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肃宁。
县城的酒楼之中,陈莲生一身精干的短打,似无意的看着周围,跟随小厮,低头吃着桌上的食物,大大咧咧。
“先生,我已经打听过了。魏家在县城里并无固定住房,只不过是租房罢了。整个魏氏一族似乎都已经迁到了京城之中。”喝完一口水的跟随小厮抬头看向了陈莲生。
“一路上没有人跟着你吗?”陈莲生一脸微笑。
跟随之人点了点头:“不过被我甩掉了。”
这没有出乎陈莲生的意外,自从出京,就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了。
“先生,我们之前不是调查到了柳妃极有可能在百花楼出现吗?为什么您会想到来到肃宁呢?”跟随之人不解的问道。
陈莲生笑道:“我们去年的调查就已经有了不小的收获了。寻找柳妃儿子的关键,依然在于确认柳妃最后的行踪。我们一共查找了三条流言的起源,前面两条留言,我们已经到过云南等地确认了,第三条留言,则是我们即将要确认的。”
“可是,先生,我们这样瞒着魏大人调查他好吗?”跟随之人露出疑惑神情。
“哈哈,那我自有分寸。走,我们去看看。”
陈莲生说完站了起来,拿起了斗笠,戴在了自己的头上,便带着跟随之人下了酒楼。
天气越来越热。
在路上还可以看到从山东半岛逃难之人,衣衫褴褛,零零散散,凄凄苦苦。
陈莲生眉头紧锁,将斗笠向下一拉,带着跟随之人,走到一处僻静巷子。
看着一排排紧紧关住的房门,奇怪的是,地上却遗留着许许多多的黄白破碎纸钱。
一个弓着背挑着水的人低着头,差点迷迷糊糊的撞到了陈莲生的身上。
“看着点。”跟随着人黑着脸说道。
挑水之人忙抬头一看,立即道歉。
陈莲生无所谓的摆摆手,指着一排房屋说道:“这大白天的,为什么家家闭户啊?”
挑水之人一听,哀叹一声:“作孽啊。”
陈莲生和跟随之人互相奇怪的看了看。
“这两年边关打仗,魏督主前线督军,肃宁人出兵者众,死的都差不多了。”挑水之人说着,变自顾自的离开了。
陈莲生听罢不语,朝跟随之人点了点头。
跟随之人径直走上前,敲响了一户人家的大门。
敲开宅门,里面只有一位孤寡老人,眼窝深凹,显然是已经瞎了,而在他的脚边则是一名只有七八岁的男童,奇怪的看着陈莲生两人。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男童稚气的问着陈莲生。
陈莲生摸了摸他的头,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块糕点,男童眼睛放亮,想都不想,便将糕点给接了过去。
刚刚想吃的时候,却被那位老人伸手一下子给拦住了,男童有些生气,嘟着嘴不再做声。
“老人家,我是想问点问题。”陈莲生说着,掏出了一两银子塞在了老人的手中。
虽然老人的眼睛看不见,但是却下意识的左右的摇晃了一下脑袋,好像在打量陈莲生和跟随之人一般。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老人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一两银子紧紧地握在了手中,拄着棍子的手也变得格外的有力了。
“经过我们的打听,在十几年前,在您的隔壁是不是曾经住着过一对魏氏夫妇?”虽然老人看不见,但是陈莲生还是微笑着问道。
老人微微抬头,回忆着过往,往旁边看了看,想了好久,才回忆起来:“没错,没错,这都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魏公子似乎是考上了进士,两人在这里不过住了一年多,倒是那女子住了好几年。我印象特别深,当时那位魏先生的家中似乎不喜欢他的妻子,因此两人便搬了出来。后来听说他们发达了,再也没有回来过了。也是,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回来干什么呢……”
陈莲生看了跟随之人一眼,跟随之人又问道:“老人家,那您应该还记得当时魏氏夫妻所生的那个孩子吗?”
然而听到魏麒麟这样一问,老人的脸色却是变换了一下,好久,才奇怪的说道:“他们有孩子吗?我怎么不记得她们生过孩子呢?他们两个成亲一年都没有孩子,后来那位魏先生上京赶考,过了一两年才回来,我也没听说他们生孩子的事情……咦,不对,不对,好像是我记错了,后来他们的确是有了孩子,不过好像是在山里面生的,这孩子来得有些蹊跷,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老人家到底是年纪有些大了,说着说着,似乎是随着记忆,连说话都含糊起来。
陈莲生又拿出了一两银子塞到了老人家的手上,便和跟随之人离开了。
两人走在大街上,天气已经炎热,知了的声音从街边的树上传来。
“先生,难道真的如你所怀疑的那样?”跟随之人就起了眉头。
“我们之前找了大半年的时间,很多线索都指向了这个地方。之前有传言,柳妃曾经在百花楼出现,两年前,时方兄失踪之前和我见面也说了这件事情。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有些怀疑了柳妃的儿子还在京中。直到麒麟跟我说,他确认自己不是魏氏夫妻的儿子,我才真正的想到这一个恐怖的可能。”陈莲生皱着眉头,和跟随之人站在了大树之下。
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和京城相比,这里实在太过于枯寂,唯独的几个行人,都是痴痴呆呆的只顾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管站在大树之下的陈莲生两人。
陈莲生经过一番寻访,好不容易找到这是夫妻原先私奔住在城镇中的邻居,这人所说的之中更是一定程度证实了陈莲生的大胆猜想。
跟随之人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言不发。
“但是问题的关键是,柳妃到底去哪里了?”
陈莲生抱着手,仰头看着天,一阵疑惑。
“连山先生,你有没有觉得时方之前所说的一句话非常的可疑?”跟随之人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
“说说你的看法……”陈莲生看着跟随之人。
“当时时方和我们匆匆一见,他曾经说过,有人请他前往百花楼偷取重要物品,而携带物品的那个女人,极有可能就是柳妃,但是柳妃被人保护着,因此时方才没有得手。假设那个女人就是柳妃,那么保护她的人又是谁呢?”跟随之人捏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当时我不是要你去当夜探访了吗?你跟我说,只看到魏良卿匆匆忙忙从中出来,等你再进去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被捏碎喉骨的侍女。你可没有说保护之人的事情啊。”陈莲生看着跟随之人。
跟随之人点了点头:“当时进去的时候,的确没有看到有什么保护之人,那名侍女惨死在门口,一看就是高手所为。最让人意外的却是房间里面的血腥之气,似乎经过惨烈战斗一般。若那女子真的是柳妃的话,只怕……”
跟随之人没有继续说下去。
陈莲生将手放在了树干上,抬头看着从树叶之中射下来的阳光,陈莲生的眼中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到底柳妃在哪里?
魏良卿又是怎么和柳妃扯上关系的呢?
面对着这些疑点,陈莲生感觉到事情,远远比他想象中更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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