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邪生日这天,本想避开众人,跟宫小白单独过,这也是小女孩希望的。他忽视了战友们的热情,两年多没见,尤其他还推了之前邢天冥提议聚餐,说什么他们也不肯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秦沣做主,请了食堂的一个大厨到自己住处,准备在晚上给宫邪庆生。
如果不是他的厨艺太糟糕,搞不定那些复杂的菜肴,很有可能会亲自下厨,给宫邪来个满汉全席!
宫邪听到他的通知,揉了揉眉心,看向宫小白,说,“换件衣服吧,晚上去秦沣那里聚餐。”
宫小白摸了摸身上厚实的作训服,刚刚从训练场回来,一股汗味,“我穿什么?”
“可以穿你喜欢的,嗯,裙子也可以。”宫邪表现得像个优雅的绅士,说起话来温文有礼,“慢慢收拾,不用着急,我等你。”
宫小白冲他一笑,在箱子里找出一条裙子,跑进了浴室。
简单冲了个澡,她换上了清凉的长裙。鹅黄色无袖长裙裹住女孩曼妙的娇躯,裙摆微微向外翻起小小的花边,像把浪花堆在那里。
及小腿的长度,很是素净雅致。
宫邪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上,身穿笔挺军装,通身贵气十足,手指翻着军事杂志。
房间里很安静,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下后,伴随着一声门闩打开的声音,他阖上杂志,掀起眼帘。
湿气氤氲的卫生间门口,他的姑娘亭亭玉立,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悄然地吐露芬芳,让人眼前一亮的同时,也让人闻到了清雅的香味儿。
宫小白顶着一头打了结的湿头发,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裙摆随之荡开花纹,“好看吗?”
这条裙子是夏季来临前才买的,之后她就来军营了,没有机会穿。
宫邪点头,不吝称赞,“好看。”顿了顿,“电吹风呢?头发先吹一下,关键时期要注意。”
哦,他是说她来着大姨妈啊。
他不让她在“关键时期”训练,可她还是坚持去了训练场,看着别人训练,至少她能跟着学习,免得回头跟不上进度。
“没事的,出去吹吹热风就干了。”宫小白主动拉起他的手,“我们走吧,让大家等太久就不好了。”
宫邪借着她的力道站起来,“走吧。”
“除了那几个教官,再没有别的人了吧。”如果有太多不认识的人,她总觉得会不自在。她这种不会装逼的人,平时装装小淑女还行,吃嗨了就什么都忘了。
宫邪:“就只有教官。”
那就好。
现在是晚上七点,今天的风很大,夹带着夏日的热,走了一段路,宫小白的头发就被吹得半干了。
因为出来前没用梳子梳过,本来凌乱的头发更乱了。
宫邪以手作梳子,在她头发上抓了抓,“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她在天龙居有次痛经特别严重,当时睡到半夜,她忽然全身冒冷汗,嘴唇褪去了颜色,捂着肚子干呕,疼得流眼泪,床单上有一大片血迹。他印象深刻,导致每次她来事儿他都有点担心。
宫小白摇头说,“还好,没有不舒服。”她好几天都没训练,每天吃好喝好,这次的大姨妈十分善待她,一点都不疼。
走到秦沣的住处,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
宫邪推门进去的瞬间,笑声戛然而止,齐刷刷地看着他……身边的宫小白。
在军营里见惯了清一色的军装女兵,蓦然见到这么一个穿着小黄裙,仙气飘飘的小姑娘,禁不住流露出惊艳的眼神。
秦沣抱出私藏的香槟,摇了摇,松了木塞。
砰!
木塞从瓶口弹了出来,喷出白色的泡沫,连同里面的液体,一起喷涌出来,正对着今天的寿星公。
宫邪反应敏捷,及时拉着宫小白躲开了,朝秦沣瞪了一眼,大概因为心情不错,他的眼神没有半分杀伤力,反而引得秦沣哈哈大笑。
“不行了我,居然瞄准失败。”秦沣抱着空了半瓶的香槟,苦笑不已。
另一个教官搭腔,“男人不要说自己不行。”
本来带有颜色的话题,被他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来,搞笑程度提高了太多,大家纷纷笑起来,揶揄地看向秦沣。
秦沣窘了,追着搭话的教官打。
宫小白感受到热闹的氛围,总算没有太拘谨,弯着唇角笑起来。
“咔嚓——”
嘴里叼着半根胡萝卜的男生对着宫小白拍下一张照片。
猴子是除了教官以外,唯一能随时随地摸到电子产品的人。作为网瘾少年一枚,自身的工作又和网路离不开,他几乎是手机电脑不离身。
刚才发现宫小白露出笑容的刹那太美了,随手拍了一张照片。
没想到,还没欣赏两分钟,手机就被人抽走了。
他一抬眸,对上宫邪幽深的墨眸,握着胡萝卜咬了一口,嘎嘣嘎嘣嚼碎了,傻笑,“嘿嘿,爷,我就拍着玩,没别的意思。”
宫邪垂眸看向手机屏幕。
猴子用的超大屏手机,身穿鹅黄裙子的女孩冲着镜头笑,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璀璨星辰,明亮又迷人,唇角弯起了弧度,露出几颗小贝壳般的牙齿。头顶灯光柔和,撒在她身上,好像给她美丽的裙子披了一层轻纱。
宫邪盯着删除键,忽然不舍得删掉。
猴子有他的手机号码,他手指轻点几下,发到了自己手机上,然后删掉了这张照片,把手机扔回沙发,警告道,“再有下次,断了你的网。”
对付猴子这种网瘾少年,断网比断粮还让他难受。
猴子吓得往后躲了躲,动作有点夸张,引来其他教官的哄笑。
他查看了手机相册,如他所料,刚才随手拍下的照片已经消失了,连云端里的备份都没有了。
爷难道不清楚他是干什么的吗?恢复一张已删除的照片轻而易举。
其他的教官陆陆续续来了,总共有十一个人,看得出来都是跟宫邪关系比较好的,平时都板着脸的人,一个个露出笑脸。
宫小白安静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听他们谈话。
肖琼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刚才她一直在厨房帮忙,即使听见宫邪来了,也忍着没有出来,“洗洗手可以开饭了。”
她把一盘红烧鱼放在桌上,顺手收拾了桌上的水果盘和茶杯。
有男人笑着打趣,“我们肖女王今天看起来像是女主人啊!”
这里是秦沣的住处,大家齐齐把视线投向男主人。
秦沣正忙着在柜子里找酒杯,被大家的视线围攻,闹了个大红脸,“去去去,到我这里吃饭还敢挑事,下次直接请你吃枪子儿。”
大家哄笑着换了话题。
肖琼转身时瞥见宫小白愣了一下,从来只见她穿作训服,第一次见她穿这种颜色鲜艳的裙子。
衬得一张本就漂亮的脸蛋,明艳鲜妍。额心的那一点美人痣,不知该怎么形容,总容易让人联想到祸国妖姬,可她的眼睛又实在纯真清澈。
跟她比起来,自己就像是水面的月亮倒影,她才是那天边的皓月。
肖琼褪去了冰冷的外壳,其实也是一个普通女人,渴望被关照,被疼惜。这段日子以来,她看得越多,嫉妒便越深,无法自拔的陷了进去。
宫小白站起来,整理了下裙摆,“我去帮忙端菜。”
宫邪正在跟别人谈话,闻言,抬起了头,随口叮嘱,“小心点。”
直到小女孩离开了视线,他才扭过头来跟教官继续交谈,“你是说过几天的野外训练测试吗?我已经制定好了计划……”
话没说完,宫邪就发现坐在对面的教官脸色奇怪,好像并没有在听他讲话,而是八卦记者的既视感。
“爷,不是我说,你这……”男教官掐了掐额角,似乎找不出准确的词来形容,顿了许久,“你这也太小心翼翼了。”
疼三岁的小女儿都不带这么疼的。
去厨房端个菜而已,他还叮嘱让人家小心点。
宫邪不以为然,“她毛手毛脚。”
“哈哈。”男教官注意到他身后,忽然放声大笑,脸色满满都是“搞事情”的笑容,“这话可是爷你亲口说的。”
宫邪反应过来,预感到什么,迟疑地扭头。..
宫小白站在他身后,手里端着一个椭圆形的盘子,盘子里装着凉拌藕片,剁碎的红椒点缀其上。她的表情一言难尽。
太讨厌了这人!竟在背后说她毛手毛脚,还是当着其他教官的面。
她的面子不要了啊!
男教官看热闹不嫌事大,“老邢啊,毛手毛脚这词儿是贬义词吧。”他余光瞥到旁边的邢天冥。
邢天冥淡淡地睨了一眼,不接话茬。
宫邪摸了摸鼻子,眼睛里闪过不自在,仿佛做了坏事被人抓包。这种感觉也是挺怪异的。
宫小白把盘子放在桌上,转身又钻进厨房,脚步太快,差点撞上端着一盅汤的肖琼。她比自己高了许多,挡在面前有凌人的气势,“注意点,别毛手毛脚的!”
然后越过她走向了客厅。
宫小白皱了皱眉,宫邪的那句“毛手毛脚”,她勉强能理解成“打是亲骂是爱”,从肖琼嘴里说出来的这句“毛手毛脚”,她就不喜欢了。
而且,她的语气也让人讨厌。
肖琼回来时见她发愣,冷冷地瞥了一眼,进了厨房。
她永远没办法喜欢这个女孩子,每每看见她这张过分漂亮的脸,脑海中就会想象出她是怎样溺在宫邪的怀里,与他亲热。
宫小白站在边上,看着熟练地帮大厨切菜的肖琼,忍不住道,“肖教官好像对我有很大意见。”
大厨翻炒的动作顿了一下,直觉厨房的气氛有点怪。
肖琼切好了黄瓜片,扭头,看她一眼,“你想多了。”
“是吗?”宫小白不是一个有话憋在心里不说的人,“可你看我的眼神有敌意,连说话的语气都有股不屑的意味,我不傻,能感觉到。”
肖琼回身,拍下几个蒜瓣,哼笑,“我是个教官,你能指望我对一个总是不能完成任务,三天两头不训练的人有什么好脸色?”
厨师将锅里的油焖茄子盛起来,装盘,拿起一边的毛巾擦擦汗。
这个厨房不仅充满油烟,还充满硝烟啊!
女人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宫小白却没有跟肖琼争吵的欲望,走过去端起油焖茄子,“可我是特招人员,没记错的话,只要保持我的特长无人超越,其他方面可以降低要求吧。就像猴子那样,我就从来没见他出现在训练场。”
其实她完全可以抬出宫邪来反驳肖琼。让她休息是宫邪的命令,哪怕是肖琼,也得遵守。但是她没有那么做,恃宠而骄不是她的风格。
肖琼愣住,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牙尖嘴利。
宫小白没看她一眼,端着菜走出厨房,留给她一个玲珑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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