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烛气囔囔地鼓着腮帮子,朝炙羽脚面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炙羽只是笑着望着她,摸了摸她的额发:“好了,再不回去,你怕是救不回那二人的性命了。”
玄烛这才想起厉雷厉霆:“这些苣文草够了,那我们赶紧回去。”
炙羽牵起玄烛的手,走出屋外。
屋外的花园中,立着一名红衣少年。
“花月!”玄烛有些讶异,许久不见他,花月脸上的少年轻狂少了几分,倒是多了几分沉静。
花月用眼角望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身形一转,化作五彩祥鸟。
炙羽揽着她的腰,跃到了花月背上,又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件斗篷给玄烛披上。
“不用,我不冷。”
炙羽却置若罔闻,将斗篷系紧后,揽住她的肩坐下:“好了,别动。”
花月振翅而起,两个时辰后,便隐隐能看到雅山了。
想着若是自己独自一人,以最快的速度从三净山到雅山,估摸着也得两日。这人比人,气死人啊……
玄烛叹了口气。
“怎么了?”
“为何花月的速度便这般快?”
“花月是鸾鸟。”
玄烛心中微惊:“鸾鸟?鸾鸟生性骄傲,怎会甘愿为坐骑?”
炙羽望着远方,嘴角浮起一丝云淡风轻的笑容,回答到:“我是九帝。”
玄烛见过的炙羽,或是清冷疏离,或是温柔亲昵。这让她几乎从来都不会去想,这个对她极尽温柔的男人,是司东方大地的神,即使是在神界,也是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可是这一刻,他波澜不惊的四个字,却让她觉得,这个男人,有着立于众生之上的威严与魄力。这种绝世独立的高贵与淡泊,让人不得不相信,在这个世界,除了天道,便就是他。
真不知,在他司四时,领众生时,会是怎样的模样。
炙羽回过头望着玄烛,温柔地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额发:“到了。”
花月长鸣一声,疾速俯冲,不一会儿便落在了雅山山脚下,一座林子里。
炙羽将玄烛抱下,在她额发上落下一吻:“赶紧去吧。”
玄烛点了点头,犹豫了半晌,最终踮起脚在炙羽脸颊上啄了一口,便逃命一般地跑走了。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炙羽笑着摇了摇头,直至少女的身影消失,他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消失了,恢复了以往清冷疏离的模样。
一旁的花月抖了抖羽毛,化作人形:“九哥,你真要与她……”
“你不都看见了吗?”
“你为了她,插手人界之事,天道降责于你怎么办?”
炙羽眯着眼,望了望天:“天道不会。”
“为何?”
“你问得太多了。”
“可是……”
“没有可是!”炙羽叹了口气,语气依旧清冷,却不再如刚才那般严厉:“我自有我的打算,你莫再做那些事了。”
未等花月回答,炙羽袖子一挥,点足而起,朝雅山而去,人便瞬间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话音:“你去鞠凌于天等我,雅山方圆千里内,别让我看到你的身影。”
花月一拳狠狠地砸在身旁的树上。
“咔——”一声,片刻之后,碗口粗的树轰然倒地。
再说玄烛,一路马不停蹄地从林子里回到引鹤峰。
因着在路上省了许多时日,虽然有了三净山一行,却也早回来了许多。
厉雷厉霆被予姝安排在听鹤楼二楼的客房内。
玄烛驱动灵气,探查二人的经脉,直至半柱香后才放下二人的手腕,长长地舒了口气。
“如何?”方善立在一旁,问到。
“二位师兄常年修行,修为不浅,所以这毒性蔓延得比常人要慢许多。我这就替二位师兄解毒。”
“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予姝问到。
玄烛摇了摇头:“二人性命要紧。”
予姝点了点头,将玄烛离去前吩咐她准备的东西端了上来。
玄烛从乾坤袋中取出几味药,用药捻子碾碎,放入药炉中加水小火慢慢熬制,嘱咐予姝看着。自己又取出苣文草,将它们悉数倒入一个瓮中。
这苣文草虽名唤草,却实实在在是中虫类,只是因着会吐出碧绿色的丝将自己包裹住,伪装成草的模样而得名。
玄烛又朝翁仲倒了一些姜黄色的药粉。
原本碧绿的草儿,瞬间褪去了外皮,露出里面粉白的身躯。
予姝望着瓮中蠕动的小虫,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真是恶心。”
玄烛笑了笑:“你瞧着是恶心的虫子,可我瞧着确实救人的良药。”
“还好我不懂岐黄,不然天天对着这些东西,怕是饭都吃不下。”
“所以,这便是为何大夫总是要受人尊重一些。”玄烛眼眸一转:“这便叫做,能人所不能,是谓人上人也。”
说罢,玄烛用一双竹筷,将那些小虫一条一条地夹入另一个瓮中,又挑了几味药材,扔入瓮里。
原本惊慌失措的小虫,闻到那些药材的气味,迟疑地朝前拱了拱身子,试探性地嗅了嗅,接着便大快朵颐了起来。
待到虫子们吃了个半饱,予姝那边的药膏也熬得差不多了。
玄烛坐到床边,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把银刀,分别在二人的小腿与手臂上开了四条口子。暗红色的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玄烛赶忙用筷子夹了几条虫子,放在伤口上。
吃饱了药材的虫子,扭动着身子从伤口钻入,在二人的皮肤之下开始游走。
见到这番情形,予姝有些不适,干呕了两声。方善见状,伸手欲拍拍予姝的后背,却又忽然停了下来,轻咳了一声:“我先出去,有事便唤我。若是觉着恶心,便……便喝些茶水压压。”
说罢,方善便抬脚离开了屋子。
予姝心中苦涩,却还是依言给自己倒了杯苦茶,咽了下去。
一杯凉茶下毒,胸口的恶心之感淡了许多。
玄烛将熬制好的膏药涂抹在伤口处,便起身坐到桌边,也给自己到了杯茶,静静等待。
半个时辰后,那些小虫越走越慢,最后似是精疲力尽,汇集在二人胸口便再也不动了。
玄烛取了小刀,在二人胸口化了口子,用筷子将小虫逐一夹了出来,又将熬制好的膏药抹上。
细心地给二人缠上纱布后,玄烛这才揩了把脸上的汗。
“这便可以了?”予姝问到:“乐山长老的毒,向来奇怪霸道。你这三下两下便给解了?”
玄烛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那是自然,谁让我是神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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