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勇回到派出所,越来越觉的郁闷,尼玛,被孟令奎给骂了一顿不说,自己打了他一拳,奇怪的是,他也不还手,好比是拳击比赛,一拳打到了棉花堆,晃了自己一下。
总觉得这个孟令奎,一定要耍什么阴招,流氓有文化,最是可怕。
“孙哥,所长找你。”门口的警员一句话,把孙大勇从思考之中拉回了现实。
孙大勇奥了一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那个警员趴到耳朵上,小声说道:“我看着区局来人了,所长很生气,你可注意点。”
孙大勇迷惑的看了他一眼,区局?找我干什么!
“孙大哥,去吧,在二楼呢。”警员又提醒了一句,看到孙大勇走上了楼,背后嘟囔了一句,“这个老孙,脾气咋这么倔呢,在区局待了五六年,下派到所里,也没弄个一官半职,副所长都没戏。”
孙大勇自我感觉就不太好,慢腾腾的走到了所长室门口,“咚咚咚”三下。
门根本就没关,所长赵峰陪同区局的领导说话,在局里待了这些年,就这一个好处,区局领导基本都认识,这次带队过来的是局主管纪律的刘书记。
“门又没关,你敲什么门?”赵峰一直看他不顺眼,说了他一句。
孙大勇火气上窜,不过愣是憋了回去,没吭声,“进来呀,站门口干什么!”
孙大勇听到赵峰的话,向前走了几步。明显能够看出来,这个孙大勇在领导心中的形象,大伙都表情不耐烦。
“坐吧。”其中一名官员冷冷的说道。
孙大勇没感受到一点热乎滋味,尼玛,一群不干活,就知道耍小心思的酒囊饭袋,竟然过来审判我!
刘书记看了他一眼,“呵,有情绪嘛。”
在他们眼里,官员有情绪,是可以理解,需要慎重考虑,一般民警有情绪,那是不想混了吧。
孙大勇没有搭理他,赵峰沉不住气了,在区局领导面前,这么不识抬举,不是找死嘛。
“孙大勇,给我坐下,耳朵聋吗!”公安部门的领导,一向非常强势,如果不这样,是压不住人的,更压不住坏人。
孙大勇迟疑了一下,还是说服了自己,找了把椅子,坐到了边上,刘书记拿过材料,也不想多费口舌,估计处分决定都考虑好了,只是传达一下罢了。
“孙警官,我们接到了投诉,实名投诉,你殴打当事人,今天特意过来调查一下。”
听到他的话,孙大勇蹭一下站了起来,“没有,我没有!”
“你坐下!有话不能好好说嘛。”赵峰瞪了他一眼,孙大勇想撕了他的心都有。
刘书记很意外,“怎么,不敢承认?这可不好!”
这话的意思,早就认定了孙大勇打人,孙大勇反驳一句,绝对不应该,内心的天平早就偏向了孟令奎。
说来也怪,按照一般思维,遇到这样的事,理应想办法保护自己的弟兄,这倒好,连辩解机会都不给,别说是保护了。
“刘书记,有证据吗?你知道当时的情况吗?”孙大勇语气强烈,怼了他一句。
“啪”一声,赵峰忍不住了,拍了桌子,“你小子!我早就看出来,你不是省油的灯,竟然如此放肆。”
孙大勇忍,忍了,努力的忍。
“看来呀,在局里不好混,本以为到了所里,会有进步,这么一看,烂泥扶不上墙。”刘书记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这么侮辱人,即使脾气再好,也受不了,孙大勇喘着粗气,要发飙,刘书记拿过一份材料,“不是不承认吗,看看吧,举报信和照片,看你怎么说。”
孙大勇一把夺过来,看都没看,卷成了一团,撕碎了,“我不承认,你们就知道处理自己人!你们知道当时的情景嘛!一群废物!傻逼!”
我擦,孙大勇吐出了憋在心里的话,赵峰脸上挂不住了,冲过来要推孙大勇出去,“滚出去!丢人……”
“咣”一声,一个重重的身体趴在了茶几上,那个人半天没动弹,定睛一看,竟然是局里来的刘书记。
赵峰要去推孙大勇,孙大勇猛然发力,撞开了赵峰,赵峰被撞一趔趄,碰倒了平时不怎么锻炼的刘书记。
“你小子!没人收拾你是吧!田克贵,带人来,拿家伙!”赵峰是急眼了,朝门外大喊。
田克贵是所里的指导员,按理说处理民警这样的工作,理应指导员出面,怪就怪在赵峰蛮横,把田克贵不当干部,越俎代庖。
田克贵听到喊声,领着几个民警过来了,赵峰红着脸,“殴打领导,给我把孙大勇抓起来!家伙呢!怎么搞的。”
田克贵过去扶起了刘书记,“领导,这事你看……抓老孙,不合适吧。”
刘书记抚了抚袖子,按了按腰,“停职!必须停职!”
孙大勇倔脾气上来了,“妈的,老子还不伺候呢!一群窝里横的傻逼!”
说完,快步走了出去,颇有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气概。
“你为什么不抓他来!”赵峰怒斥了田克贵,愤愤不平。田克贵咧嘴一笑,“赵所,不至于,不至于。”
“刘书记都受伤了,还不至于!简直无法无天!”赵峰嘟囔了一句。
刘书记也感到不太好,“算了,也没什么大碍!这个孙大勇,在政工科待了五年,就是个愣头青,习惯了。”
“必须停他的职,扣发工资!”赵峰不解气,嘴上逞了能。
刘书记活动了一下腰部,没有大碍,赵峰看了看门口站着的田克贵和几名警员,“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没事了。”
田克贵走了以后,赵峰有些不好意思,“刘书记,你看我的工作没做好,让你受惊了。”
“没事,这个孙大勇,脑子一直不开窍。”
赵峰看了看表,“刘书记,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都安排好了。”
刘书记礼让一句,“赵所长,所里经费紧张,大家都知道,不好意思让你破费。”
“再紧张也不能连顿饭吃不起,走走……我们去太武山吃蜂蛹和全蝎,这可是招牌。”赵峰乐呵呵的说道,丝毫没有了刚才的尴尬。
刘书记笑着用手指点了点赵峰,“你小子,有些腐败啊,那得多少钱!”
“你就别管了,尽管吃就行。”赵峰簇拥着刘书记,出了门。
走到了楼道,趴着办公室门,“小田,我跟刘书记出去调查,你在家值班。”
田克贵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装逼!”
“听到了没有,小田。”赵峰没听到回音,又大声说了一句。
“好好!去吧。”田克贵这才有了答案。
太武山,黄叶漫道,秋后时节,蜂蛹饱满,滚烫的花生油一过,酥软松脆;炎热夏季收起来的全蝎,热油一炸,油光发亮,趴在过油的粉丝上面,美其名曰“雪山飞狐”。
“哎呀,赵所,山珍是有了,总感觉缺点什么。”刘书记是资深吃货,抹了抹油亮亮的嘴唇,意犹未尽。
赵峰明白了,“喝点?”
“也行!”刘书记笑着说。
赵峰敷衍到道:“不好意思啊,刘书记,都怪你平时纪律管的好,我今天都没敢拿酒,我的错,我的错。”
“行了吧,管纪律,那是做给别人看的。”
赵峰立刻明白了,“你别说,我今天还真是有点好酒,我去拿,你等着。”
赵峰跑下楼,打开了后备箱,提了几瓶酒上来,刘书记鉴定酒品质很专业。不懂酒,怎么去管纪律,查到了好酒,也鉴别不出来,岂不让人笑话。
“老赵,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酒呢,你提的什么玩意这是?”刘书记看到赵峰提了两个简单的玻璃瓶,有些失望。
“你看,别急呀,尝尝再说,好不好?”赵峰笑着给他倒满了一杯。
看到赵峰的表情,刘书记半信半疑,端起酒杯,轻轻泯了一小口,“吆,你别说,酱香型的,还真不错!你不会把茅台酒灌倒这酒瓶里了吧。”
赵峰摇了摇头,“那些手法,都过时了。”
刘书记看到赵峰不肯说出秘密,更加纳闷,“赵所长,你这是不肯向组织坦白啊,这样的干部,不放心。”
“哈哈,我说我说,这酒,是直接去了四川宜宾,从酒窖里拉回来的原酒,埋了三十年,请了师傅改造了工艺,才罐装的。”赵峰美滋滋的说道。
“你小子,会玩!这么说,这酒跟茅台是一个祖宗?”刘书记笑着说。
“可以这么说,品质绝对不比飞天茅台差!这是头遍酒。”
刘书记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老赵,给我拿几瓶!”
赵峰心里在滴血,嘴上还只能回答,“一定,一定,这酒也是别人给我的,量不多,不多。”
“我忘不了你的好处!老赵,坐下,来喝!”刘书记红扑扑的小脸,喝美了。
两个小时后,赵峰毕竟年轻,酒量不错,扶着刘书记,下了楼,很远就问吧台,“孟总打电话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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