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夜市的人真不少,虽然没有什么东西要买,但还是忍不住会看看都是卖什么的。这么一耽搁,他俩间就有了距离,走一阵儿,诸一珩就停下来等等她。再一会儿,又落下了。
诸一珩又一次停下了,这次是停在一个摊子前。袁苗刚好把那最后一口咸的发苦的铁板烧吞下,正在擦嘴,看见诸一珩往这边看,似乎等得不耐烦。她赶紧招了招手,“我在这儿。”赶紧过去,原来是卖水的。
见她来,诸一珩直接伸手拿了一瓶,扭开就喝,刚好袁苗走到,昏黄的灯光下,见他喉结一动,把水吞下去,对着老板说,“她给钱。”
袁苗瞪了他一眼,付了钱。
“你不要?”他问。她不吱声。
于是,他又拿起了一瓶。
“你干嘛?”
他挑眉,“我要喝,不行?”
袁苗不理他,付了钱,才把钱包收拾好,他把水栽到她怀里。
“你——”
“给我拿着。”
前面有些狭窄,旁边正在修着什么,人走得格外慢。诸一珩已经走了过去,在原地等她,她想挤过去,可前面是两个胖女人,像两座不紧不慢移动着的肉山,一边聊天,一边慢慢走,她在后面往左往右,都没有机会。
诸一珩忽然胳膊一伸,不由分说的插在两个女人中间,拉着她的手,一拽,她感觉自己就跟个土拨鼠似的,被拔了出来,就差没那“啵”的一声。
他拉着她的手就往前走,袁苗还没忘回头看看那两座肉山,发现她们像是从来没受过打扰,依然在聊着天。袁苗就淡定了,好吧。
没留神,他分开了五指。下意识的,她的手微松,待她反应过来,两人已十指相扣。他拉着她的手,东游西晃。她跟在后面,左顾右盼。
逛完夜市,已经要九点。袁苗的嗓子里干的像是要冒了火,不得不停下来要喝口水。可左扭右扭,就是扭不开瓶盖。
诸一珩拿过来,把自己的瓶子塞给她,一扭,开了。她正要说谢谢,他一仰头,居然喝了一口。
“你!”
他笑,灯光下,眼睛里溢彩流光,“你不是不要吗?这是我的,我喝一口怎么了?”
袁苗气鼓鼓的望着他,他含着笑,把瓶子递给她。
“不要。”她别过头。
“真不要?那我扔了啊。”
他作势要扔,又被她拦下来,气乎乎地喝了几口。他大笑,“让你抠。一瓶水都舍不得买。”
她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附近是张木椅,一对夫妻刚刚离开,诸一珩过去坐着。袁苗站在原地,“不回去吗?”
诸一珩看看表,“还早,急什么?”
袁苗站了会儿,看他没有走的意思,走了这一大圈儿,脚底实在有些累,便也过去坐着。
秋夜就是清,哪里有秋虫在唧唧叫着。灯光映的,只能隐约见着几颗星星。两人不作声的坐了会儿,袁苗想起某一年,也是这个时节,她和他一起看星星。
他喝了口水,打破沉静,“你在想什么?”
她如实说,“想起那年和你看星星。”
“哦?”他又喝了口水,“那你想起了什么?”
“只是觉得自己当年真傻,什么都要模仿别人。”她有些自嘲。那次和他看星星,也是因为看了某部韩剧而引发的。韩剧里的男主与女主看星星,她觉得浪漫透了,便也要去。他不是很耐烦,她却执拗的要去,后面她说,“我找人帮我安排,不用麻烦你什么,你去就行,好不好?”他还是不耐烦,她一赌气,还真做了个全套工作,找人安排好行程、地点,还要有她要的小木屋、木栈桥、秋千,以及,有人拍他与她头靠在一起的背影。什么行程都安排好了,她拿给诸一珩看,诸一珩也只好跟着她去了。
袁苗自嘲,“当年陪着我,你辛苦了。”
诸一珩喝了口水,“不辛苦。”
袁苗说,“胡作也作了,如今是大梦一场,倒也没什么遗憾。”
诸一珩又喝了口水,并没有说话。
周日早上,她醒得早,诸一珩还在睡着。难得不用做早饭,袁苗也没起,开始背单词。诸一珩睁了睁眼,看她在旁边,就又闭上,“几点了?”
袁苗看了下时间,“要八点半了。”
诸一珩又躺了会儿,才睁开眼,拿出手机刷了刷,袁苗说,“早饭吃到九点,我们下去吧?”
诸一珩不说话。袁苗就掀了被子要下床,被他摁住了。
“一顿不吃饿不死。”
“你今天不是要去爬山?”
“太远了,不去了。”
袁苗扭头看着他,“你这人,做事怎么这么随意?来了不就是为了爬山吗?”
诸一珩看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自己的手机上,“计划做的事,虽然最后做成了,也并不一定真开心。”
“不开心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诸一珩没有回答她。
袁苗说,“我要下去吃饭了。”
“是怕我一会儿再让你付钱买吃的?”
袁苗脸上一红。诸一珩说,“昨天本来就办了一个入住,只有一张房卡,本来就不能两个人去吃饭。”
袁苗想起来了,“那你躺着吧,我去了。”
诸一珩拿开手机,似笑非笑,“以你一口一个诸总的,要去吃,也是我去吧?”
袁苗没有话说,“那你去吧。”
诸一珩的目光又回到手机上,“去不去是我的事。”
袁苗不理他,自己起来洗漱。一会儿,诸一珩也磨蹭着起来了。等他收拾停当,已经九点多了。
“走吧。”他说。
他们住的酒店是这县城里最繁华的地方,旁边是条老街,是个早市。许是周日,还没有散,诸一珩带着袁苗,溜溜达达的在早市上闲逛着。
早市上,有各色新鲜的水果、蔬菜,新上市的土豆、南瓜、豆苗、辣椒,红的红,绿的绿,别有一番生活气息。袁苗看见好的,总忍不住去打听价钱。
前面有个炸油条的,炸的又酥又黄,看得袁苗也饿。诸一珩走过去,“二根油条,二碗豆浆。她付钱。”
等袁苗付了钱,看见诸一珩已经找了个小软凳在一张桌前坐下,一身名牌,倒也不显得违和。袁苗走过去,在对面坐下。
两面的居民楼都有些年头,有的外墙上都长了青苔,太阳让南面的楼给挡住了,老街显得又长又远。
摊主很快把油条和豆浆端上,诸一珩吃了小半根,又喝了口豆浆,没头没脑的说了句,“这才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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