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羡鱼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面色焦急。
岳阿年在望州见过她,那她说不定就知道朱家一年前的事。
思及此,朱羡鱼握紧拳头,狠狠地在桌上砸了一拳。
当年朱家在望州,何等风光。她朱羡鱼,虽比不得各国公主。但望州离皇城遥遥,她在望州百姓心中,亦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可,就是那个贱人!
自那日她从城主府离开后,不只是谁将他们朱家得罪望州城主的消息,传的满城风雨。后来,传言那贱人摆了司东方大地的神尊为师。他们朱家更是成了过街老鼠。
先前向他们采买夏布的人,皆将夏布退了回来。要债的人,也赶着上门催账。爹爹多年经营,付诸一炬。他们一家,也在望州城待不下去,只能一路南迁。
谁知在路上遇见妖兽,家里人皆丧命于妖兽爪下,只剩下她苟活于世。
她逃亡途中,遇到乐山长老,与他定下那等交易。损了四十年阳寿不说,还……
这一切的一切,全是拜那个贱人所赐。
不过好在,她如今在雅山,便是一般的嫡传弟子也不及她,弟子们见着她,亦需行礼,尊称她一声“阿鱼姑娘”。她现在的日子,比之在望州,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她决不允许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于雅山,仿佛一根鱼刺一般,卡在她的喉咙里,时时刻刻地提醒她,那些灰暗的过去。
不一会儿,厉雷厉霆两兄弟便折返了回来。
阿鱼朝着他们身后望了望,见没将阿年带回来,勃然大怒。
“人呢!”
“跑了。”厉霆回答到。
“跑了?”阿鱼拿起桌上的茶盏便朝厉霆砸去。
厉霆没有躲,那茶盏正好砸在他的额头上。殷红的鲜血,瞬间涌了出来,盖住了他的半边脸。
“你——”厉雷拉过厉霆,查看他额头上的伤。
朱羡鱼冷笑一声:“我什么?不过是这么点小伤罢了,你们这些修行之人会害怕?”
“阿鱼姑娘,我们听从你的吩咐,只因你是师父的人。可你也别欺人太甚!”
朱羡鱼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仰天笑了三声:“我欺人太甚又如何。在这雅山,我就是踩在你们头顶上。若是想要灵药,便得听我的。我如今只是打了他一下,你信不信只要我说一声,乐山长老便断了你弟弟的药。以后你便可以日日听到,他的惨叫声。那可都是因为你——”
“你——”
厉霆一把拦住厉雷,朝他使了个眼色:“哥,算了。”
“哼!你们说算了便算了?既然那药被她拿走了,下个月你便别想再求药。再者,你们将我要的人弄丢了,我便再停你两个月的药。这三个月,你自求多福吧!”
说罢,朱羡鱼转身进了内间。
冬夜积雪,映着月光,给原本暗森森的小路,添了几分明亮与诗意。
厉雷厉霆走在回居所的路上,脚踩在厚厚地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你真信那阿年?”
“嗯。”厉霆沉默了一会儿:“哥,我不想在受制于人。师父虽然对我们有养育再造之恩。可这些年来,我们提他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说出来怕你觉得我窝囊。我有时,午夜梦回,总觉得那些被咱们害了的人,在我耳边哭……”
“那阿年能凭借气息,鉴别出爆阳散。且对于我们俩的经历状况,说得也丝毫不差。我觉得,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了……”
过了许久,厉雷叹了口气。
“可她提出的那些要求……”
“哥,我真不想再替师父做那些个事情了。本就打算等身上的毒拔除了,便离开雅山。所以得不得罪师父,我也无所谓。我以后只想过普通人的日子便好……”
“阿霆,你还是天真。”厉雷在前面,亦步亦趋地走着:“雅山在人界的势力,何其之大。我们这些年修行,虽比之普通人厉害至极,可比之师父呢?我们身上有那么多关于师父的秘密,他能放过我们?”
“阿年说,能保我们平安……”
“哼!她?她连看见我们都要逃,还说什么保我们平安?”
“哥,我信她。我刚刚追她之时,灵气有些躁动,感觉像是要提前毒发了一般。可就在她用灵气探寻我的经脉之时,也顺带将我的灵气安抚了下来。我觉得她,不一般……”
厉雷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叹了口气:“你决定吧,无论以后怎么,哥都陪着你。”
厉霆露出一丝笑容,他已经许久没有这般轻松过:“谢谢哥。”
“走吧。”厉雷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超前走去。
再说阿年,与厉雷厉霆两兄弟分手后,又在这密林里转了一圈,这才回了引鹤峰。
只是刚回到留鹤居,就觉着有些怪异,却又一时不知是哪里。
直至她洗漱一番,换了一身中衣准备上床睡觉。一掀开被褥,却被吓了一跳。
只见予姝正衣衫不整地躺在她的床上,两颊有些病态的潮红,明显是中了有些许催情作用的迷药。
而床单上还有一片血渍。
阿年这才想到,哪里有些怪异。
她本已经就寝,将门从内关上。而她被厉雷掳走的时候,是从窗户出入。但她回来之时,门确实从外面掩上的。这明显是有人进过她的屋子。
且门外虽做了遮掩,却还是能隐隐看出一些痕迹。
看上去,像是一个人,拖着另一个人。
究竟是谁能?
阿年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这哪儿还需要猜呢?人家已经迫不及待的来了。
“师父,就是这儿……”
“嘎吱——”一声,阿年的房门被推开。
柔芷领着方善长老一走进屋子,便看到了身着中衣的阿年,与床上衣衫不整的予姝。
此时予姝正巧转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见着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屋子里三个人表情各异地望着她。
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只穿着肚兜与亵裤,肚兜的锦带松松垮快地搭在锁骨上,随时都会掉落,春光乍泄。
“啊——”予姝瞬间清醒了过来,扯着被子将自己包裹得紧紧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了下来。
“我……”转眼见到面色阴沉的方善,予姝只觉得委屈至极:“师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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