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从朋友处借来的奥迪车,准时出现在了九龙山,这个依山面水、风景秀丽的别墅区。在车上,姜书升特意询问了王黎民,任家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王黎民也是直摇头,这一点他也没弄清楚。
王黎民一下车,门卫就认出了他。
“王叔,欢迎欢迎……”任栋栋看到了之后,快步跑过来,态度出奇的友好。
王黎民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节奏?这个一向不是很友好的任栋栋,为什么会变的这般客气,“任经理,你是年轻有为啊,任老哥能够有你辅佐,生意是越做越大啊。”
任栋栋喜笑颜开,“哪里哪里,谢谢谢谢……”说完这句话,向后一探身子,也伸出了手,跟姜书升握了一下,才引路向前走去,王黎民自然丝毫没有受到上午发生的事件影响,谈笑风生。
“父亲正在书房看公司的材料,需要安静。你们先坐一会,我去看看。”任栋栋礼貌的一摆手,示意大家随便坐。
王黎民呵呵一笑:“老哥的敬业精神,实属难得,这大过年的,还亲自批阅公司的事务呢。”
“一辈子这个样子了,事必躬亲,事必躬亲!”任栋栋回答。
王黎民指了指他,“这事啊,就怪你,你应该主动接过枪,替父亲解忧啊。”殊不知,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不小心得罪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手里端着茶杯,刚刚走近,听到这句话,愣住了。
很快,这名中年男子恢复了镇定,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黎民老哥,你来了。”
王黎民听着有些熟悉,一转身,分辨了半天,面露惊讶之色,“海涛老弟!竟然是你,变化真大!”
不错,来人正是四海通集团的二当家任海涛,也就是董事长任海城的亲弟弟,在公司里担任副董事长,实际掌管着集团南方区域的生意。
任栋栋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向书房方向走过去。
“老弟,你的相貌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这些年挺辛苦吧。”王黎民看着任海涛一脸的皱纹,还有快要掉光的头发,发出了疑问。
任海涛咳咳了两声,“身体不行了,全身是病。”
“我想的不错的话,你今年也就是才…四十二三的模样吧。”王黎民问道。
任海涛挥了挥手,“年龄是不大,就是得了场大病,留下了病根,你看我手里的这杯水,里面泡了药,人参、麦冬、五味子。”
王黎民看了看他的脸色,蜡黄、褶皱满面,“这些药可是益津复脉、养阴生津的功效,这就是生脉饮嘛!”
任海涛摇了摇脑袋,苦笑一声,“没想到老哥这么懂医学,不错,我就是这种病,肝肾亏损,脾胃虚弱不生津,需要药物来滋润。”
王黎民心生怜悯,没想到这才四十岁出头,就这么憔悴,“老弟,来来坐下,我们聊聊天,下次回来,我给你带点好的山参。”
“我这杯子里,还不是人参,这是党参。常年饮用之后,买不起好的人参了,索性用党参替代。”任海涛有气无力的话音,更加印证了身体虚弱之实。
“老弟啊,你们就是搞医药生意的,你说的这么困难,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吧。”王黎民也不傻,你一个大型的医药物流集团老总,竟然服用不起一点人参。
任海涛老脸舒展不开,“嗨,没办法,企业不是我的嘛,不能越线。我呀,再活几年就成了古人喽,少生些事端才好!”
对于家族企业的争斗,王黎民是熟悉的,有些时候,比官场斗争还要厉害,这个任海涛看来是想开了,不卷入里面也不引起隔阂。
“今上午我来过一次,没见到你呢?”王黎民问道。
任海涛明显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意料不到,“你来过?奥,那个时候我还没起床呢,我身子不好,要躺倒十点。”
“奥奥,理解理解,那今晚…你怎么…”
任海涛无奈的要了摇摇头,“打电话通知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商议,不能请假,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老哥,这重要的事跟你有关系?”
王黎民咧嘴一笑,“奥,有一点,有一点。”
既然任海城没有告诉他实情,自己也不能多嘴了,只是默认一下吧。此时,任海城出来了,“老弟,来了很长时间?”
王黎民等人都站了起来,“刚来,刚来……你可真是日理万机啊,工作一点也不含糊。”
“呵呵,没办法啊,栋栋还年轻一点,成长不起来。海涛身体又不是很好,全都砸到我一个人身上了。”任海城解释了一句。
王黎民只能是沉默了,对于别人家的事,多说也无益。
“走吧,老弟,我们一块去坐下,晚饭马上就开始了。”任海城笑着说道。
来到了后面的餐厅,姜书升张望了一下,有钱人就是不一般,仅仅这个吃饭的地方,就超过了五十平,中间是椭圆形的实木饭桌,铺着整洁的桌布。
“来来,王老弟,你坐在这个位子,今天你是主宾。”任海城一下坐到了主人的位置,王黎民坐到了右手位置,“其他人,随便坐,随便坐。”
姜书升知会,他顺着王黎民坐了下去,而任家的几位,则坐到了对面。
说是吃饭,看这座次,倒像是会谈,任海城大题看了一眼,“刘妈,怎么回事?夫人呢?还有…晓晓,你喊他们。”
“刚才夫人说,你们有事要谈,不想过来,他们去隔壁房间吃。”刘妈回了一句。
没想到,在这个现代社会,在这个大家族还存在着这样的规矩,有些封建吧,“那你把晓晓喊过来!”
“好的,先生。”刘妈听到任海城的语气不是很柔和,赶紧按照吩咐去喊人。
姜书升听到这句话,坐立不安,就在上午,他跟任晓晓还发生不愉快!不知道这个任晓晓过来,如何面对。
几分钟后,刘妈下来了,“先生,晓晓她身体不舒服,她不吃饭了。”
任栋栋接话过来,“好了,我们知道了,过会给她把饭菜端上去,可别饿着。”刘妈弯腰一下,听到了指令,随即问话,“饭菜?什么时候可以端上来?”
任海城低头看了看手表,“可以了,马上上菜吧。”
不一会,丰盛的饭菜端了上来,任栋栋从酒柜里翻腾了一阵,“爸,今晚我们喝点什么酒?白的?红的?”
“你王叔叔喜欢喝白酒,去把我藏了多年的那个女儿红拿过来。”
王黎民打住了他,“唉,老哥,女儿红可不是白酒,严格来说可是黄酒。这些年在北方呆惯了,喜欢度数高一点的。房涛,你去车里,把我带过来的老白汾拿来,大家尝尝。”
“别,老弟你这是看不起我啊,来喝酒哪有自己带酒的道理!”任海城爽快的回答,试图阻止。
王黎民笑了,推开他的手,“酒拿来了你就会知道,那酒可还真不是一般的酒。”
房涛领会,立刻起身出去了,任海城微笑着指了指王黎民,“你这是打老哥的脸呐!我倒想看看是什么好酒?30年?50年?栋栋,那我们也把压箱底的红酒拿出来吧,去酒库找找,上次去欧洲我们拍下来的威士忌。”
任栋栋听到这句话,有些不舍,又没法拂了老爹的面子,只好走了。
房涛这次提过来的,也是一个泥瓦坛子,古色古香,上面一个字没有,任海城端详了半天,“老弟,你这是从坟地里挖出来的吧,有些年岁了。”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这是原酒,是山西一个大户人家埋的原酒。还没有稀释呢,我呀跟他们学了一手,现场品酒,现场稀释,怎么样?”王黎民打开坛子,房间内立刻飘起了酒香。
“厉害啊,老弟。你是高手,不但会吃鱼,还会捕鱼!”任海城趴下闻了闻,竖起了大拇指。
“来来,谁愿意喝这种酒的,把杯子拿过来,当然直接喝也可以,这原酒有点涩,度数高!过会我跟大伙解释这酒的来历。”王黎民招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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