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秋收的过去,村里一直火热的气氛才慢慢冷却下来。今年山里风村可谓是个丰收年。家家户户都赚了很多银子。这不,很多人家都要盖新房。同时,今年也是成亲的好年份。村里适龄成亲的男女,大多都定下了人家。往年找不到人家的女人都抢着有人要嫁。
赵青是最开心的,村子里许久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了。不过,她深知,这并不是骄傲的时候。早在她回村的时候,村中的族老们就聚集在一起开了个会,要告诫村民们不要因为一时的富贵而忘记了本性。那个时候就定下来等秋收后,全体村民要在知耻堂聆听训诫一个月。说是一个月,其实也只是每天上午和下午各去两个时辰。
池夏一直都知道村里有个知耻堂。可是从来没有进去过,这还是第一次进入。知耻堂坐落在东面的山上。每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会照射到这里。白天的时候,这里比较暖和,不像一些家族里的祠堂既阴冷又潮湿。
知耻堂分为前殿和后殿,左右各有一个偏房。前殿供奉着一些牌位,四周的墙壁上画着村子的历史。除此之外,左右偏房以及后殿都放着一层层的书架。上面的书分为经史子集各类。其中还有几个别特标注的书架。这上面的书记录着村子过去发生的历史。
未满10岁是不允许到这里的。从10岁开始,每年都要到这里缅怀过去,正视当下,克己自律。对于这一点,池夏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知耻堂效果很显著。最起码村民们发热的脑袋大多冷却下来,不会像刚开始那样无度的挥霍。渐渐的,人们盖房的盖房,置地的置地,成亲的成亲。村中的族老们看到这样的状况,也老怀安慰。
池夏也不例外。她买了五十亩地,其中四十亩水田租给了同村的村民,剩下十亩旱地又建了一个牧场。池夏打算养些猪牛羊什么的。之前是没想起来,现在池夏打算奢侈一把。等自家的牛羊产奶时,可以拿这些来做美容。女人嘛,什么时候都不忘记爱美的。
再说现代不是有这么几句话嘛。等咱有了钱,喝豆浆吃油条,妈的想蘸白糖蘸白糖,想蘸红糖蘸红糖。豆浆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等咱有了钱,吃包子和白粥,妈的想蘸醋就蘸醋,想蘸酱油蘸酱油,包子买俩儿,吃一个,扔一个!等咱有了钱……现代做不到的事情,到了这里倒是可以任性了。这怎能不让池夏心里的小恶魔蹭蹭蹭的往外窜呢?
找到梁师傅商量盖新牧场的事情,同时也把旧的再修补一下。这回新牧场是又大又远。池夏打算雇人长住牧场。所以池夏在规划牧场的时候,就有了房子,水井等等。这样算下来的话,这次投资就有点多。再加上村里盖房的比较多,等池夏家的新牧场盖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初冬的时候了。
在建新牧场的时候,村民们就有人来问是否要招人。池夏说现在还没定下来,要是要招人肯定会提前说的。不是她不想招人,而是现在不是买牲畜的时间。
山里树上的叶子开始凋零,树底下累积了厚厚一层的树叶。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声音特别的好听。这是池夏私下特别喜欢的游戏。每每这个时候,她才有点孩子的样子。很快,在大毛一家的陪伴下,就到了目的地。大毛他们汪汪叫了几声,转眼间就不见了。池夏也不在意。往年都是这样的,它们护送池夏到这里,再去找狗爸团聚。
冬天是打猎的好时节。每年冬天,池夏都会带着大毛一家上山玩几天。今年也不例外。一大早收拾好以后,池夏带着一袋粮食以及一些日用品就去了自己的秘密基地。这几年因为经常上山,池夏在离水潭附近山上发现了一个天然的石洞。那个石洞外面有野草和藤蔓遮挡。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石洞里面很深,最里面有一个温泉。就算是天气最冷的时候,这里也感觉不到。池夏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屋子,弄了床被褥,锅灶,粮食等等。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上山一次。每次上山都会补给一次。
等池夏带着东西到了石洞的时候,她发现外面遮挡的野草和藤蔓有被人移动的痕迹。“想必是有人发现了这里,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深入里面。”池夏心想。
不过这个地方,也不是池夏自己的。而且这里人迹罕至,要真有什么人估计也是落难的。池夏不知道她刚刚蒙对了。走进里面,没发现什么人。估计那个人已经走了。池夏细细查看过洞里的东西,除了粮食和调味料少了一些,其他的都在。洞里打扫的也很干净。这让池夏对那个人印象好了些。要是个邋遢的人,估计池夏现在也没那个好心情了。
把拿来的东西都归置好,池夏到外面的水潭抓了一条鱼,收拾干净后,放入锅里,开始熬汤。好久没有喝到这么新鲜的鱼汤,池夏也怪想念的。锅里的汤还要很久才好,池夏刚刚忙了那么久,有点累。她打算去泡一泡温泉,解解乏。这是她冬天来这里最喜欢做的事情。
“真舒服!”池夏泡在温泉里感慨到。左右反正没人,池夏就开始大声唱歌:“我爱洗澡皮肤好好……”
唱的正欢,突然听到石头滚动的声音,池夏立马向四处望去,大声问:“谁在那里?”
没有人回答,池夏也没有看到任何人。但是她知道肯定有人在,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她再次开口问道:“究竟是谁?千万别让我逮到。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四周的空气因为池夏的话似乎停滞了一下。接着,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姑娘,在下并非有意。多有得罪,请多原谅。”
“你站的远一些,到外面等我。”
随着脚步声的远处,池夏赶忙上岸穿好衣服。走到隔壁就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那个人身着黑色长衫,高约一米八五。听到动静,那个人转过身来,看到池夏,连连道歉:“姑娘,真是抱歉。我来了几天,这里一直没人。我以为是深山里的猎户。今天刚刚回来就听到声音就想去道谢,没成想看到姑娘你……真的很抱歉。”
池夏没开口。在那个人转过身的一瞬间,他左脸上的疤痕清晰可见。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狰狞。见池夏的注意力在自己的脸上,那个人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连忙转过身,说:“姑娘,对不住,吓到你了。”
看见那个人眼底的黯然,池夏才回过神来:“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有意的。”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这个人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疲惫。这让池夏有点不知所措。据她所知,在天凤国的男人不管英俊与否,都很注重自己的容颜。就算是犯了重罪,也最多在脸上刺记。如果男子失去了颜色,那么无论在那里,他都找不到活干。眼前的这个人衣服上有多处磨损,虽然看起来很狼狈,但是周身的气度却不一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那家的大家公子呢?可是,要是真是大家公子,又有谁会一个人到这个荒郊野外的?
池夏转念之间就想了很多,开口问:“你是谁,为什么到这里来?”
听到问话,那个人并没有转身,背对着池夏回答:“在下林大方。无意中闯入这里,打扰了姑娘的清静,实在抱歉。在下这就离开,请姑娘放心。”
“你有地方去吗?”
这句话让林大方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虽然他背对着池夏,可是她依旧感到林大方身上的孤寂。池夏不想打探别人的私事,开口打破了这阵沉默:“林大方,你要是没地方去,就留下来吧。我叫池夏,住在山下的山里风村。这里属于深山地带,一般没有人会来这里的。你可以放心。而且你不用背对着我。我并不介意你那个样子。我刚刚只是比较意外。如果冒犯了你,那我感到很抱歉。”
池夏的话,让林大方感到很是震动。他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有收到这样的关心了。自从毁容以来,所有人看他都很嫌弃。虽然自己表面上很坚强,可是心里真的很难过。要不是机缘巧合来到这里,估计自己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吧。
按捺下心里的胡思乱想,林大方慢慢转过身,拱手作揖:“池小姐,很感谢你的收留。”
池夏摆摆手说:“好了,你客气什么。听你说话就知道你肯定读过书。在这荒山野外的,谁会像你这样斯文。还有,我警告你,刚刚的事情,你最好忘记。你要是敢说出去,小心我揍你。”说着,池夏还比划了一个揍人的手势。
林大方苦笑着回答:“池小姐,你放心。在下绝不会说出去的。”
“好了,别小姐小姐的叫。我们这穷性僻壤的,没那么多规矩。你叫我池夏就好。你要是打算在这里生活,就改改你说话的方式。”
“多谢池小,不对,多谢池夏。”
“吃饭没?我刚刚煮的鱼汤,一起吧。”
“多谢。”
两个人一起吃饭,谁也没有吭声。吃完饭,林大方主动去收拾,池夏也没有阻拦。池夏不知道这一场相遇给她以后的人生带来了很大的变故。但是,她从来没有后悔。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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