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到一个苍老声音怒道:“少帝真是好雅兴,竟然这般放浪不羁。”声音苍老不已,正是那徐羡之到了。
刘义符颇为有些收敛,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哼道:“朕不是传旨与内饰,不让任何人进来这含章殿了?”
徐羡之不理不睬,独自走进含章殿,叹道:“武帝一生南征北战,使得天下为之震动,敌国不敢瞧不起咱大宋,而武帝生性勤俭,更改革朝政,整治弊端,如今武帝驾崩,大宋就危在旦夕了?”
此言一出,刘义符勃然大怒,喝道:“徐羡之,你说什么鬼话?竟然这般诋毁朝廷,在你眼中还有朕这个天子了?”
徐羡之转过身来,不冷不淡说道:“老臣知罪。”虽说是“老臣知罪”,然则脸上表情却没有老臣知罪这诚惶诚恐之态,取而代之是颇为满不在乎一般。
刘义符哼道:“别以为你倚老卖老,朕就不敢杀了你,你若是在冒犯与朕,朕定然将你砍下头颅,悬挂于朝门之上。”
徐羡之仰天哈哈大笑,道:“杀了老臣,有何不可?圣上若是喜好杀人,那就杀了老臣吧。”
刘义符怒道:“怎么?你以为朕不敢杀了你?”
徐羡之笑道:“老臣并无此意,老臣已经年迈,本来不应该过问朝政,怎奈何武帝命老臣身为顾命大臣。而老臣却没有尽到责任罢了。”
刘义符哼道:“别以为你转着弯子说朕不是之处,朕就不知道了。”
徐羡之笑道:“老臣不敢,老臣记得武帝说道:少帝轻浮,要多加看管才是。如今老臣眼见少帝生龙活虎,颇为高兴,自然是该告老还乡,安详天年,再也不用过问朝政了。”
刘义符哼道:“别说的这般清高,朕这就罢免你的官职,将你遣送回老家。”
徐羡之叩头道,“多谢圣上,老臣感激不尽。”
刘义符哼了一声,道:“徐羡之,难道你就这般憎恨与朕?”
徐羡之摇了摇头,道:“老臣不敢,老臣只是觉得如今已经到了上早朝时分,圣上却不去上早朝,定然又原因,老臣便来看看,是不是圣上得了怪病。”
刘义符哼道:“若是朕得了怪病呢?”
徐羡之不卑不亢道:“那自然是扶持江陵王刘义隆为天子,将圣上迁到那长安宫去了。”
此言一出,刘义符勃然大怒,道:“徐羡之,你这是想要废立朕了,是也不是?”
徐羡之缓缓说道:“老臣不敢。老臣并无此意。”
刘义符嘿嘿冷笑道:“徐羡之,你口口声声说不敢,说并无此意,然则你的言语形态却敢这般做,却有此意。”
徐羡之缓缓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圣上冤枉老臣,老臣自然要说个明明白白了。”
刘义符哼道:“徐羡之,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肚子里想一些什么,朕身为大宋天子,掌握生杀大权,你若是在出言不逊,别怪朕不轻饶你。”
徐羡之哈哈笑道:“只可惜老臣看不到我大宋亡国了。”
刘义符怒道:“大胆,徐羡之,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竟然直呼我大宋亡国?诽谤大宋,可是诛灭九族大罪。”
徐羡之缓缓说道:“诛灭九族?对于大宋千千万万百姓而言,诛灭我徐羡之九族,又有何用?”
刘义符哼道:“徐羡之,你以为你死了,大宋百姓会以为你是忠臣?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诽谤朝廷,辱骂圣上,早就犯了欺君之罪,杀了你还是便宜了你,至少将你千刀万剐,也不足为奇。”
徐羡之惨然一笑,道:“就算老臣千刀万剐,圣上也难免被称为‘昏君‘。”
刘义符勃然大怒,道:“徐羡之,你可知道这昏君,你是指谁?”
徐羡之微微一笑,道:“老臣自然知道,便是指圣上。”停顿一下,缓缓说道:“如今北魏以咱大宋武帝驾崩,大宋无招架之力,便大举南进,其间兵出数路,攻略宋地,司州、青州、豫州大部分地区被北魏侵占,如今圣上却在这含章殿逍遥快活,而我大宋已然岌岌可危了。”
此言一出,刘义符脸色一变,惊呼出声道:“这是多久之事?”
徐羡之缓缓说道:“前日边境传来警报,如今才到了京师建康城内。”
刘义符急道:‘召集百官,商讨对敌北魏之策。“徐羡之缓缓说道:“老臣遵命。“缓缓退了下去。
刘义符怒道:“将那内侍砍下头颅,悬挂于宫门之上,以儆效尤。“又转头对赫连灵笑道:”小美人,咱们晚上再逍遥快活就是。“话音未落,便走出含章殿。
赫连灵痴痴呆呆看着含章殿,良久无语。泪水却簌簌而下。
朝堂之上,虽说少帝刘义符已经在御床上坐了良久,然则底下群臣却依旧议论纷纷。一些胆小谨慎朝臣更是一言不发。
徐羡之缓缓说道:“那北魏眼见咱武帝驾崩闻讯之下,便派了司空奚斤率军两万攻打咱大宋,东郡太守王景读弃城逃走,司马楚之向北魏投降,从滑台乃至洛阳,魏军击破虎牢守将毛德祖。又率轻骑征服河南、颍川。陈郡以南,迫使陈留太守严陵归降,如今司州、青州、豫州尽皆被魏国占领,真乃是咱大宋耻辱。”
那谢晦缓缓说道:“要想击败魏军,只有一人可用。”言词颇为神神秘秘。
刘义符奇道:“不知这人到底是谁?”
谢晦哈哈笑道:“这人便是檀道济。”
刘义符哈哈笑道:“咱大宋冠军将军,镇北将军檀道济?”
那檀道济走出班丛,缓缓说道:“圣上洪福齐天,定然使得咱大宋相安无事。”
那谢晦笑道:“当年武帝北伐后秦,檀道济为冠军将军,与王镇恶同为先锋,引军沿着淮水、淝水向许昌、洛阳进发,檀道济率军先抵达项城后秦守将姚掌不战而降,然则在进攻新蔡之时,却遭到了后秦大将董遵顽强抵抗,檀道济督军强攻,破了新蔡,杀了董遵,继而攻克许昌,擒获后秦颍川太守姚恒以及大将杨业。利用军威大振之际,檀道济乘胜前进,拔掉阳城,。后秦征南将军姚洗屯守洛阳,急响关中祈求援兵,姚泓派了姚益男率领一万多人星夜赶赴救援,可援军尚未到达,檀道济已然攻下洛阳,姚洗孤军难守,只得打开城门率四千兵卒投降。当时咱大晋纷纷主张杀了俘虏,以壮军威,檀道济便道:‘王师北征是为了伐罪吊民,怎么好枉杀?’当即下令尽数释放俘虏,使其回到故里,又申明晋军进城后,应严守纪律,不得扰民。之后武帝令毛修之留守洛阳,令檀道济率军继续前进,王镇恶攻克蝇池、抵达潼关,檀道济与沈林子渡河北击,想以此绕过潼关,进入关中,然则后秦守军战斗力颇强,城坚难下,檀道济不得不回到河南,与王镇恶一起进攻潼关,后秦太宰姚绍率军五万增援,开关出战,咱大军愤然击敌,杀伤后秦士兵千余人,后秦军受挫退驻定城,据险固守,相聚数月,姚绍病死军中,秦军失去主将,无心战守,旋即王镇恶率舟师由黄河入渭水,至渭桥登岸,破后秦军,姚泓出城投降,后秦灭亡。”须知道谢晦之所以这般长篇大论,其实就是为了让檀道济掌控兵权。
那刘义符击掌笑道:“果然是忠义有加,不枉武帝厚爱与你。”
檀道济缓缓说道:“臣愿意率军前往抵抗魏军,还我大宋锦绣河山,使得我大宋威名远播,”
刘义符笑道:“爱卿如此勇气,真让朕颇为欢喜,如今那北魏觉得武帝驾崩,咱大宋后继无人,便进攻而来,可曾知道我大宋还有一位冠军将军檀道济乎?”
檀道济微微一笑,道:“圣上过谦了。”
刘义符叹道:“如今朕贵为少帝,自然不能领军征战,你一定要给朕拿来捷报,已将那北魏赶出了大宋领土。”
檀道济点头道:“臣下一定不辱使命。”
刘义符叹道:“至于檀道济带多少兵马,众位爱卿有何异议?”
那徐羡之缓缓说道:“北魏颇为强悍,若是带了兵将少了,定然打不过北魏,只能带多,不能带少。”
庐阳王刘义真微微一笑,道:“徐羡之此言差矣。”
徐羡之微微错愕,说道:“怎么此言差矣?”
庐阳王刘义真缓缓说道:“当年东晋前秦淝水之战,不正是以少胜多?若是檀道济带了兵将多了,自然不会齐心协力。”
徐羡之微微错愕,道:“敢问庐阳王为何是不能齐心协力。”
庐阳王刘义真笑道:“兵将越少,越会觉得齐心协力,若是兵将多了,便会产生怠慢之心,兵将会说:反正人多,也不用我往前冲杀。”
徐羡之缓缓说道:“庐阳王,你这是巧舌令词,若是檀道济带了兵将少了,那我大宋如何战胜北魏?”
庐阳王刘义真微微一笑,道:“这就显示出咱们大宋威风了。”
徐羡之哼道:“只怕庐阳王这是一石二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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