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寒很想提醒一下陆父,这种要求对这种得寸进尺的人来说,根本就不能答应。
好在陆父也没昏头,他知道陆家老二媳妇没事老往他们家串门,要没打鬼主意,肯定就说不过去。
“二嫂,我这屋子是靠我和芳梅两个人两双手辛辛苦苦挣来的,一点也没靠过当时在世的父亲。”
“你要是信就信,不信也罢,除非逢年过节,我劝二嫂还是少来串些门。”
“陆远志!这就是对你妈和你嫂嫂的态度!”歇了半天,陆老太太好像这才缓过劲儿来。
毫无意外的,又是伸出长指,对着陆父大骂。
“你再护着这个赔钱货又怎样?终究还不是养了个外人,迟早都是吃里扒外的货!”
“还有那个任芳梅,她这还要不要脸了!做丈夫的都在外面替她什么都受了,她倒是脸大,连我们这些人都不曾出来见过!”
陆老太太最后的这一两句话,实在是让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九寒,再度忍不下去了。
她细嫩的小手稍稍用力一挣,便摆脱了陆父对她的束缚。
众人只见她似乎是像刚才一样,一步步往陆家老二的方向走过来。
只是大概还有成年人两三步的距离的时候,小丫头脚步就停住了。
突然,她白皙的小脸蛋儿勾出一抹无邪的笑容来,就那么望着陆家老二,清澈透底的澄亮目光,直把人看得心肝儿发颤。
“奶奶,你们好像还不知道吧?吃里扒外的可不是我,是二叔。”
“你个小鬼丫头,竟给老子胡说些什么!”
陆家老二仿佛心里真的有鬼,被九寒这么一说,当即就恼了。
“家里宅子烧起来那天,二叔早上才从家里拿走好大一堆东西,搬到外面。”
“他中午回来的时候都还高兴得很,说要带陆东哥哥去外面买大肉包子。”
“吃里扒外明明就该是这么形容的,奶奶那是形容错了,我可乖得很,听话从来都只听自己家人。”
陆远明听完九寒这一番话,简直被她的胡搅蛮缠噎得快要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倒是头一次知道,一个才三两岁的小丫头,嘴皮子功夫竟也可以这么厉害。
眼看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陆家人也没再死皮赖脸的多待。
他们一行人不得不灰溜溜的打道回府,比起来的时候的气势,蔫了不止一星半点。
等到应付完这些,九寒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可以闲下来的时候,陆母却是不住地在房间里叹气。
“今天我们九儿这番表现聪明倒是聪明,但这恐怕会让妈他们更不喜欢九寒。”
“还有爸那丧葬费,他们之前已经要过一次了。唉,这一次这样,还真是让人心寒。”
“远志,不是我委屈,而是我有时候真的在想,我是不是不该跟着你一起回来。”
陆母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是带着几分哽咽的。
任凭一个做儿媳妇的再忍,恐怕也没几个能忍到像她对陆老太太这种程度的。
连被人堵在家门外骂了,都还不敢出门。
九寒趴在桌上静默的听着,没有说话。
一双清亮的眼微闭,看上去像是受了委屈过后的疲惫。
唉,陆父在心底看她们这样也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
考虑半天,陆父实在忍不住说道:“要不我们一家还是回你娘家那边住一段时间吧。那天那场火已经够了,九寒还小,我们都不忍心她再受这样的折腾。”
任芳梅听到陆父肯开口说出这样的话,也知道多半是他考虑成熟后的决定了。
她倒没多犹豫,只是目光有些担忧的放在了九寒身上。
“都是我不好,不然又怎么可能让我们的九寒受这些委屈。”
听到陆母这番话,陆父重重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算是宽慰。
只是,九寒这天也实在是有些疲惫,在自家屋门前那番争执,着实是再次勾起了她那潜藏在心底里的痛。
她早早的洗漱完之后,干脆什么也不想,就让陆父把她放在自己的小床上休憩起来。
清浅的呼吸声,伴随着她入眠。
殊不知,她锁骨下沿,那时不时闪烁的金光在满满的月华下,若隐若现。
就在陆父陆母决定带九寒回她外祖家的前一天,她还是跑上山去跟自己未来的师傅打了声招呼。
但她没想到,这一趟,竟也有意外的收获。
就在前两天,他们从古玩街里淘来的那块小石头,余振亲自开了光,发现这里面竟是块暗藏的上好墨玉!
余振准备把它拿来进一步打磨做成温养人经脉的东西,而九寒则是央求着他,寻来了那天的阿海和潘小子带她再去县城那边转了一圈。
或许这一世,九寒的运气真的是受上天的眷顾。
无意之中,她竟发现了一块巴掌大的碧翠玉雕!
要不是她让阿海阻止得快,兴许这东西原有的主人,还险些直接把它当补瓦的给扔掉。
虽然这块玉雕经九寒的查看之后边角有些美中不足的缺憾,但这并不妨碍她看到的这上面飘着的青色灵气让人格外舒畅。
九寒微眯了眯眼,皱着小脸,很快地思索了一下。
她先是让潘家小子替她找好转手的买家,然后便让阿海带着她一起去了专门收购这些玩意儿的琳琅轩。
东西一经鉴定,着实是一块不错的墨翠玉雕。
尽管边角有些缺损,但好歹人家仍旧开了二十万。
这个年代的二十万,对于不过三岁的大多孩子来说,应该是再怎么想也想不来的一笔巨款。
九寒没有多迟疑的就让潘家小子赶紧去附近的行商替她办卡,然后这笔交易一成功,第一个收到消息的自然就是翁爷。
不用多说,突然之间麻烦了翁爷一次,九寒自然是该登门拜访。
只不过她这登门的方式有些奇特,那小短腿儿走累了,还是不客气的让潘家小子抱进了翁爷宅子。
要说翁爷这个人,他并不姓翁,而姓钱。
只是在道上的人混惯了,当然是怎么威风怎么来。
这翁爷喊了这么多年,要不是九寒跟着进了这边的庭院,她还不知道原来翁爷姓钱。
而跟在他手底下的那一批心腹,也几乎都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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