池子大街东侧的院子。
郑冰洋下飞机,就直接跟着沈彤、陈立,到陈立新买的四合院里相聚,回国的行李也是直接先带到郑素欣家里去。
郑素欣位于南池子大街的院子,看上去也不显山不露水的,推开院子,院子里摆放了几盆寒冬仍绿意盎然、青葱如云的盆景,除了院子宽敞些,院子影墙后挖出一眼长方形的锦鲤池外,郑素欣、鲁传学住的院子也看不出应有的奢华来,却布置得极为温馨、典雅。
鲁传学年前又动了一次手术,也正式辞去万邦地产董事长的职务,在家里专心休养,人显更虚弱,坐在院子里抽烟观鱼,看到陈立、郑冰洋、沈彤过来,很是高兴的招呼。
晚上没有其他什么客人,保姆做了几样清淡的菜肴,郑素欣也是难得开口同意鲁传学陪陈立一起喝两盅。
席间难免会谈及万邦嘉龙在青泉重启的江滨嘉龙新城项目,郑素欣对此满腹意见:“现在在青泉重启这个项目,简直就是乱搞,就算青泉的房价未来四五年还能持续增涨,但潜力也被透支得厉害——而万一遇到什么波动,整个项目就会相当危险,你就算不担任董事长了,但你作为最大个人股东以及顾问,总该说些话吧?”
郑素欣的性子还是心直口快,对丈夫鲁传学有什么不满,也不会因为陈立他们在场就不吭声。
“这时候重启江滨嘉龙新城,时机可能是有些不大合适,可能跟万邦目前的风险控制机制有些不符,但他们既然决定做了,应该有他们的考虑,我们也应该放手让他们去试错。我要是动不动就跳出来指手划脚,一来不讨人喜欢,二来也不能叫退休……”鲁传学心态却很平和,反过来劝郑素欣不要为这些事操劳。
说起对韩子睿以及此时掌管万邦地产的其他高层人员,鲁传学应该要远比外人看得透彻——见鲁传学如此的笃定,陈立便想韩子睿对青泉当前所面临的问题未必没有很深的研究,但依旧坚持启动江滨嘉龙新城项目,很可能是有更深层次的打算。
方家、高俊蒙以及沐智荣,这两年错过青泉、商都地产最佳的发展时期,心情有些急切,加上他们目前各自作为地方的强势企业,也只是在中原省内掌握相对强势的资源,此时选择在青泉重启江滨嘉龙新城项目,情有可缘。
毕竟,在中原省内,他们想到找到更好的选择也难。
然而,万邦则不一样。
万邦扎根于浦江,零零年左右业务就往全国铺开,有更多潜力更好的、而风险更可控的项目,理论上来说没有必要在青泉投入这么大的精力。
从这个角度去看,韩子睿的选择是值得人深思的。
不过,不管韩子睿以及目前执掌万邦的高层心里到底是怎么想,陈立此时也不愿过多的揣摩。
吃过饭,聊天到九点钟,郑素欣拍着大腿站起来,跟陈立、郑冰洋、沈彤说道:“不晚了,你们也都该回去休息;或者你们年轻人找酒吧什么地方自己玩去吧!”
陈立也想着差不多该是告辞了,却见郑冰洋听到郑素欣送客的话,明显愣了一下。
陈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帮着郑冰洋将行李提出来,跟郑素欣挥手告别,站在巷子里问郑冰洋:“你家住哪里,我跟沈彤先送你回去?”
“我平时回北京,都住我二姑家的……”郑冰洋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说道。
“啊?”陈立有些犯傻,郑冰洋她自己家就在北京,她有家不回,平时回北京就住郑素欣家,而这时候郑素欣又将郑冰洋给“赶”了出来,这算哪门子事?
郑素欣是硬赶着郑冰洋住他那里?
沈彤则是巴不得郑冰洋跟着他们回去。
这会儿夜深人静,故宫附近的巷子照路灯照得通明如昼,南池子大街上还有很多的游客,但驶过的出租车都坐了客人,陈立就拖着郑冰洋回国的行李箱,陪着两个女孩子快绕到天安门前的长安街时,才打到车回到后海的院子里。
沈彤刚下出租车,就急吼吼的进屋上厕所去,郑冰洋在陈立的帮助下,将她那只沉甸甸的旅行箱拖进院子里,美眸横了陈立一眼,嗔怨的说道:“真是让你害得无家可归了!”
郑素欣去年就误以为他们俩住一起了,所以今年就直接将郑冰洋“赶”了出来,陈立也只能耸耸肩笑了笑,帮着郑冰洋将旅行箱拿到东厢的客卧里,将地暖打开,问她:“你怎么不回家住?”
“……”郑冰洋见陈立这么问,美眸黯淡了一下,脱下羊绒大衣,一边蹲在那里将旅行箱打开,将日常用品拿出来,一边跟陈立说起她家的复杂关系。
这时候听郑冰洋说起来,陈立才知道她父母早年关系一直都很恶劣,她母亲生病、去世的那段时间,他爸都没有从国外回来,之后又在国外重新结婚生子,因此郑冰洋与她哥郑文远,跟他父亲的关系一直都很恶劣,这些年都没有什么来往。
逢年过节,郑冰洋回北京,从来都不回自己家,而是会住她二姑郑素欣家,没想到今年连人带着旅行箱竟然被她二姑“赶”出来了——因为她哥郑文远跟她嫂子周俪夫妻关系也不好,她在北京也不便住到郑文远家里去,虽然郑文远家跟陈立的那栋四合院就相距三四百米。
“要不是你跟沈彤在这里,我可能真就要无家可归了。”郑冰洋幽幽的说道。
陈立坐在黄花梨圈椅上,看着郑冰洋的纤盈背影,禁不住站起来,心里有一种将她搂住怀里的冲动,这时候郑冰洋转过来,看到陈立贴近过来,往后退了一步,小声问道:“你要干嘛?你不许抱我。”
郑冰洋不说倒也罢了,此时陈立看着她亮晶晶的深邃美眸,心荡了一下,刚伸出手去,郑冰洋也跟魔障似的定在那里,没有让开,这时候房门就被沈彤从外面推开:“你们俩快出来,等会儿再收拾东西,现在外面的星星可好看了……”
陈立收回手,郑冰洋也若无其事的拿着从旅行箱里拿出来的化妆品,放到里面的卫生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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