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的伟大时代 第13章 旧案觅踪 1

    警方加快了审讯的进度与力度，据李自强的情妇陶思燕交待，1995年5月，在京都市西城区德外关厢社区打死一名包工头，抢走现金5万元后，就匆匆逃往张家口避祸，暂住张家口市燕泓小区。

    在一次酒吧间，身材高挑，能歌善舞的陶思燕吸引了李自强的注意，由于李出手阔绰，俘获了陶思燕的芳心，很快，双方后便坠情网。之后二人于1997年6月上旬驱车前往丰宁坝上草原游玩，晚间返回丰宁县城时，天色已暗，当晚，两人以夫妻身份住进丰宁县的“坝上草原”宾馆，以假证件登记。

    在房间内，李自强与陶思燕进行了鱼水之欢后，本性终于露了出来。大言不惭地把他以前的“丰功伟绩”讲述了一番，吓得陶思燕哇哇大哭，瘫软在地，无法站立起身。最后，收拾衣物竞要离开李自强。李自强突然翻脸，拿枪指着陶思燕：

    “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哪儿也不许去，如果你擅自离开，那只能死路一条！即或是逃到天涯海角，老子和弟兄伙也会把你找回来做掉，把我惹毛了，连你父母全家一块干掉！”这样的软硬兼施，威逼利诱，终于将陶思燕整住了，她再也不敢提离开的事。

    第二天一早，李自强再次驱车到坝上草原深处，手把手教陶思燕如何使用手枪。半个月后，独自外出的李自强回来对陶思燕说：“跟我学了这么多天枪法了，是骡子是马，也该拉出来溜溜了！”

    还未等陶思燕反应过来呢，李自强已叫上一个青年跟他上了车，然后李自强发动车奔往野外草地。途中，李自强数次改换交通工具，带二人来到白河湾公园一处隐秘树丛中的机耕道上，李自强突然从腰间拔出手枪，左手握住顶上男青年头部的太阳穴，恶狠狠地说道：

    “以前我让你跑趟路拿点钱，你都要从中抽头，别以我不知道，老拿我当冤大头，今天看老子怎么收拾你，马上剥光衣服，跪到地上去！”

    待那青年鬼哭狼嚎地认错加哀求：“李哥，我错了，小弟一时糊涂，我改正，按家规，剁掉我两根指头，您消消气！”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李哥，念我跟随您鞍前马后这么多年，留下小弟践命一条，慢慢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好吗？”

    “哼！”

    李自强哼了一声，把脸一横，用右手掰下树枝，狠命地抽打那个青年的上身，直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外加青年杀猪般的嚎叫过后才住手。李自强把枪递给陶思燕，说：“马上把他给我解决了！”

    望着那男青年百般哀求的绝望双眼，陶思燕握枪的手不停地瑟瑟发抖，李自强一看就火了：“真是妇人之仁，杀个人还那么慢条斯理！”说毕，伸手握住陶思燕的握枪的手，吼道：“开呀！”

    在李自强的胁迫下，陶思燕闭着双眼“砰！砰！”连开两枪，男青年当场倒在血泊中。狡猾的李自强打开随身携带的相机“咔嚓”一声，给照了像。

    细心的李自强又亲自朝其太阳穴等处补了两枪并捡回4颗子弹壳和男青年的全身衣服。然后他俩赶回宾馆，并立即乘车返回张家口市。事已至此，命案在身的陶思燕完全对李自强言听计从，死心塌地地掩护李自强逃过搜捕并为其提供种种方便。

    另据赵怀文、赵怀虎交待，多年以前，李自强伙同以前在遂宁市南河坝“少管所”认识的朋友张耳顺图谋抢劫以供其吃喝玩乐，二人冲进四川省遂宁市船山乡一家副食批发店用自制手枪实施抢劫，张耳顺开枪将反抗的女店主瞿丽芳打死，但张耳顺腿部却受到误伤，后在逃跑过程中，由于担心枪伤未愈的张耳顺暴露目标，心狠手辣的李自强竟趁其不备用铁锤将张耳顺活活砸死并毁尸灭迹。

    丧心病狂的李自强从一九九四年起就开始拉笼同伙，发展黑势力，扩大势力，为了与社会对抗到底，他千方百计筹集枪支弹药，多次私自到中俄、中蒙、中缅、中越边境非法购买枪支弹药。潜心攻读《轻武器射击实用手册》、《兵器大观》、《现代兵器》、《国造枪械列传》、《游击战》、《谋略》、《中国人民解放军攻与防》等有关书籍。

    李自强团伙有极其严格的规定，入匪帮要先杀人，帮规非常残酷，要想成为团伙成员最基本的条件就是要杀人，从而脱不了干系，死心塌地跟着他。王若望入伙后，开始一段时间因为不敢杀人，差点被李自强干掉，仅因李自强念其是亲戚关系才枪下留人。

    赵怀文、赵怀虎是李自强的老乡兼好友，李自强发现赵怀文了解团伙内部的情况太多，想杀人灭口，但赵怀文赵怀虎仍有利用的价值，为了考验他，李自强指使赵怀文开枪杀人，如其不敢就将其干掉。赤城县农业银行行长于伟闻、林雨柔夫妇就是李自强、展雄飞、陈长捷逼迫赵怀文、赵怀虎给枪杀而死的，另一名无名氏尸体，就是李自强让赵怀生试胆，被赵怀生枪杀的。

    另据犯罪嫌疑人王若望交代：他因为在山西省大同市云岗镇闯关杀人时胆子太小，已经被开除了，但他是李自强的表外甥，才幸免一死。李自强常常扬言，谁要是泄露了团伙的秘密，就抄斩全家。一次，外甥展雄飞违反了帮规，自己操刀剁掉了左脚小指头。

    李自强还常常不断地敲打团伙成员：“我们这些人都杀了人，干也是死，不干也是死，要么名垂千古，要么遗臭万千，无论名垂千古还是遗臭万年，总比默默死去的知明度要高吧？所以，不如轰轰烈烈去干，轰轰烈烈去死来得痛快，快意江湖，精彩人生。”

    其实，别看李自强说得慷慨激昂，但警察们知他内心却是十分空虚的，因为根据目前审讯的情况来看，李自强在京都、张家口、大同、承德找了许多情妇，有许多的落脚点，伪造了各种的证件，平时的日子也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足见他做贼胆虚，甚至惶惶不可终日。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他却又是心思忖密，胆小谨慎。

    在张家口，李自强和陶思燕结了婚，刚刚生孩子，他又在京都西城区新街口和四十岁的徐漫丽拍了结婚照。正因为他落脚点多，每次作案后瞬即消失。一次又一次地得手，更加助长了他罪恶思想的膨胀，以至发展到这么多年时间里，在河北、京都、东北多省作起大案，枪杀20多条生命。

    李自强从小到大，学会了狡诈狠毒，也处处耍尽奸计，这种扭曲的“聪明”，终将会给他铸造了通向地狱的钥匙。他做过的案子的确是惊天动地，手段残忍血腥恐怖不说，还做事细密滴水不漏，并且老让警方摸不着头绪，迟迟不能破案，这扑索迷离的案情，也给犯罪分子披上了神秘的面纱，让谣言长上翅膀四处纷飞。

    1997年6月30日上午8点多，张家口市赤城县赤城镇东龙村3组村民张二喜，驾驶四轮农用车经过白河湾大桥前往经贸南路东面他家承包地时，在白河湾公园旁边桥河堤旁，发现一辆头天下午就停在这里的一辆车牌号为冀g03256的深蓝色桑塔纳出租车，仍然停在原地未动。张二喜停下自己的农用车,小心奕奕地靠近那辆出租车,发现车上空无一人，张二喜便立即向公安部门报了案。

    赤城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派人迅速赶到现场，报案人张二喜还回忆道，六月十六日凌晨，也就是半月前，在白河湾公园荒野里碰到这辆出租车。因为他前一天经过该车时，发现车内有三个男子，见张二喜欲靠近，车上便下来三名年轻人，用操着外地口音的普通话问：“干什么？”

    张二喜瞥见车里还坐着一男一女两人，他敷衍说：“我正好路过这里，看你们是不是找人帮忙？”

    “不需要！”有个人眼露凶光语气很重地回答。

    “你能不能大概描述一下几个人的长像？”刑警向张二喜请求道。

    “车里的人我是没大看清楚，我只记得与我搭话的那人，年龄三十六、七，身高一米七五的样子，头发乌润蓬松，目光犀利，仿佛能把人心看透，让不寒而栗，长脸盘，高鼻粱，身高1．75米左右，肌腱发达，腰板挺直，身穿黑色西装，脚穿前尖皮鞋。我当时见事不对，担心发生不必要的麻烦，答话后便匆匆离开了。”

    “后来呢？有没有见到过他或他们？”

    “后来一个多小时后，我从地里头回来再次经过该车时，三个男子已下车，正在推了一那辆出租，估计是没电或是没油了，他们见我既没前来拦车求助，也未上来搭讪，我因先前之事耿耿于怀，所以便加大马力跑开了，在过白河湾大桥时，我司惯性地扭头看了那伙人一眼，只见他们弃车沿经贸南路步行。可能是过了白河湾大桥沿省道5241或5345线方向走了吧？”张二喜猜测道。

    警方迅速展开了周边调查,6月15日晚六时，于伟闻一家子还与邻居共进晚餐，邻居并没有觉察到有什么异常。晚8时30分，赤城县农业银行白河湾营业所工作人员向于伟闻汇报工作时，打通了他的手机却无人接听，第二次拨打时，手机居然关机了。

    第二天上午，白河湾营业所工作人员来于伟闻家找他汇报工作，发现他家大门敞开，家中不见人影，便主动帮助把门关上。

    9时许，赤城县一名副县长找白河湾营业所工作人员研究工作时，也一直未见他的踪影。银行行长离奇失踪，立即引起人们的警觉，有关部门通过对赤城县农业银行的财务盘点，发现公款无损，遂排除了于伟闻携款外逃的可能性。

    赤城县公安部门将于伟闻、林雨柔离奇失踪立案侦查，根据出租车牌号，查出车主系张蓉芳、张浩宇两姐弟共同拥有的财产。然后，警方迅速通知张蓉芳来现场认领，因为给张浩宇打电话处于关机不通的状态。

    等到家往赤城县的张蓉芳赶到现场，拿出钥匙打开车后盖时，众人才发现张浩宇已经遇难，其尸体就直接藏后备箱里，看样子杀人者是急匆匆离开的，连尸体都没来及掩埋，加上这又在大道旁，匪徒肯定也担心随时有人或车辆出现。

    据张蓉芳介绍，事发的头一天中午，她还打过弟弟张浩宇的手机，问他是否回家吃午饭，弟弟说不回去吃，已经在路边小摊上吃过了。张蓉芳就嘱咐他车开慢点，过红绿灯时多注意行人和安全。不曾想，这竟然是姐弟俩在电话里的最后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