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怪蓝叶如此形象地说明,实在是因为她不是这个地方的人,所以既然不是这个地方的人,就必然处事儿与众不同。
蓝叶耷拉着脑袋,见前方这男人恰好是那摄政王独孤凌寒,所以她一番用来装、逼的话全部噎在了喉咙里。
而后又像吃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再次哽了下去。
末了,非常悲催地看着独孤凌寒,愤然地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有些心塞塞,“我说,摄政王,你老人家走路都没声儿的啊?”
摄政王独孤凌寒,蹲着身,手掌轻轻地抚上蓝叶的脸蛋,特别柔情似水地笑了一句,“好夫人,其实孤真的挺喜欢你!”
身后的长迎,眼看此刻的情况有些不妙,便握了长剑,不动声色地退出去了。
走到门口,房门还叫人大开着。
独孤凌寒制止道,“门不用合了!”
长迎哦了一声,脸红地倒任何人还快。
拔腿跑了后,蓝叶才反应过来,这摄政王是在吃自己的豆腐。抬手往旁边挪了挪,“哎,还没成亲吧,不要动、手啊!”
“既然答应我了,那早一步,晚一步,不是没什么区别么?”独孤凌寒笑她。
蓝叶否决,异常坚定的口吻,“不,有区别。至少现在我还没有嫁给你。”
摄政王同天女成婚的消息,传遍了东越国。加上东越国老皇帝又承认了二人,是以,这个亲事儿就在东越国传得沸沸扬扬的。
那在扶府静待消息的雪梅公子,闻知这件事儿,甚是生气地站了起来。
看着自己心让人嫁给别人,怎么可能呢?雪梅公子挥动着扇子,心情焦虑。
看到他坐立不安的扶云公子,将手中的狼豪放下,书生气息地迈步到得跟前,“雪梅大哥若是担心蓝叶姑娘,何不入得摄政王府邸看一看,说不准儿这次成亲,只是一场乌龙呢?”
雪梅公子想了下,“是,究竟真相如何,我总该去看看。”血骨扇一摇,他就离开了凳子。
今晚,他要去到摄政王府邸探个究竟。
二人成亲行礼之后,蓝叶则被人送入了洞、房。内监总管伯生代表东越国老皇帝参加。所以蓝叶和独孤凌寒之间,相处时,则要特别地亲密。
以防被别人看出了破绽。
朝廷上的诸位大臣,眼看得东越国老皇帝也肆怀了,纷纷携礼到府中祝贺。
蓝叶头顶鸳、鸯戏水的红盖头,趁着入得洞房得时间,悄悄地伸手抬了盖头。
案头上的红烛燃得大亮。耀眼的光芒映得蓝叶的侧脸,更加地妩媚动人。
半晌后,窗前瑟瑟风响。正待无聊,突然一把扇子直奔而来,将半掩的窗子扑通一打,就又呼呼地飞了回去。
蓝叶好奇,定睛一看,方才知道是把扇子。
而且这扇子异常地熟悉。
不错,血骨扇。
掀开了盖头,蓝叶气急败坏地奔出了新房,桌子上还摆着她倒满的热茶。红艳艳的颜色,冒着袅袅的一丝烟。
飞奔而出,身影恰好被一身大红喜袍的摄政王独孤凌寒瞧见。
长迎看着不远那一闪而过的大红色的影子,轻声道,“王,王妃这是去……”
看样子貌似想要追出去,蓝叶抬手,制止她,“莫要追了,她是去见人!”
“那王,现在还去新、房么?”长迎一定是糊涂了,才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摄政王独孤凌寒轻飘飘地望了身旁的属下一眼,胸有成竹的模样道,“洞、房、花、烛之夜,怎能错过?”他再次严谨地交代道,“莫要让旁人进院子!”
他很清楚那新房里面没人,但是为了戏演得逼真,所以也就装糊涂,不予搭理。开了门后,又将门合上。
静坐到桌子房,喝酒吃菜,兴致盎然。
追出去的蓝叶并不知道,她让东越国威风凌凌的摄政王守了……空……房?
但是没办法,好朋友登门,她不可能不出去看看。
追到府邸院子里的竹林处时,蓝叶才回头问她,“雪梅公子?”
雪梅公子握这血骨扇,这次竟然没有笑,只是紧握扇子,眼神带着一丝不解。
他走近,有些迷茫,又有些落魄,“为什么成亲?”
蓝叶啊了一声,惊诧地摸了摸脑袋,“呵呵,没办法,那狗皇帝想要看到啊。”
“是东越国陛下逼迫你嫁给摄政王?”雪梅公子暗暗揣测。
“不不不,你别胡猜。是摄政王心好,他愿意以娶我,来让我摆脱天女这个身份的桎梏!”蓝叶分得清楚是非,“说真的,在皇宫这么久,还多谢他帮了我。”
雪梅公子再次询问,“你……喜欢他?”
蓝叶呵呵打岔,“说不上。”不过她也不否定,“不过我也不讨厌他。”
雪梅公子有些踌躇,“那你为何还要嫁给他?”
“因为……因为现在除了嫁给他,貌似也没有其他的法子!”蓝叶想了想,看着他笑,“不过你放心,摄政王说过,半个月后,我会自由的。”
“是么?”雪梅公子激动,半晌,露出了浅笑,“那你什么时候出宫?”
蓝叶摸着后脑勺,“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可是……雪梅公子,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雪梅公子听了她的话后,便觉自己有了希望,一时喜上眉梢,“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
“我……我报了小忧忧的仇!”蓝叶自豪时的那双明亮的眼睛,像是夜空里的星星,“小忧忧因为我的事儿……”
她说了长篇大论,其实对方这个男人却只是在意地看着她。真心地倾听着,不打扰,不插嘴。
因为在他的眼里,仿佛只是这么站在一旁,听她说话,都是一种惬意。
蓝叶说了很多,中途,看面前的男人笑若清风,一时也就有些傻了。沉静了片刻,轻声问,“我……是不是废话太多了。”
雪梅公子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摇头。
“我是不是太奇怪了!”蓝叶又问。
雪梅公子再摇头,“我只是觉得,蓝叶姑娘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心善只是想要得到更好地对待!如果别人对我不好,我也不会心善地对待的!”头垂下,不经意之间,却看到了自己如火的裙摆,她拍了下额头,唉声叹气地说,“哎呀,完了完了,现在这个时候,我还在洞、房里呢,如今出来,一会儿摄政王该着急了。要是……要是被别的人知道了,我们着戏就半途而废了。”凑上前,轻拍了下雪梅公子的胸、膛,“哎,雪梅公子,你一定要在宫外等我,待我成功地脱身而退,我们就一起回流云国!”
雪梅公子看她转身,着急地唤了句,“蓝叶姑娘,真的会回流云国么?”
这次,蓝叶却再无轻松的笑容,前进的绣花鞋似也在竹叶铺就的地面停滞。
她没有回头,却在清风中,叹了口气,“当然,不回去,又如何知道我是谁,我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呢?”
看她又重新被烦事儿所扰,雪梅公子不忍心地转过脸。
他恨自己,旧事重提,牵起了她的伤心事儿。
雪梅公子什么都好,唯有一点儿,他无法清楚地表达自己的爱意。所以在蓝叶还没有爱上独孤凌寒的时刻,他错失了机会。
因为他往往只是希望蓝叶好,却总也不说出来。不说出来的后果,他现在还不明白。
蓝叶见他没有再问,便以为他已经明白,所以踮脚一跃,就踩着竹枝,返回了阁楼。由阁楼返回了新房。
抵达新房的时候,她几乎又是推窗而入。
幸好窗子没有被插、上,不然只怕蓝叶就进不去了。
“逛够了?”坐在桌子旁的摄政王独孤凌寒,闲着无聊,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蓝叶伸手,娇翘地喊了一句,“渴了,递杯茶?”
独孤凌寒愕然,盯了她一眼,本想说自己倒的。但看对方一身红袍,明颜动人的可爱模样,他依旧用虎口握了茶杯,斟上了酒水,噗嗤扔了出去,“成亲时节,喝茶做甚,哪,交杯酒?”
蓝叶甩手接过,但杯中酒水却洒了一大半,于是,她只能快步去到桌子旁,“喝了半天,就一小口。”拎了桌子上的杯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两杯,“还是我自己来比较好,不麻烦你,摄政王!”
摄政王独孤凌寒看她靴上带泥,忍不住好奇道,“适才出去见了谁?”
蓝叶凝眉,眼珠子眨了下,“你管我啊!”
“现在关键时期,你不告诉孤,孤如何保证你的安全?”摄政王独孤凌寒说话轻飘飘的,尽管他没有发火,但是此话一出,就已经让人不寒而栗。
蓝叶不怕他,却也不想隐瞒他,“我流云国的朋友,这次来东越国,也是他陪着我来的。也是在他的帮称下,我才得到了占领西同的机会。只是我太愚蠢,还没在西同城池里呆上几天,就被暗影阁的人下了毒,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摄政王独孤凌寒手上把玩着茶杯,神色淡淡地,倒也没有取笑的意思,“暗影阁一直都为陛下办事儿,里间汇聚了许多奇人异士。而用毒,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那……你有没有在他们手下吃过亏啊?”蓝叶怔怔地撑着腮,盯着对方的眸子。
“吃过!”摄政王独孤凌寒莞尔一笑。没有像平日里那般自负,是蓝叶觉得匪夷所思的地方。
因此,她不打岔。就继续听着眼前的人说话。
“不过,孤向来不喜欢说假话。孤说吃过,是说以往的以往,孤种过毒。也栽倒在别人的手上很多次!”独孤凌寒像是在说笑话,又像是在讲述自己的过往。
蓝叶却听得稀罕,凑着脸,依旧非常好奇,“那你每一次中了毒,又怎么做的?”
独孤凌寒淡然一笑,“还能如何,自然是承受着痛苦!”
“承受着痛苦,不难受啊?”听这话,蓝叶觉得摄政王真的是一个神人。
独孤凌寒拿起酒杯,捏在虎口处,转了转,像在摆家常,“中毒的滋味,生不如死,怎么可能不难受,孤又不是神仙?可是难受又如何,会中了别人的毒,只能说明自己不够强。如果足够强大,强大到别人不敢向你动手,才是最重要的!”停了会儿,他见蓝叶的眸色越发同情难忍的时候,才又哈哈大笑起来,“所以孤往往不会痛苦多久,因为孤总是能够想到办法,拿到解药。慢慢地,江湖中那些下、毒的人,便知道给孤下、毒,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寻死路。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人明着算计孤了?”
明明是坦坦荡荡地说着的漂亮话,蓝叶却为此伤在了心上。她不禁在想,这个腹黑狡黠的摄政王,以前该有多坚强,该有多努力,才把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
回想着那些,蓝叶莫名哭了。泪水就从眼睑里掉落,而后坠在脸颊上。
她想起了往事儿。
“跟你一比,我就觉得自己非常没用!”蓝叶手撑着脸,臂膀挡住她的半张脸,“每每外界的人质疑我这个传人的时候,我除了特别愤怒,特别记恨他们以外,就什么也没做。那个时候,我发痴地想,只要等我变得强大以后,他们就迟早会闭嘴的。但是可惜,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没有变得多么的强大。”接下来穿越的遗憾,她无法讲清楚,相信对面的这男人也不会懂。
“在女人当中,你已经做得很好!”像是安慰的话,又似是嘲讽她的话。但蓝叶擦掉泪水,却欢喜地挤出了笑容。
那笑容,透过她的红唇,绽放得越发娇艳。
独孤凌寒一时盯地发了神。
蓝叶见对方呆着没动,也傻眼了,“你……你怎么了,怎么一直看着我?”
独孤凌寒有些尴尬,却努力掩饰着尴尬,“今日的你,穿红色,还挺与众不同?”
“这意思是,现在的我成功得吸引到了你呗。”蓝叶身子绷得紧紧地,“不过,别猖狂啊,我呀,还没喜欢上你呢。”
“太过自信,孤也没看上你!”独孤凌寒起身,褪去外衣,“好了,夜色已黑,该睡觉了。”
蓝叶紧抓住他的喜袍,“等下,我们两个,谁睡床?”
独孤凌寒扫过去的眸色冰冷,显然,他没有受、虐的意思,“孤从来没有睡过除了床以外的地方!”
蓝叶斗食指,紧张无疑,“如果摄政王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睡!”
“一起睡?”这么开放,着实把摄政王独孤凌寒吓到了。
他本以为,她会就着谁睡床这个话题,一直纠结吵嚷。
然而,现在,她却对自己说,一起,还是睡床?
“怎么,你不想睡床,还想睡地面啊?”蓝叶回身,将那偌大的床,以被褥一分为二,“哪,别瞎想。本姑娘没功夫占你的便宜,我只是为了公平起见,想出这么一个绝妙的招数。毕竟谁也不想睡地面不是!”
独孤凌寒没有否决,只拉了自己的腰带,脱了衣服,就走到了床畔,手指屈了屈,“你想睡哪一头?”
“无所谓,给我个枕头就行!”蓝叶耸耸肩,也脱了外赏,往床上一困。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开放大胆,没有丝毫地害、羞。
张开腿,四仰八叉地睡好,而后又转眸,看着身旁同样异常冷静的摄政王,我,“喂,独孤凌寒,你有没有觉得,今晚儿有点儿冷?”
“如果你想盖被子,孤不会说什么?”独孤凌寒抱着双臂,直接转身,翻到里头去了。
蓝叶看他没有拒绝,坐起来,慢条斯理地将朱色被褥打开,一头扔给了独孤凌寒,另一头自己抱着睡了。
夜里,她睡觉不安分,喜欢拉扯被褥。独孤凌寒也不喜欢冷嗖嗖的感觉,所以拽着被角,也死活不放。
两人这么一争一夺,蓝叶干脆放弃了。身子一转,就挤进了被褥里。不过越了界线,她几乎整个都挨着了独孤凌寒。
突然地温热,独孤凌寒便被惊醒了,一回眸,就见那女子,单腿搭在自己的身上,其中一只胳膊,还拉着自己的衣裳。
感觉到冷,还瑟缩地往身旁挤了挤。独孤凌寒当下就有一种自己被这女人吃掉了的错觉。
只是,他盯着那双如蝶翼般的眼睑,心上一揪。他没有狠心,将其推开。而是努力地也往温热的地方凑了凑,闭了眼睡去了。
但蓝叶同旁的女人不同,她非常讲理由。睁眼,看到自己被独孤凌寒抱在怀中,非但没有发怒,也没有矫情。只是轻碰了下对方的手臂,轻言细语地出主意儿,“哎,干脆今天晚上,我们加一床被子吧,好像一床被子太冷了。”
独孤凌寒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你额头在出汗?”
“啊哈,是么,我出汗了。”蓝叶抬手擦了下汗水,“那我肯定是紧张的。”
“你的确非常紧张?”独孤凌寒赞同,“或许是因为床太挤了吧!”
“不挤啊!”蓝叶坐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身后,“我后面还有很大一块地方呢。”手触上毯子时,她心里是尴尬的。自己拍的地方,正好是昨晚所划分的界限。她越过界限,主动扑到别人的怀里,这算怎么一回事儿?
“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的?”蓝叶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我不习惯一个人睡!”
“无妨,你还算是非分明!”独孤凌寒从被褥里下床,顺手从屏风上取下了外裳,“孤就当昨晚被八爷给抱了!”
“八……爷?”蓝叶的双瞳睁地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独孤凌寒,本姑娘不是宠物,本姑娘比宠物好看得多,漂亮得多!”抬起头,因为想象力太过丰富,她竟然看见自己的脑袋上,长出了两个小小的猫耳朵。
随着出声,慢慢地晃啊晃。
再一低头,就又看到了自己的长尾巴,随着出声再晃了晃。
蓝叶心咚地一下,如堕冰水。自己……自己真的太大意了吧。
……
坐着想了半晌,门外便有人敲门。
“谁啊,大清早的,不让人睡觉?”蓝叶大嚷。
外面的仆人吓了一跳,属下长迎更是惊呆了,“王妃,属下找了两个丫鬟来伺候你梳洗。”
蓝叶蒙被嚷,“吵什么吵,还没睡够呢!”可能是在独孤凌寒那里受了气,所以她也就找其他的人撒气。撒完气,又觉得自己太过矫情,所以她缓和了下语气,对着门外的长迎道,“那个昨晚太劳累了,所以我想多睡一会儿。长迎兄弟,你让她们下去吧。洗脸穿衣什么的,我自己就能解决!”为了让对方安然离开,她甚至起身,下床,开门,露了个面,“呵呵,这个长迎兄弟啊,多谢你了啊,也麻烦这两个小妹妹过来了。这一天两头,颇有些困。等用午膳的时候,再叫我罢!”
将门用力地合上,蓝叶便又扎进被褥里睡觉了。
------题外话------
谢谢,后面内容更精彩。祝大家新年快乐哦。此文天天万更,喜欢一定要收藏哦。另外支持正版,谢谢。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2s 2.323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