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打的累了,长出了一口气,将青石砖往背后一扔,极为不淑女的坐在地上,随手从书架上取过一本书来打扇。
江离脑袋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板砖,好在小姑娘嘴里说着胜负生死看着下手颇重,其实没有用上内家真力,所以除了疼之外倒也没受什么伤,只不过灰头土脸的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沈甜儿坐了一会,气儿喘匀了,便站起来开始拍屁股后面的土。
江离完全没有了刚刚的神气,低眉顺眼的凑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还打不?”
沈甜儿斜楞着眼看了看江离,江离人畜无害的笑了笑,他本来就有一副少年人的好眉眼,现在笑起来像极了温顺的小猫小狗,看的沈甜儿心情大好,摸了摸他的头道:“不打了,走,我带你们出去。”
听到沈甜儿的这句话,其余四个齐齐松了一口气,要是这混世魔王突然心情不好自己跑开,留下四个人在这里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然而正在此时,沉寂了几百年的天书境突然突生异变,四周墙壁开始挪动,漫天星斗移位。
沈甜儿皱起眉头骂道:“该死,出口怎么被关上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不懂这个跳脱的少女是不是在说笑。然而后者眼睛盯着天花板上不断变换的星斗,口中念念有词,脑内不断推算,看那少有的凝重面相实在不像是说谎。
司马峰作为琅嬛阁的主人,虽然从未进入过天书境,但是从前人零零散散的笔记之中也了解到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去处,看到这等异变,不禁脱口道:“斗转星移日,曲径通幽时。”
司马永听了这话,大惊道:“莫非我们今天误打误撞,竟然开启了曲径的开关?”
天花板上的星位移动越来越快,已经聚点成线,仿佛数十道剑痕在闪耀。沈甜儿的脑袋已经跟不上如此速度的变化,转眼之间眼瞳泛起白光,竟然使出天命预言术来破解这星斗变幻的奥秘。
江离看到沈甜儿面色凝重,心无旁骛,知道现在发生的这个情况干系极重,而且司马永三番两次提到这里和“幽境”之间的关系,于是他第三次开口问道:“你刚刚所说的是什么意思?这里和幽境到底什么关系?”
司马峰一捋长髯道:“九公子,你博览群书,一定读过《通幽初探》。”
江离点头道:“袁天罡草拟,李淳风做注,写尽了“幽界”的神秘莫测与传奇功效,却最终也没讲清楚幽界究竟为何物。”
司马峰道:“李淳风前辈在通幽的时候用了两个法子,一个是通过数理天象进行推算,而另一个,便是穷尽当世的典籍,寻找幽界的蛛丝马迹。而他的后人,也因此分为了两派,一派演天理,推命数,洞察天机;而另一派,执秃笔,照汗青,藏书琅嬛。也就是现在的天机楼和琅嬛阁。”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李淳风祖师最大的本事还是推理演算,因此天机楼那一派算是他的正经传人,据说笔记上最后一页通幽的秘密就在他们手中。而我们琅嬛阁是外门弟子,这天书境本来也是按照天机楼的要求所兴建,乃是一个通幽的机关,名为“曲径”,我们只是这里的守护者而已。然而世事变迁,通幽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渐渐被人遗忘,琅嬛阁也慢慢的不再听从天机楼的调遣,自成一脉,不过这收集古今书册的习惯一直未改,只不过从前是为了通幽而收集,现在么,却是为了收集而收集。”
这下子别说江离,连司马永都瞪大了眼睛,这等家族秘密,他身为少阁主竟然都无从知晓。
司马峰温和一笑,摸摸儿子的头道:“这些事情,是你爷爷临终前告诉我的,不图个什么,只不过让我们知道琅嬛阁从哪里来,必要的时候帮天机楼一帮,也算不忘本。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我本想着半只脚踏进棺材的时候再告诉你的,不要怪爹。毕竟先祖有遗训,后代子孙不可通幽。”
司马永眼眶微红道:“孩儿知道,爹是怕提前说了,孩儿会去学李淳风祖师那般,魔怔般的去通幽。”
司马峰欣然点头道:“你自从十岁那年从几本先祖的笔记之中推理出了“曲径”的存在,便没日没夜的看了三天书,滴水未进,三夜不眠,人整整瘦了一圈。要不是我将你抓出来,还不知会落下什么病根。”
司马永讪讪道:“毕竟幽境的传说太过吸引人,让人不知觉间便沉迷其间。”
花凌羽听他们张嘴曲径,闭口通幽,忍不住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江离看着她笑道:幽界是当年袁天罡李淳风推算出来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一处所在,根据记载,儒道佛三教最顶尖的功夫境界都和这处所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能够挖出幽境的秘密,说不定时至今日会早就一个先天高手遍地走的武林了。”
花凌羽听了这话呆若木鸡,问道:“那后来呢?”
江离道:“结果这两位老前辈一个英年早逝,一个守口如瓶,到现在都没人能真正的弄懂幽界的真正含义。”
司马永抬头看看变幻的愈加诡秘的星斗天位图,笑道:“不过今日也许我们能够一探幽界的秘密了,家父刚刚所念那句谶语,是建造这天书境的先祖所留下的。“斗转星移日,曲径通幽时。”说的可不就是今天的这幅景象。”
江离和花凌羽可没有琅嬛阁少阁主这种探谜成痴的性子,更为关心的是沈甜儿到底能不能算过头顶这一片走马灯一样变幻的星位图。
沈甜儿眼中白光大盛,整个人浮在空中,显然是天命预言术运转到极点的表现,只见她忽然双目一闭,白光散尽,轻轻巧巧的落在地上,眉头紧皱,似乎是在苦苦思索什么。
司马永急忙问道:“怎么样甜儿?可算出什么结果?”
沈甜儿睁开大眼睛,眼中尽是疑惑,她的话音少见的游移,显然是对推算出的结果极端的不自信:“推算的结果只有四个字,小心脚下。”
听到这四个字,几个人面面相觑,突然之间全都向脚下看去。然而为时已晚,
不知道是何机关发动,地面从中间生出一道缝隙,紧接着向一扇门一般张开,五个人跌落下去,传来四个人的惊叫声和一个人的高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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