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苗疆,罗小星忽然感到整个身心有说不出的轻松,她自己待了四十多年的山洞,里面已经被改造的错落有致,好看方便,收拾的也干净舒适,虽然大洞套小洞,但大洞的洞口足够大,通风也好,里面也少有潮湿之感,倒具有冬暖夏凉之效。住在这里,与世无争,岂不与神仙无异。
可她还是有些心思放不下。
过了两天,她觉得一切都安顿好了,差人把黑魔星段五郎叫到她的住所,这是一处较高的小洞,面朝大洞洞口,光线能直接从大洞口照射进来,洞里很是光亮,一般申时之前都不用点火烛。门口还有一小块空地,两边各有便道崎岖通往各处。
说是小洞,那是相对于大洞来说,其实也很宽敞,洞高有一丈五六,阔约两丈有余,深约三丈多。这里面除了床幔之外,在靠近洞口的地方还有一个很大的石桌,石桌旁边是一个大橱,里面可以放很多东西,这还是碧瑶他爹土司老爷作为礼物连床一块儿送来的。
这个洞地势高,视野开阔,它还有一个好处是深不见底。罗小星相这个地方后用石块将通往里面的路封了起来,并且暗暗在里面设置了机关。被人追杀了很多次之后,凡是江湖人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罗小星也不能例外。
罗小星很多时候都喜欢一个人呆着,除了弟子们前来请示或者照顾她衣食之外,无召谁也不敢擅自到这里来。她平时教导弟子们的功业,都是到大厅里,今天她叫段五郎到她的住所,显然是有机密的事情要谈。
“不孝徒段五郎拜见师父。”段五郎一进门先跪下磕了个头,看来他今天也是做好了思想准备的。
“看来你是知道自己错了。”罗小星坐在石桌旁手里拿着一本,眼皮也没抬一下。
“弟子罪该万死,愿受师父责罚。”段五郎道。
“哼,该做的、不该做的你们都做了,我责罚你们还有什么用,”罗小星的话里显然也包含了程碧瑛:“看来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师父的嘱托弟子一日未敢忘,”段五郎道:“弟子确实又为难之处。”
“我没心思听你讲故事,我只是想知道当初吩咐你的事你都查到了什么?”罗小星冷声道。
段五郎的为难之处无非是败在师姐程碧瑛手下之后要替她隐瞒身份与行踪,这些罗小星早已知道了,她当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了。
“师父有所不知,”段五郎道:“当年虽是弟子无奈,答应师姐隐身于泥日寺,并发誓师父知道师姐身份之前不出寺庙半步,但阴差阳错,我在泥日寺待了六七年,却意外发现了一些有关师尊的线索。”
“你说什么?”罗小星一下子站了起来,手里的也掉在地,发现与孟旭正有关的线索,这可是天大的事:“你说你发现了你师尊的线索?”
罗小星的声音已经极度颤抖,这是她几十年来一直在追寻的东西,她已经对此不再抱什么希望,但从段五郎嘴里说出的这句话,忽然深深地刺激了她,一下子勾起了她强烈的探知愿望,心情也变得异常激动,腿、手都有些哆嗦。
“是的,师父。”段五郎一边回答,一边站起来把罗小星扶着坐下。
“你快说,”罗小星一看段五郎站在那里,一指旁边的石凳:“你也坐下吧。”
“是这样的,”段五郎坐下道:“我随师姐到了泥日寺,也不知师姐和明心法师怎么说的,明心法师代师收徒,收我做了他的师弟,还给我赐了一个法名明鉴。当初我呆在那里,是为了和师姐的一个约定,我也做好了在那里呆一辈子的准备,但没有几个月,我却在哪里发现了一些很异常现象。”
“你发现了什么?”罗小星问道。
“这个寺庙并不大,从外面看也非常隐蔽,也没有什么名气,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寺庙的存在。除了最近的凤凰山庄的人经常会来之外,方圆百十里的山民也在一年几个特定的朝拜日子来香许愿,平时来这里的人也不多,山里穷,这么点人根本管不了寺庙里的香火钱,但方丈明心师兄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个。虽说泥日寺的人也不多,除了明心师兄的四个弟子,还有两个最近两年刚来的小和尚,但总共也有七八个人,这一年的吃喝开销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开始我一直认为粮食和蔬菜都是寺里的僧人自己种的,应用之物都是凤凰山庄的那些人布施的,但后来我发现,种的蔬菜还好说,种的粮食根本不够吃,除了凤凰山庄每月都会送山来的一些东西,明心师兄还会派他的弟子下山去买很多东西,而他的银子似乎总也使不完,他似乎也从来不愁这事。他的银子从哪里来的,我对此事很是好,留心观察他,当我发现他每月的初一晚都会到大殿里一个人坐禅清修,而坐完禅后他的银箱里总会多出银子,我觉得这大殿里一定有古怪。”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罗小星有点着急了。
“后来弟子利用在大殿里礼佛修行之际,仔细的查看了大殿里的角角落落,最终在大殿卧佛的身后发现了一处隐秘的机关,当我打开机关,卧佛身后的石壁会出现一道小石门,进了石门,山腹里是一道窄窄的石缝,沿石缝往里面十几丈的深处,居然是一个天然的石洞,虽然石洞并不是很大,但里面却整整齐齐放满了各种金银财宝,别说养一个泥日寺,是再造一个大的寺院,养一个大的寺院一百年也够了。”
“这些?”罗小星对这些金银财宝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在里面还发现了一把剑和一个包裹,”段五郎道:“令我惊的是那把剑和您当年给我描述的师尊用的那把剑极为相似,银鞘银柄,宽刃厚脊,剑格靠里的剑刃之,刻着有两个字…”
“什么字?”罗小星又站起来了,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快跳出来了。
“流云二字。”段五郎道。
“啊!”罗小星一声惊呼,瘫坐在哪里,沉默半晌,慢慢地低声“呜呜”的哭了出来。
“你真的在哪里!你真的在哪里!”她呜咽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已经是泪流满面,似乎是压抑了几十年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吓得段五郎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她慢慢地平息下来。
“那包袱里是什么?”罗小星平息了一下情绪问道。
“是一些衣物,一本残缺的剑谱,和一只玉佩。”段五郎道。
“玉佩是什么样的?”罗小星问道。
“那是一块半月形的玉佩,有一点点残缺,面还有一些花纹。”段五郎道。
听到这里罗小星又啜泣起来,不过这回没过多久她收住了情绪。
“师父,”段五郎试探着问道:“那些真是师尊的东西?”
“我想是的,玉佩应该是我女儿的东西,他竟然还保存着,”罗小星长舒了一口气,她不无遗憾地道:“都那么近了,我却错过了。”
罗小星说的是这次到了凤凰山庄,却因为要追赶段五郎而没有在那里多待,也错过了去泥日寺的机会。
“这有什么,”段五郎道:“我们这回去,明心师兄一定知道那些东西在哪里。”
“不是在山腹的石洞里吗?”罗小星有点诧异。
“是这样,”段五郎一下又像是一个做错了是的孩子:“后来我又去了一次,发现那把剑和包袱都不见了,我想是不是明心师兄发现我进去过了,又把它藏起来了,都是我不小心。”
“这不怪你,”罗小星道:“知道在哪里好办。”
“那我们还回去吗?”段五郎道。
“当然要回去,”罗小星道:“哪也不必急这一时半会,至少也要等到翔儿伤好了以后再说。”
“说起翔儿,好像他的父亲俞师兄和此事也有些牵连。”段五郎好像在极力想着什么事情。
“这话是么意思?”罗小星惊道。
“在这次师姐和俞师兄出远门之前,他们来过一趟泥日寺,”段五郎道:“那天下午他们和明心师兄单独谈了很长时间,最后明心师兄还给了俞师兄一本,似乎是那本残缺的剑谱,还说解铃系玲什么的。”
“你说清楚一点,到底他们说了什么?”罗小星道。
“我也没听太清楚,”段五郎道:“似乎那本里的秘密和当前江湖的波澜有关。”
“那与俞承泽有什么关系?”罗小星道。
“明心师兄好像说俞师兄与此有缘。”段五郎道。
“嗯!”罗小星嗯了一声,似乎在确定是么事情,但她又很快的摇了摇头。
“师父……”
“你给我听着,”段五郎还想说什么,罗小星却打断了他的话:“今天你所说的事情,不许对任何人讲,包括你的那些师妹和翔儿,是见了你师姐也不许讲。”
“是,弟子记住了。”段五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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