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的伟大时代 第32章 记者关注

    四合院里自从发生了枪击案之后，一天也没消停过，在“二．二八专案组”来人之前，刑警大队上官云宵他们早就在院里进行查案了，而且上官云宵还带来了她那记者同学沈梦秋，她是来找姚动生了解京都市“天寿名府”旅游产业开发区项目相关情况的，最主要是听上官云宵介绍了姚动生的传奇经历和叶雁秋家的遭遇。

    上官云宵还违背了组织原则，悄悄向沈梦秋透露了更重要的信息：制造了京城什刹海荷花深处69号院枪击案的匪首李自强陈长捷还是姚动生的老乡，其中的另外几名匪徒展雄飞、张耳顺、张怀文、张怀虎等还与姚洞生是发小和小学同窗，大家都很想了解这些犯罪分子是如何发展到穷凶极恶坠落深渊的，这非常有新闻价值和社会效应，值得采访。

    沈梦秋头顶扎着一个发髻，鸭蛋形的脸庞，在早上艳阳初照的天光下，她白皙的面孔有些桃红色的晕辉。身上穿一件蓝色跟黑色配色的一步裙，倒是把她秀颀窈窕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凸凹有致，两只毛嘟嘟的细长的大眼睛，调皮地眯的缝看着姚动生。

    上官云宵首先进行了开场白：“姚动生，这位是大名鼎鼎的京都晚报记者沈梦秋，还记得我上次听过你的故事之后，很同情你们的处境跟遭遇，好久就想把我的这位高中时候的老同学找来，了解一下你们的情况，写个内参往上报，看能不能引起有关部门重视，助你们一臂之力。是这样的吧？老同学？！”

    上官云宵说完,还故意问询似地瞥了一眼沈梦秋，望着她微微一笑，露出他那整白白整齐的牙齿。

    “能不能帮上忙，现在还说不准，要等到搞清楚事情的来笼去脉和问题卡在哪个环节之后，才能判断出是否回天有术，这样，姚先生，你先把你的事情讲给我听，越详细越好！”

    “故事经历很长，人物事件又很复杂，恐怕三天三夜也讲不完！您看，我讲起来费时，您听起来费神，您还会有时间愿意听我说么？”

    “啊?！三天三夜？没那么恐怖吧？有那么故事吗？”沈梦秋迟疑了一下。

    “三天三夜还未必讲的清楚！故事很长，曲折离奇，让你听了保证满意，甚至感动得稀里哗啦！”

    “你可真能吹！那行，只要你有耐心讲，我就有耐心听，有耐心记，花多少时间也愿意奉陪，我豁出去了！”沈梦秋一拍脑袋，决定了。

    “咱们就闲话少叙，书归正传，为了厘清我们去市高法信访办上访一事，我掐头去尾，讲一讲我独自承包工程之发生的故事，其他的事情，待有机会咱们再补充，好吧？”

    那是在二零零一年十月的时候，京都市朝阳区望京新城花家北里的丽景豪门小区那栋楼，在一九九四年由京都房山建筑公司承建主体结构后，一搁就是五、六年，当时该楼在那儿,真有点鹤立鸡群或一枝独秀，装修完了应该卖个好价钱，也不知什么原因就那么搁着，搁着。。。

    后来，一片荒芜的四周，纷纷建起了楼房,中国中医研究院望京医院、望京邮政快递处理中心、中国民航管理干部培训中心、蓝色家族高档住宅小区等等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就连东南角京顺路旁搁得不好意思的佳境天成大厦,都建成装修出来了，把它淹没在后起之秀的水泥森林中,反倒成了养在深闺无人识的窈窕淑女了。

    眼看着一天天建筑物成色褪败下去，蜘蛛们在楼里辛勤地耕耘着，忙碌着建立每套房间的互连网，每天都上网浏览世界各地蚊蝇、小虫的收成呀，行情涨幅呀，股票市值等等。

    周围高楼林立,摩肩接踵，东面拔地而起的高楼蓝色家族,设计了中堂客厅5～8米高的错层结构,喊出了震撼京都房地产市场的口号：如果选择是一种“错”的话,我愿一“错”再“错”！

    还有，南面机场高速两边的广告：哈药六厂,“钙”是（盖世）英雄！王致和腐乳,遗“臭”万年！这也给养在深闺的本楼以莫名的触动，终于,这栋被人们调侃为“国际昆虫协会兼互联网中心”的办公大楼，因为有碍观瞻而让人实在看不过意了，于2000年初被人收购，出钱把它装修出来并推向市场。

    为了忘却它尴尬的曾经岁月，就从外表颜色改变它，现在的人们不是喜欢和常用“好色牌”涂料吗?干脆给它刷上粉红色，就象穿粉红连衣裙的少女，显得既年轻又非常性感。你想呀,性感的女人,在哪儿出现,都回头率高，把它用在建筑装饰上更是恰如其份恰到好处。

    房子打扮漂亮了，咱们不能用原来建设之初报批的老名字吧，自从执行对外改革开放、对内搞活经济的政策，尤其是“九二南巡讲话”以来，中国的面貌日新月异，追赶时髦的步伐更是一日千里。

    打扮那么青春时尚,气质又那么高雅，想来,出身也不至于低微，该楼开发的后继者给它取了个艺名：丽景豪门。一听这名，就让人联想到它不是出自书香门第，至少也认成是大家闺秀,绝不可能当作是小家碧玉。这样的一来,嗨,宣传目的还真就达到了。

    于是乎，丽景豪门大楼前,车水马龙,商贾云集，出现抢购风潮。以前曾听说洛阳纸贵，如今也让人们见识了京城房贵。

    更有大手笔的人物皇甫一脉慨叹相见恨晚,购买太迟，干脆一口气将剩下的顶楼整整一层全部买下，作为从香港过来北上创业的根据地,决意干出一番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来。于是，轰动京都建筑业界的传奇故事，就此拉开了大幕，形形色色的人物粉墨登场，纷繁复杂的事件由此展开。

    买下丽景豪门最顶层后，迅速以此为据点成立京都肯蒙光片国际俱乐部有限公司，而且在极短的时间里装修、布置停当。然后就开始马不停蹄地招收业务人员，在委托专门的培训机构进行房地产业务专业培训之后，便择吉日鸣锣开张，广发英雄贴，在附近的涉外五星级饭店丽都酒店宴请地方党政官员、公安武警、社会名流，共计300人出席宴会，声势浩大，影响广泛，还上了《京都晚报》的报道。

    宣传效果非凡，各界反应强烈。不久，第一笔业务有反馈，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中建一局四公司率先来谈，接着便有中国秋心建设开发总公司，中铁建筑企业集团有限公司，京都城建集团、建工、住总、城乡四大集团，甚至连曾经主体结构施工的房山建筑公司，先后纷纷前来参与投标。

    经过与业务员几次洽谈后,不知什么原因，就在附近挨着、直线距离不超过五百米的中建一局四公司第一个弃标，随后的京都城建集团、建工、住总、城乡四大集团也紧跟其后纷纷弃标，真正契而不舍追标的建筑企业，就剩下中国秋心建设开发总公司、中铁建筑企业集团有限公司、京都房山建筑公司三家了。

    对于京都房山建筑公司，京都肯蒙光片国际俱乐部有限公司的负责人在了解到当年这座楼的建设情况后，对公司投标进行了否决，原因不便明说，一切都在意味想象中。最后，也就只剩下中国秋心建设开发总公司、中铁建筑企业集团有限公司两家对该项目很有兴趣。

    在与业务员共进晚餐和舞池后,于2001年10月的一天,中国秋心建设开发总公司的业务经理梅一笑，被领到丽景豪门二十二层京都肯蒙光片国际俱乐部有限公司总部来了。

    刚踏进公司办公楼接待大厅，梅一笑便感觉到该公司气派非凡，所有房子装饰档次最起码也在五星级层面以上，办公室装修顶级豪华,室内布置有真皮沙发、产自波丝湾的纯羊毛地毯，仿古红木家俱和进口办公设备,一应俱全，高端、大气、上档次。

    走进宽廠明亮的会议室，给人们一种强烈震憾的感觉，会议桌应是进口复合材料制成椭圆型的，顶棚装有投影设备，桌面沿四周,罕见地摆放上了时髦的笔记本电脑,会议桌正中央的凹槽里，摆放有几盆世界名贵花卉，如荷兰的郁金香,北美的小红杉，斯里兰卡的小菩提树，非洲撒哈拉仙人掌,菲律宾的金蝶兰…

    会议室的四个角落也得摆放植物,如开枝散叶的棕榈树,寄松缠绕的紫藤,还有被弄成七拐八驼的滴水观音，四屋角空中高挂着像胡须般散开的吊兰……

    墙根下,各放着一对景泰蓝大花瓶,并在靠窗的墙边,安放着宽60cm、长1.2m长方形盆景,还按着苏州园林结构布局,做有假山,细小瀑布,窄窄而蜿蜒曲折的小河道,河道上座座小拱桥,连接着几处微缩的楼台亭角,旁边有些青松翠柏之类的小树点缀着……

    双方落座，经过一番介绍和寒喧，进入正题。

    “中国秋心建设开发总公司,是遵循中央军委文件要求,军企转民营而成立于50年代的特大型国有企业,总承包一级,建筑.装饰.水电.安装.钢结构等都为施工一级资质,注册资本二亿多人民币,承建过京都乃至全国的重点工业与民用建筑,国防与军事设施,多次荣获长城杯、鲁班奖。”

    建筑业中的这种开场白式的套路恒古不变无人创新，反正也没人在乎这个，秋心公司的代表梅一笑王婆买瓜自我介绍道。

    梅一笑是一个接近五十岁的人，生得身材魁梧，体格健壮，骨骼粗大，筒装啤酒似的脑袋，头发剪成整齐的板寸，陡削的额头，粗黑的大眉，一双变幻莫测的猫头鹰眼，隆隆的大鼻子，宽宽的脸盘，厚厚的嘴唇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白净的面皮上留下一团青青的痕迹，上身穿浅棕色皮外套，胸前廠口处，露出内穿的藏青色羊毛体恤衫，一条灰绒线呢休闲裤，脚穿一双猎人头皮鞋，擦得锃亮锃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