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
牧人一脸的不信。
大周一向瞧不上他们关外之人,就连边城商贾都不愿意出城,更惶论其他人了。
牧人悄悄打量着花千月,皮肤白皙、两道剑眉上扬入鬓、如墨的发际用一支上好的白玉簪簪着,配着那一身月牙白的衣裳更显得玉树临风英挺不凡。
再观其他人英俊的、丑陋的、高大的、矮小的、肥胖的、瘦弱的、形形色色应有尽有,这其中有些人看他的目光很是不善。
“他们是我请的镖师。”
花千月注意到了牧人的异样解释道。
你别看他们样子很凶其实他们人很好的,我们商队能够来到漠北大草原全仗他们的保护。
闻言牧人脸色缓和下来,花千月趁机邀请他一起午膳。
牧人还在迟疑花千月已将一只热乎乎的鸭肉卷塞进他宽大的手心里,俗语有云‘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笑眯眯的给你吃食总不能随手扔到地上吧,况且他现在确实有些饿了。
香喷喷的肉味直往鼻子里钻,牧人几乎听到了肚子里咕咕的响声,他吞了吞口水,尴尬的站着不知该放进嘴里吃好呢还是……
花千月朝着虎子使了个眼色,虎子也是个聪明的孩子蹬蹬蹬的跑过去。
“爹爹吃爹爹吃。”
虎子欢快的催促着牧人边用小手推着他的手臂。
“好好好。”
牧人知道这是人家给他台阶下呢,把虎子抱了起来坐到了草地上之后又让虎子坐到他的膝盖上,自己咬一口鸭肉卷又让虎子咬一口,父子俩人其乐融融。
花千月见状用淡蓝色的青边大瓷碗装了满满一碗的鸭肉卷,青色的小碗盛了三碗浓郁清香的豆芽汤用朱漆的托盘托着来到牧人父子身旁,一人递过去一碗汤。
吃都吃了也就不在乎多这一碗汤了,牧人自然的接了过去喝了一口。
“好汤,”牧人赞道。
“味道确实不错。”
花千月端起另外一碗喝了口附和道。
有了食物做媒介花千月和牧人边吃边攀谈起来,一顿饭吃完俩人也交上了朋友,花千月也因此知晓了牧人名叫阿木尔,阿木尔回赠了花千月一些奶酪和一只羊。
花千月索性用粮食和布匹跟他又换了十只羊这样今晚就有考全羊吃了。
午膳后告别了阿木尔父子花千月等人继续北进。
“小姐奴婢真想不明白,不过是一个牧民而已您干吗对人那么好,又是吃又是喝的。”
兰香托着腮帮一双凤眼忽闪忽闪的看着花千月。
她想不明白她们做买卖到那集市上一吆喝不就成了,小姐为何要花力气去讨好一个不相干的牧民?
“荷露你告诉她。”
花千月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闻的此言睁开一双水灵灵的美目望着荷露说道。
荷露抿嘴一笑,“奴婢说不好。”
“又没让你考状元有什么说的好说不好,随便说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荷露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太小心谨慎了。
“那奴婢说了,说错了您可不能笑话奴婢。”
荷露羞涩的笑道,一边理了理耳旁的碎发一边整理着思路。
“草原上的居民生活在马背上,他们没有固定的居所我们没法像京城那样弄个店铺坐等客人上门。”
“兰香,听到没?以后跟荷露多学着点。”
“正如荷露所言,”花千月正色道,“他们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长的时间,下次说不定在某个地方你就可能再遇上到那时人家会主动帮你介绍客源。”
花千月象兰香解释道。
当晚霞染红天际之时,花千月一行又扎起了营帐围着篝火烤起了全羊。
范伦蹭到花千月的身边看着花千月往架在火上不停翻滚的全羊身上洒着什么。
“公子,我想……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情……”
范伦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话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何事?”
花千月又向烤羊洒了把孜然粉,孜然伴着阵阵肉香四处飘散。
“我想跟你说说咱午膳吃的肉卷的事。”
范伦拿了根树枝无意识的在地上画着圈圈。
鸭肉卷?
花千月看着范伦扭扭捏捏的样子,“你不爱吃?”
“不是,”范伦将树枝一丢豁出去了,“回京后我想开一家食飼就卖咱午膳吃的肉卷,不知公子是否同意。”
虽说火头营做肉卷时他曾用了心在旁偷师,可必竟这是人家花公子的手艺,不得到他的认可总是有些不妥之感。
闻言花千月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范伦,身着宝蓝色的羽绒长袍,脚蹬厚厚的云头靴,俨然一副标准的商贾模样。
“公子不同意就当我没说。”
见花千月如此打量自己范伦只当他不同意,顿时有些泄气。
“范大哥你知道吗,要你当和尚当真是可惜了。”
花千月用力拍打着范伦的肩膀。
“你真是天生的商人料子,你知道吗,我做的吃食多了去了,好些都是你见都没见过的,京城里吃过我的吃食的人也多了去了却无一人想到要开一家店铺。不过呢……”
花千月顿了顿道:“光卖肉卷赚不了什么银子,要做不如索性往大了做。”
“怎么做?您给我说说。”
范伦双眼放光顿时精气神十足,花千月的一番话对他来说比那千年人参还要提神醒脑。
花千月被火光映照的忽明忽暗的眸光落在了烤全羊上。
羊肉?
见此范伦目光暗淡下来,的确,羊肉性温既能御风寒又可补身体,本最适合冬季食用,可是羊肉有一股令人讨厌的羊膻味使的大多数人对它敬而远之,故京城大小饭莊都不大有羊肉做的菜肴。
花千月淡淡一笑,割了块烤的外焦里嫩吱吱往外冒着油光的肥美羊肉递给范伦。
“吃吃看。”
见范伦露出疑惑的表情花千月说道。
范伦不明就里迟疑着接过闻着很有食欲的烤羊肉小小的咬了一口,不敢至信的瞪大了眼睛。
刚刚是自己的幻觉吗?
外皮酥脆肉质细腻鲜嫩,最重要的是竟然没有一丝的膻味。
“您……您是怎么做到的?”
范伦盯着花千月手里那半袋子孜然神情激动,“是……是这香料之故吗?”
“这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花千月说道,最大的原因还在羊身上。”
“愿闻其详。”
范伦拱手说道,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如果说起初范伦对花千月抱的是一种感激之情,那么现在他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关内羊圈养时间较长,生活环境不清洁,而草原羊大多数时间奔跑在草原上,吃着自然生长的牧草,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每日踩着羊粪生活的羊自然膻味比较重。”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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