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等你回来。”她结束了通话。
做了一个深深的呼吸,然后看向徐言深。
“徐先生……”她轻吐语句,“谢谢你说的这些,我该走了。”
说着,她转身就要离开。
“你是害怕得不敢听,还是,真的不在乎了?”徐言深看着她的背影,“你知道,以言南的性格,他不会跟你说这些的。”
司念念只感觉到自己用力地攥紧着手机,然后她听到她说,“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心,很疼。
徐言深笑了,“你明明爱的是言南,你却为了恩情跟宫迦律在一起,宫迦律能给到你的,言南他现在也可以!!”
司念念迈步离开。
“你连听一听他为你做了什么都不敢,司念念,你配不上言南爱你的心。”
司念念越走越快。
顾兮都快要追不上了。
“念念。”
司念念一路往洗手间跑去,然后拿水洗自己泪流满面的脸。
她不能让宫迦律看出她哭过,不然他一定会问到底的。
可是水越洗,眼泪却越流越多。
为什么……
会是这样?
她知道的不是这样的。
她知道的是季言南失忆了的样子,不再认她,脸色冰冷,眼神疏远。
她知道的是,季言南自此就消失了,她一个人在等……
后来,就是她出事入狱。
再后来,就是宫迦律像希望的亮光一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难过,她的痛苦,她的绝望……她都是一个人在承受。
而现在,徐言深告诉她,事情不是她认为的那样的。
“念念。”顾兮担心地看着她。
司念念哭着望她,“顾兮,这都是假的吧?”不是真的,告诉她,不是这个样子的。
事实还是她认为的那样。
爱是爱着,但不深沉。
不是深沉得让她连呼吸都痛,连问也不敢去问。
顾兮不知道该说什么,轻轻地叹了一声,“我不知道,念念。”
她当然是希望季言南不是她们认为的那样坏,但是她又希望季言南是那样坏,很矛盾。
如果一切的发生与她们所知道的都不一样,与真相不同,那么……
念念该怎么办?
“对,这都是假的。”司念念继续拿水泼自己的脸,“季言南,他才不是为了我……”
才不是……
可是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因为只有这样,季言南的消失才说得通,这样的季言南在飞机失事时候,第一时间想到是她的安危才说得通。
可是……迦律怎么办?
司念念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宫迦律怎么办?
是她求着宫迦律的啊,她还要再伤他一次吗?
她觉得老天爷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们找个地方吃东西吧。”司念念吸了吸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只能让自己像鸵鸟一样的把自己给埋起来。
不敢去碰真相的那层,虽然覆在真相前的已只剩簿得像纸的纱……
然而,世界却就是那么的小,整个商场一点也不小,但是吃东西的时候,司念念又遇上了徐言深。
她都怀疑徐言深是跟踪她了……
然而徐言深却只是与他擦肩而过,对着他妹妹说道,“大哥带你去吃别的。”
很显然,他不会再鸡婆的多管闲事。
也不会再像刚刚在男装店那里一般的失态。
可是他这样,反倒让司念念提起的心放不下了。
人,果然都是这样的。
你让她听,她不想听。
可你真的不说了,她又……
“徐先生。”司念念叫住了徐言深。
徐言深转过头看她,眼神带了点讽刺,“司小姐有何指教?”
顾兮:“……”
司念念看向顾兮,“你先点菜,我跟徐先生聊两句。”
徐言深也看向了他妹妹,“去楼下吃牛排吧,你先去点餐。”
徐言深看了一眼司念念,“这里聊吧。”
然后他们找了一张桌,顾兮很礼貌地找了离得有些远的桌子坐下,不过她的视野是能直接看到司念念的。
司念念坐下。
徐言深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跟你说这些,言南可能真的会跟我翻脸的。虽然他现在在季氏也是遍布荆棘,急需信任的人帮忙。”
司念念望着他不说话。
“但是……我要是再不说的话,也许,以后也没有必要说了。是吗?司小姐?”女人是感情动物,而且宫迦律的条件摆在那里,又宠着,能不深陷吗?
换他,他也会陷啊。
可是,这样对季言南太不公平了啊。
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司念念依旧不语。
“他……这么多年……”司念念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也不想说的,上次在帝都看到你的身影,我就应该不说的,这样,也许你们还会再晚些时间见面。”
“他的钱夹里,一直都是你的相片,司念念,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离开过身边。”
“如果你能看到,你会发现,那张相片的一角还浸染了红色,那不是颜料,是血……”
司念念的手紧紧地握着杯子,“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言南是私生子的身边,你不知道吧?”
她摇头,是的,她不知道。
“而你的身份是司家大小姐。”徐言深轻呵一声,“司小姐,在普通人眼中,你的身份都已算是高不可攀,何况是一个私生子的身份?”
司念念垂眼,“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你没有想过,但是言南却不能不想这些。”徐言深看着她,“而他想要一个正规的身份,只能接受季老爷子的对他的要求。”
徐言深轻呵,“而季家……那真的是豺狼家族,吃人不吐骨头的,亲情于季家来说,什么都不是。”
“不是在季家长大的言南,接受继承人的争逐战本身就已经是弱势,而季老爷子还真的把他扔国外各处磨练,我说的不仅仅是商业投资,还有身体意志力的求生,你明白吗?”
司念念听着都觉得疼。
“你别看他脸上光滑的,他的身上,疤痕交错……”徐言深觉得自己都没有办法说下去了,“如果不是为了你能与你在一起,他并不需要去承受这些,他一点也不稀罕季家的,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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