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白水三七演义 第九十七章

    曹操正与王伯当议计劫狱之事，从窗外正见着王英开车来，曹操眉头一皱，王伯当问，“那人是谁？”

    曹操说，“此人是机要室副主任王英，与我要好，我时常从他那儿探听许多情报，他却很少来我这儿，不知今天上门来有何目的？”

    王伯当一听机要室，立刻想到了扈三娘，即对曹操说，“曹公勿虑，此人定是来探听牢中消息的。”

    曹操说，“你怎知道？”

    王伯当小声说，“实不相瞒，军师曾说过在机要室也有内应，可军师不曾明说是谁。”

    曹操不由对徐茂功更是信服了，点头，“王英此人最讲义气，生性豪爽，与我也是兴趣相投，他若是我们内应，那是最好不过。”

    王伯当起身告辞，这时，办公室内电话铃响，曹操接过，是监狱长打来的，“曹主任，你在值班么？”

    “在。”

    “嗯，日本宪兵大佐同剿总方司令就要来监狱视察，是专为检察监狱安全的，你现在出门迎接下，我十五分钟后到。”

    “是。”

    曹操挂了电话，王伯当听见了话筒里声音，“方腊要来？那我要赶快走。”

    王伯当参与过杀龟行动，不确定方腊是否见过他，王伯当随曹操下楼，又想起扈三娘应该在车里，于是王伯当出门来，便朝车内观看，正见着扈三娘，急忙示警。

    王伯当走的飞快，丝毫不敢停留，眼见得山下远远开来两辆大别克，王伯当纵身一跃，己经上了密林高处，只见两辆悬挂膏药旗的小车飞驰上山。

    车上坐的分别是日军宪兵队长和杭州剿总司令方腊。

    王伯当看着车辆上山，才起身回去找夏侯惇去。

    山上曹操正与王英闲聊，王英邀曹操去游玩，曹操不慌不忙，推辞，“今天不巧，刚接了电话，马上有人来巡察监狱工作。”

    王英满不在乎，“过个年还不让人好好歇会儿。”

    这时，哨所内日本人显然也接到了通知，开始鸣笛集合，将伪警察列队，一小队日本人牵着狼犬，其中两个穿日军军服人骑着摩托车，口中吆喝着日语，示意王英离开。

    曹操对王英说，“兄弟先去吧，今天不巧，下回再说吧。”

    王英又见一个日本兵牵条大狼狗又向他车子前走去，心中一慌，忙说，“那你先忙，我走了。”

    那日本兵已发现了车内的扈三娘，那条大狼狗狂吠，日本兵举了步枪，刺刀雪亮，说着日语，“车上什么人的干活？！”

    扈三娘坐在车后，双眼瞪得老大，不知所措。

    王英跑来，口中说着简单的日语，“太君，我们是良民，良民。”

    那日本兵收了枪，看了王英的衣装，西式礼服，看来有些身份，便说，“快些开走！”

    王英上车，这时，方腊与日军大佐的车已经到了，日军列队敬礼。

    王英也被押在一旁，行注目礼，那日军大佐先下车来，惬意得很，有宪兵敬礼，引路，那大佐左右看了看，且等方腊。

    方腊也随后下了车，警觉四周看了看，发现了在一旁的王英。

    方腊曾在政府部门见过王英，却不知道姓名，见王英一身西式礼服，却是穿得不伦不类，于是先不理监狱门外曹操的迎接，先来看王英。

    曹操忙随后跟来，方腊指着王英，若有所思，“你，你是…”

    王英认得方腊，方腊曾推广过拜火教义于他，见方腊认识他，不由欣喜，也上前，却被日军拦着，只好远远说道，“我是机要处的王英，方司令我们曾在市政大楼见过，你还送过我一本拜火教义的书。”

    方腊想了起来，也不再走近了，招手让王英过来，王英跑了两步，与方腊握手，有些小激动，“方司令，过年好。”

    方腊问，“你好，大过年的，你上清源洞来做什么？”

    王英说，“方司令，我女朋友想上山游玩，我今天休息，就陪她出门走走。”

    方腊说，“哦，你女朋友在哪？我见过没有？”

    王英笑，“她也是机要处的。”

    王英回头来看车内，扈三娘眉头紧锁，万分紧张看着车外，方腊与王英都看见了车内扈三娘，

    王英说，“她没见过什么世面，我让她出来向你敬礼？”

    “不用了。”方腊看着扈三娘，“你女朋友看起来有心事，你还是陪她去吧。”

    王英忙敬礼，回车上去了。

    方腊目送王英驾车离开，旁边曹操说，“司令，这王英我也认识，他一早便来找我，要我陪他出游。”

    方腊回头看着曹操，“哦，你与这王英认识多久了？”

    “才两三个月，是在丽春院认得的。”

    “哦。”方腊点头，门外日军大佐正与日兵队长闲聊，方腊过去，几人才进了监狱。

    曹操领头，将两人先引向办公室去。

    方腊问，“曹主任，在这任职多久了？以前当过兵没有？”

    曹操说，“在下中原大战曾加入西北军讨蒋，兵败后离了家乡到了江浙，蒙市长大人抬爱，在下才在这任职，两个来月，还请司令多多关照。”

    方腊点头，“嗯，我看你气度不凡，当年讨蒋时定是一军将领了？”

    曹操低头，“在下是地方军团旅长，在河南领一县之地，荒僻之极，算不得什么。”

    方腊又说，“可知我拜火教义？”

    曹操说，“听说过，一直想认得司令，求入门下，不得要领。”

    方腊哈哈大笑，“好啊，今天我一边巡视监牢，一边与你宣讲教义。”

    曹操在后跟着方腊巡察。一上午走遍监牢各处，方腊做了许多调置与增补措施。曹操许久设计出的监狱漏洞均让方腊一一补上，曹操心中恼恨，却也无计可施。

    至中午，日军大佐与队长聚了几个日本人去另一旁喝清酒看歌伎了。

    监狱长来了又回去了，方腊与曹操聊的开心，便让同行者去休息，自已与曹操找了处地方饮酒谈天。

    方腊对曹操说，“我与你一见如故，你气宇轩昂，有圣人之相，你若能入我教，定让你成光明右使，职守我圣火令，如何？”

    曹操推让，“这，我惯喝酒吃肉，受不了戒律，此生也没信仰，只信人莫负我，做不得光明职守。”

    方腊并不强求，喝酒道，“今天我与你敞开心扉，抛去日本人不说，你也是有见识之人，可知龙之变化么？”

    曹操说，“不知其详。”

    方腊朗朗上口，“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中国日本，蛇欲吞象，而神龙不见，需待时变化，龙之为物，又可比世之英雄。曹兄久历四方，必知当世英雄。咱不提日本人，就抗日战场上，请试指言之。”

    曹操摆手：“我哪认识英雄？”

    方腊说，“曹兄休得过谦。”

    曹操说：“我飘泊日久，天下英雄，实有未知。”

    方腊说：“既不识其面，亦闻其名。”

    曹操说：“西北冯玉祥，兵粮足备，可为英雄？”

    方腊笑说，“己是败军之将，其势已挫，不复勇矣！”

    曹操又说，“张学良，杨虎城，敢劫蒋公一致抗日，东北将领能征惯战，西北军久经沙场，此二人合兵，部下能事者极多，可为英雄？“

    方腊摇头：“此二人受制于人，非英雄也。”

    曹操说，“那当世只有蒋公总裁能做英雄了。”

    方腊说，“一败再败，丢上海，弃南京，一心内战，无心攘外，只是权术高人，非英雄也。”

    曹操说：“似此说，张自忠，杜聿明，阎锡山，朱德，彭德怀等都非英雄么？”

    方腊说：“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曹操不服，说道，“似这等，如今时势，中华处处可见英雄。”

    方腊问，“哦，如何说？”

    曹操说，“若能驱逐日寇，恢复中华，适才我所说的都能称之为英雄，时势所迫，英雄辈出，只方司令也可成为英雄，只要成就正道，受后人景仰，都可称为英雄。”

    方腊哈哈大笑，先指曹操，后自指，说：“天下英雄，也有我与曹兄么？”

    曹操闻言，吃了一惊，手中拿着筷子，不觉落于地下。

    时正值外边炮仗巨响，众人出门去看，是牢头点了轰天雷来闹春。

    曹操乃从容俯首拾筷子说：“一震之威，乃至于此。”

    方腊笑曰：“英雄亦怕鞭炮响么？”

    曹操说道：“我还以为日本人又来轰炸，怎么不怕？”

    方腊哈哈大笑，这时，日本大佐与小队长酒足饭饱归来，与方腊说了日语，大概是说早些回去，方腊即与曹操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