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这就过去。”应了侍女的话之后,秦挽祯转头看向温悦汐和妙毒夫人她们,“我先失陪一下。”
告别了温悦汐他们,秦挽祯便径直去了后院,秦夫人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秦夫人见秦挽祯现身,便是把她带到一处安静的地方,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这才开口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秦挽祯闻言淡淡道:“今天好像总有人问我这个问题,我想干什么?母亲,您以为我想干什么呢?”
“你让那个女人过来是什么意思?”
“那个女人?哪个女人?今天来这么多人,我哪里知道母亲您指的是哪一个?”
秦夫人没了耐性,“你别跟我兜圈子,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母亲,你看,今天我们府里来了这么多客人,要是我在这个时候告诉他们,我不是女子而是男人,后果会怎么样?”
“你……”秦夫人看着面前的秦挽祯,脸上终于露出无奈的神情,声音亦是低了几分,“挽祯,你先别这样,等今天过去之后,我们好好聊聊,我当初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什么苦衷?两次三番想要弄死我的苦衷吗?”秦挽祯攥紧了拳头,目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秦夫人。
片刻之后,她又是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语气平缓地道:“不过,母亲请放心,我刚刚的话只是说着玩儿的,我不会当着众人说出任何不该说的话出来,我可是秦家的少爷啊,以后秦家所有的家产都是我的,我为什么要自毁长城呢?我还要好好做我的秦家大少爷,照父亲说的那样,我会跟一个男人生个男孩儿,而我的孩子将来亦会继承秦家所有的家产,对于我来说,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
秦夫人原本祈求的眼神,现在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你竟然想要秦家所有的家产,这不是你的东西,你要搞清楚。”
秦挽祯看到这样的秦夫人,心中只有更痛,但是面上却依旧冷酷地冻人,“好啊,你想要阻止这一切很容易,你现在就出去告诉今天来的所有人,我不是男人,而是女子,甚至我根本就不是秦家的孩子,只要你当着众人说出这一切,秦家的家产就跟我毫无关系了。你去吧说吧,我不会拦着你的。”
可是秦夫人却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不敢吗?宁愿让秦家的家产落在我这个外人的手上,都不愿意失去现在拥有的这些吗?”
秦夫人却是低着头喃喃道:“早知道的话……”后半句始终没有说出来。
秦挽祯眸中深处已经痛碎一片,“早知道的话,就早点弄死我了,是吗?”
“只是很可惜,我没死,秦家的家产注定要落在我的手上。除非,母亲您有勇气说出事实的真相。外面的客人还有很多,我就先失陪了,如果母亲想通了,随时都可以出来对大家说明真相。”
秦挽祯转身,正要迈开步子,却又是回身看向秦夫人,“哦,对了,我会在雪儿出嫁的时候多给她准备些嫁妆的,毕竟她是我唯一的亲妹妹,不是吗?”
眼看着秦挽祯就要走,秦夫人不由看着她的背影道:“挽祯,你不能这样……”
可是秦挽祯连脚步都没有停一下,一直就这么往前走,坚定地、沉重地……
“挽祯,你何必这样。”语气犹豫,却也无奈怜惜。
听到这声音,秦挽祯浑身一阵,略顿了一下,转身看向来人,而那人见秦挽祯转过身来的样子,神情也是震动,此时的她已是泪流满面。
“挽祯……”他下意识又叫了一下她的名字。
秦挽祯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方才沉声开口道:“你听见了多少?”
“全部。”
陈季泽原本是有话想要跟秦挽祯说的,只是今日宾客这样多,他始终没有找到机会,方才看到秦挽祯独自一人朝着后院走,他就赶紧跟了上来,却凑巧听到了她们母女两个的对话,内容实在让人震惊。
秦挽祯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你想这么做?”
“挽祯,现在重要的是,你想怎么做。你……不是秦家的孩子,是吗?”自己刚才听秦夫人说挽祯是外人,挽祯又说秦夫人想要弄死她,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挽祯应该不是秦家的孩子,难怪自己认识挽祯这么多年,从来没见秦夫人对挽祯有过什么好脸色,她对待雪妍和挽祯的态度差那么多,自己一度还问过自己的母亲,挽祯究竟是不是秦夫人亲生的。当初只是童言无忌,却没成想歪打正着,这才是真相。
事到如今,秦挽祯也不想再隐瞒了,“是,我不是秦家的孩子,我是被秦夫人买来的。”
“秦老爷不知道吗?”陈季泽听秦挽祯只是提起秦夫人,那秦老爷应该是不知情的。
秦挽祯点头,现在的她浑身冰冷,感觉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好累啊。
“那你方才说的,找一个男人生孩子是这么回事儿?你该不会是……真的这么打算的吧?”
秦挽祯微微眯起眼睛,她抬手想要揉一揉自己发痛的额头,但还未等她的手碰到额头的时候,她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眼看着就要倒地,一旁的陈季泽赶紧上前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挽祯……”
那侍女见着陈家公子抱着自家少爷急匆匆走过来的时候,不由吓了一跳,还未等她回神呢,就听得陈季泽焦急地开口道:“快去叫大夫来。”
“哦,是,奴婢这就去。”
原本热闹的寿宴,因为秦挽祯的突然晕倒而安静了几分,大家都知道这位秦家少爷的身体一直都不好,这次突然晕倒,倒也不算是意外。
听到消息之后的秦老爷赶紧带着那位专门给秦挽祯看病的吴大夫赶了过来,原本坐在床边的陈季泽赶紧起身,让开了位置让那吴大夫给秦挽祯把脉。
就在这吴大夫给秦挽祯把脉的时候,秦夫人和妙毒夫人他们在门口遇到了,两个女人眼睛对视,自有一番复杂的较量,但是现下妙毒夫人无意在这个时候跟秦夫人计较什么,她的女儿要紧。
“老爷、夫人不必担心,公子只是暂时昏过去了,身体并无什么大碍,大概是最近太累了的缘故。”
妙毒夫人不放心,上前欲给秦挽祯把脉,可是她的手还未碰到秦挽祯的手腕,就被一旁的秦老爷给挡开了,“夫人,不必再诊了,挽祯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吴大夫给他诊治,没有人比吴大夫更了解挽祯的病情了,您今天是客人,就不劳烦您了。”
可是妙毒夫人哪里肯依,现在是自己的女儿昏迷不醒地躺在这里,自己最起码要知道她是什么状况,只有自己亲自给她把了脉之后心里才有谱。
“秦老爷不必客气,我行医多年,多把脉问诊一事也算是手到擒来,不算什么劳烦。”
“还是不用了。”秦老爷当然是害怕妙毒夫人诊出秦挽祯女子的身份来,所以才极力阻止妙毒夫人给秦挽祯把脉。
“不过是把个脉而已,秦老爷何必这样在意,难道秦公子的病情另有隐情吗?”
“当然没有。”秦老爷下意识地反驳。
“秦老爷放心,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们做大夫的都会诊得出来的。”
秦老爷闻言怔住,愣愣地看着妙毒夫人,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知道挽祯是女子的事实了吗?
趁着秦老爷愣怔的功夫,妙毒夫人的手已经触上了秦挽祯的手腕。而在和整个过程中,秦夫人始终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因为她现在已经很清楚,秦挽祯一定是从妙毒夫人这里知道了真相,什么都瞒不住了。
待到妙毒夫人收回手,秦老爷的整颗心都提了上来,害怕妙毒夫人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却只是听到妙毒夫人淡淡开口道:“秦公子身子本就不太好,大概最近这几天来累了吧。”
温悦汐看向床上躺着的脸色有些苍白的秦挽祯,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她是心累。
“既然如此,那就让祯儿好好休息吧。”秦老爷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这位夫人是没有诊出祯儿是女子来,还是她已经诊出来了,只是没有选择说出来,但是对于秦老爷来说,无论是这两种可能中的哪一种,都是值得庆幸的。
留下秦夫人照顾秦挽祯,秦老爷继续回到寿宴上去了。
温悦汐找着机会把陈季泽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问道:“挽祯是怎么晕过去的?”
陈季泽没有回应温悦汐的问话,而是看着她反问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挽祯又是怎么知道的?不可能是伯父伯母告诉她的,那就是你们……你们怎么会知道?”
温悦汐闻言讶然地看着陈季泽,“你已经知道了?”这个时候她指的当然不是秦挽祯女子的身份,而是秦挽祯不是秦家孩子的事实。
“是,我知道了,方才我听到了挽祯跟秦夫人的对话。”
“她们都说了些什么,挽祯晕过去很有可能跟这个有关。”
“说什么?我想她们之间说了什么,你们应该很清楚不是吗?”
听到陈季泽这样说,温悦汐微微皱起了眉头,“陈公子,我告诉你这世上最不愿意看到挽祯受到伤害的就是我的师父,我们并非是挽祯的敌人,不然她今天也不会邀我们过来的不是吗?”
陈季泽到底也是聪明人,从温悦汐的这句话里已经听出了些端倪来,难道这位温小姐的师父就是……挽祯真正的亲人?
“你们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你既然已经知道真相了,难道还猜不出吗?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吧,秦老爷和秦夫人对挽祯并不好,尤其是秦夫人,我猜想她甚至想过让挽祯去死,并且真正有过行动,无论师父还是我,我们都不想让挽祯继续呆在这里了,他们根本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挽祯心里真正的想法。”
“你们想要公开这件事吗?”
温悦汐沉声道:“不,我们不会勉强挽祯做任何事情,这要看她自己的选择,如果她选择继续留在秦家,我们也会尊重她。”
谁知陈季泽却是皱眉道:“不行,不能再让她留在秦府里了。你不是想要知道她跟秦夫人都说了些什么吗?我听到她说,秦老爷想要让她跟一个男人生孩子,将来就让这个孩子继承秦家的产业,这是秦老爷想出来的主意。”
“什么?!”温悦汐现在气愤地简直想要杀人了,她很庆幸方才自己跟师父说单独跟陈季泽聊,不然师父听到这话,一定会立刻、马上就让秦老爷去见阎王。
“他竟然让挽祯去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没名没分地生孩子,生下孩子之后呢?让挽祯做那孩子的父亲,一辈子都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生活?这对挽祯来说未免太残忍了。难道挽祯就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吗?随便跟什么男人生孩子都行?不行,我得去教训教训那个秦家老爷。”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个秦家老爷还不知道挽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呢,若是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样呢,家产对他来说就这么重要吗?可以让自己的女儿一辈子扮男人?还要跟一个从来没见过,甚至以后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的男人生孩子?!简直荒谬至极!
陈季泽看着温悦汐走远,并没有去阻止她,有什么好阻止的呢,自己也认为他们夫妻两个应该得到教训。
只是如果挽祯离开了秦家的话,那……
陈季泽进到花厅里的时候,秦老爷正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那里,一旁陈季泽的父母和其他几位老爷夫人正在陪着说话。
见着陈季泽进来了,有人玩笑似地开口道:“呦,秦老爷,你这准女婿来了。”
秦老爷还在想方才妙毒夫人给秦挽祯诊脉的事情,一时没有搭腔。
而陈家老爷和夫人只是笑着,似乎是默认了的模样。
陈季泽却是面上一沉,语气十分郑重地道:“伯父取笑了,雪妍与季泽妹妹无异,怎能做得夫妻呢?”
听到陈季泽这话,方才开玩笑那人面上不由一阵尴尬,心中暗道:这陈家少爷是怎么回事儿?他跟秦家小姐的婚事不都是大家默认了的吗?现在说这样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就连陈大人和他的夫人此时也是僵了脸色,片刻之后,只听得陈夫人道:“你们就别再开他们两个的玩笑了,孩子们脸皮薄,你们再开他们的玩笑,他们以后可连面都不肯见,话都不肯说了。”
众人闻言了然一笑,只当是陈季泽害羞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下人站在门外禀报道:“老爷,时辰已经差不多了,要现在开席吗?”
秦老爷这才有些恍过神来,“开席吧。”
众人便是跟着秦老爷一起往宴席的前厅去了,陈大人却是落后了众人几步,拉住自己的儿子,沉声道:“你方才说的那叫什么话?叫别人多尴尬,叫你秦伯父怎么想?”
“尴尬什么?他那样开玩笑,我才是真的尴尬,我方才的话是实话实说罢了,我真的只是把雪妍当做妹妹而已,从未有过其他的心思,何来准女婿一说。”
陈大人闻言,当即气得指着陈季泽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说,你是不是喜欢别的女子了?不仅忘恩负义,还见异思迁,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一旁的陈夫人连忙拉住他,轻声劝道:“好了,老爷,今天人这么多,别被人听见了,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可是陈季泽却是继续道:“我没有忘恩负义,我一直把雪妍当做妹妹一样,保护她照顾她,这是对她的报答。我也没有见异思迁,我对雪妍从来都没有男女之情,又何来见异思迁之说?”
他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竟都是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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